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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之事,历历在目。
听银宇说起，龙墨吟脸上再无轻松之色。
九黎和顾长凌也随着他的讲述，了解到那时跌宕起伏的境遇。
原来,当年黎曦和顾衡飞升后偶得奇遇,并未进入飞升池。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知他们出现在仙界时，都已是仙尊修为，距离仙帝也只差一丝积累,成为最有望成就第十一位仙帝、第七位妖帝之人，一时间在上界声名大噪。
这就相当拉仇恨值了。
九黎和顾长凌又相继拒绝了几位妖帝和仙帝的招揽,让大佬很没面子。
不说仙界原由的仙尊不乐意他们后来居上，就是仙帝与妖帝也未必乐见其成。
他们在上界游历三十年,某次,被有心人引去一处时间沙海与空间乱流冲撞之地。
这地方不仅是时空冲突，其他道义也在这里冲突不断,一片混乱，乃是仙界十大险地之一。
引他们去的人显然心怀不轨,要置他们于死地。
当然,黎曦和顾衡未如对方所愿。
他们不仅活着出来了，还征服了那片地方，划为私有。
后来有银河宝宝相继飞升上来,黎曦顾衡接引他们之后,索性在那片无人区建立了小银河，就此定居。
魔族杀来时，来势汹汹。
那阴暗魔神更是心肠歹毒，一出手就打爆了小银河，差点让银河飞升之人和黎曦他们收留的人葬身在此。
幸好黎曦和顾衡及时赶回来,才阻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阴暗魔神如此作为，黎曦顾衡也不是哑忍之辈，当即动起手来。
那一战，足足打了二十年。
战事刚起的时候，他们上报中天域请求支援，仙帝妖帝袖手旁观，只以私怨推脱。
后来，阴暗魔神久攻不下，越来越多的魔族被她召来，在仙修地界放肆横行，大大挑衅了仙界威信，他们才松口，派遣支援。
随之僵持时间越久，战线越拉越长，参战人员越来越多，战况愈演愈烈，仇恨伴随牺牲越滚越大，渐渐演化成继万族大战后最大规模的仙魔之战。
那一战对小银河人来说，相当惨烈。
若非黎曦和顾衡修行的轮回与规则之道太过逆天，在小银河之人陨落之际，硬生生通过因果线将他们强拉回来，都不必多久，小银河之人早被杀没了。
这一战，最后以他们连杀三位魔神，重创心魔魔神落幕。
顾衡也因此险些陨落，黎曦付出极大的代价才将他拖回轮回，保住他神魂不泯。
银宇：“……顾衡殿下为护殿下被重创，殿下一时失控，祭出轮回禁法，斩断魔族轮回之路，抹杀诸多魔族的繁衍和再生。若非其余魔神联手阻拦，十八狱强行唤醒殿下理智，恐怕连那三个魔神的神格轮回也会被抹杀，殿下也要因此背负大因果。”
听到这里，龙墨吟脸上露出快意之色，冷笑道：“他们联手虽拦住了殿下，但也为殿下重伤，尤其是嗜杀心魔，也同贪婪、和暴怒一道毁了神格。”
“剩下的妒忌心魔魔神被阴暗魔神拉去挡灾，受了重伤，那该死的婆娘自己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懒惰心魔不知何故不知所踪，她召之不回，无法以完整体重塑神格，这才陷入沉睡。”
九黎了然，点头道：“原来如此。”
但听说了心魔魔神的惨淡，他心里却没有一丝高兴。
……不管心魔魔神如何，她几乎杀死顾衡的事实也不可更改。
想到顾衡受到的伤害，九黎满心只想弄死对方，也完全不敢因为对方有伤而松懈丝毫。
至于懒惰心魔就在十八狱的神剑空间这件事，九黎和顾长凌都没透露。
不是信不过龙墨吟和银宇，而是，得知懒惰心魔对心魔魔神重塑神格的重要性，阴暗心魔正在寻找他，他们更加谨慎起来，不敢轻易提起。
若是让对方循着蛛丝马迹找过来，那才不美。
龙墨吟也没想到阴暗魔神找了几百年的懒惰心魔近在咫尺，继续道：“殿下回来之前，在上界为我们留了一条退路。若魔族还要再战，我们便可通过您留下的轮回通道，重返银河。”
“我们回来，便是通过这条轮回路。
只怪我们低估了阴暗魔神，千防万防，还是着了她的道，被她搅乱了殿下设下的轮回通道，我们三人也在那里失散了。
我和银宇意外进入擎天中世界，投胎时间也隔了三千年，至于刀刀去了哪里，却不得而知了。”
“刀刀？”
九黎一时没能对号入座。
龙墨吟笑道：“就是神刀那家伙。”
他这么说九黎就懂了。
神刀。
银河唯一一个飞升的刀修，给自己取了一个相当骄傲的名字。
“总会遇到的。”
顾长凌道。
因果总会将他带回银河，带到他们身边。
其他人也是这般想，龙墨吟和银宇都不担心。
九黎沉吟片刻，再度开口：“你们可知道，当初我们为何与魔族开战？”
这是九黎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和顾长凌拖家带小的，浑身都是破绽，也不是惹事的性子，怎么就成了引爆一场战争的关键人物？
何况，他们飞升上界不过几十年，银河其他人飞升时日更短。
照理说，就算得罪魔神，也不至于与整个魔族为敌，更遑论掀起正魔大战了。
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引起这样不可挽回的冲突？
龙墨吟和银宇相视一眼。
前者苦笑道：“是我们拖累了殿下。”
后者也道：“表面看来，是因为我们沾惹了万族大战的因果。”
顾长凌道：“说仔细些。”
龙墨吟便娓娓道来：“殿下建立小银河时，便接了许多人住进来。那些人，都是万族大战的遗民，他们请求殿下将身陷魔界的同族救回来……”
当年万族大战结束，许多种族被灭族，更多的种族则被魔族掳掠成了战俘，变成他们的奴族。
这些奴族在魔族的境地可想而知，很不好。
黎曦和顾衡将万族遗民带入小银河，便是和这些种族牵扯上了极大的因果，对于他们的请求也无可推脱。
这件事要办成不容易，须得从长计议。
只是，命运没有留给他们急事缓办的时间。
而这件事，说起来却与树人族有关。
树人族因擅长酿酒，被魔族俘虏之后，便成了贪婪魔神的奴隶，专为他酿酒。
魔族行事不堪，常有欺辱之事。
那一日，混沌族昆宁进入魔族打探消息，就撞见有魔族虐杀一个还未成年的小树人，将他的本命树叶子一片片扯下来，树干一片片刮下来。
这对于树人而言，犹如凌迟！
银河人对树人族有着特殊的感情，见状，昆宁如何能忍？
她当场就动手，用空间天赋将那小树人抢走。
只是魔族也不是易与之辈，虽然昆宁的空间天赋了得，她不过地仙修为，却还不够看，被人追杀一路都未能摆脱。
好在她不是逞强之辈，早早就发了求救讯号，小银河人赶来接应才让她没遭了毒手。
魔族很快找来，要求他们归还奴隶。
小银河人与他们讲道理，最后与魔族商议好，用黎曦炼制的千数仙王级别丹药换来小树人和这一支树人奴族的自由身。
原本到了这里，事情便该告一段落。
不曾想，虐待小树人的那名魔族怀恨在心，竟在几年之后威逼利诱了一个被赎回的奴族，引小树人出了小银河，二话不说就要烧死他。
这可捅了马蜂窝。
虽然黎曦和顾衡将那被推入火焚之地的小树人抢救回来，但回头就杀进了那魔族的属地，将罪魁祸首以及出卖小树人之人当着魔族的面处置了才罢。
自那时起，小银河与魔族就摩擦不断。
但那确实是私怨，扩散不到仙魔两道的范围。
问题就在于，阴暗魔神不知发了什么疯，就咬着黎曦和顾衡不放。
在一次魔族抢劫小银河不成，反同魔神告状之后，阴暗魔神便以此为由，对小银河发兵。
此战一发不可收拾，这才有了后来的仙魔大战。
九黎看向银宇，“你方才说，万族大战的因果只是借口？”
银宇点头，“我们与魔族的矛盾因此而生，但阴暗魔神针对我们，定非因此。”
九黎若有所思，“听说，那阴暗魔神爱手撕cp，毁人姻缘……难道是我和顾长凌感情太好，戳了她的眼？”
龙墨吟听了哭笑不得，“她确实看你们不顺眼我们当时就怀疑，当时被你们推进混乱之地的就是阴暗魔神的化身。不过，她再神经病，其他心魔魔神也不可能为了她的私人癖好，同意发起这样的战斗，肯定另有原因。”
银宇道：“殿下当时猜测，此事与你们飞升时得到的奇遇有关。只是这个原因不可说，殿下也不能告诉我们，只说你们和心魔魔神不死一个，这事就没完。”
“……那看来确实是很大仇了。”
九黎听说，有些头疼。
若非因为私怨，能让心魔魔神不死不休的所谓“奇遇”，恐怕也不简单。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但事已至此，他们现在也无力改变什么，九黎只得道：“眼下，我和顾长凌还是尽快拿回记忆，再看下一步怎么办吧。”
龙墨吟忙道：“殿下如何寻回记忆？可有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
九黎笑道：“阿狱说，只待我成就丹仙，顾长凌踏入天人之境，便可解除记忆封印。我已有把握，离开秘境后闭关几年便可，顾长凌也当如是。”
他转头看顾长凌，后者神色微顿，方点头道：“嗯，已经有眉目了。”
“太好了！”
“那就好。”
龙墨吟和银宇都很为他们高兴。
“不说我们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九黎左右看了他们一眼，眼生笑意。
他不了解他们之前有什么故事，但看他们身上的红色姻缘线，竟在中间断开过，后来又连接起来……他们上辈子在银河，肯定就很有故事啊。
龙墨吟：“……”
殿下，您真是一点没变。
银宇直接道：“此地于我二人无大用，殿下，我和他处理一下私事，就先回银河了。”
九黎虽然好奇，但也没留他们。
目送二人离开，九黎回头道：“顾长凌，方才为何犹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顾长凌刚才说没问题的时候，那一瞬的迟疑九黎当然注意到了。
只是他与顾长凌融魂时，知他剑道有所进益，却未看出有什么问题。
故才有此一问。
顾长凌垂眸看着他，半晌，才说：“小九可知，极情剑如何才能成就半神，踏入天人之境？”
九黎微微皱眉：“很难么？”
“很难……”
顾长凌抱住他，低声道：“厮守成剑域，却唯有失去……才知情深。”
九黎浑身一震。
失去才知情深？
莫非，只有失去挚爱，顾长凌才能打破剑域，踏入天人之境？！
＊
另一边，龙墨吟甩开银宇的手，问他：“你刚才说不离婚？我没听错吧？还是我脑子坏了，记错了？当年可是你宁愿自杀，也要和我离婚的！”
不错，曾经的曾经，在银河的某一世，他们也曾是道侣。
更是银河第一对，离婚的道侣！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好冷漠哦……不开心，我要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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