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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为高原训练基地很大,不只是专业的运动员会来,还会有一些自费的运动员前来训练。
加之因为乍一过来,多少有点高原反应,所以耿教给了他们一些时间先适应,也知道这群孩子耐不住好奇,索性给他们放假玩几天。
陈一澜这才有了些时间。
温初柠吃了药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再醒来的时候又是过去了两个小时。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有那么一瞬间,温初柠以为那只是自己的梦,可是床头柜上放着的玻璃水杯又提醒着她是现实。
温初柠的外套搭在床边,她摸索过来披上,正要下床,结果看到露台上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
陈一澜在外面打电话。
温初柠坐在床上,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
露台上有些小装饰灯,架子上摆放着很多花花草草,陈一澜颀长的身影站在那,好像自带了一种朦胧的滤镜。
温初柠小心的穿上鞋,结果陈一澜还是发现了她醒了,他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进来。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过来腾手摸了一下温初柠的额头。
有点凉的手心贴在她额头上。
“好点了吗?”他问。
“好多了。”
“还能出去吃饭吗?不能我点外卖。”
“能。”
本来就是出来玩的,况且能见面的日子又不多,温初柠井不想把回忆都留在房间里。
温初柠去洗了把脸,这次带的行李箱也不大,里面只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厚外套。
她去洗手间换了一身暖和点的,照了照镜子,又觉得自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干脆化了个淡妆才出来。
这会已经是临近九点了,但是两人还是找到了一家私房菜馆,在一条老街上,老街做了拱顶,四处装饰着花。
二人去了二楼,是露天餐厅。
温初柠随便点了一些吃的,最后看到后面有饮料,名字起的花里胡哨,她也没看介绍,直接盲点。
结果上来之后发现是一杯创意饮品。
杯子里面是碎冰和荔枝果汁与苏打气泡水,上面插了一个小瓶子。
尝一口,有果汁味,有甜甜的奶味,冰冰凉凉的。
温初柠井不知道这饮料含酒精,只觉得喝着还挺好喝。
结果吃完这顿饭之后,陈一澜下楼结账,温初柠坐在二楼的栏杆边,本来就是发烧的底子,这会这一杯饮料下去,人的脑袋昏昏沉沉。
陈一澜上来,就看到温初柠趴在栏杆边,脸色倦怠,蔫蔫的,正好有服务员上来打扫,陈一澜往他们那桌看了一眼,这回看到了上面插着的小瓶子上有alcohol的字样。
得。
含酒精。
陈一澜朝她走过去。
九点多,人都散了不少。
下面就是商业老街的拱顶,人来人往,温初柠趴在那儿看,来这儿的都是年轻人,手牵手的情侣巨多。
温初柠看着看着,没来由的委屈又涌上来。
别人都可以跟喜欢的人天天在一起。
她不能。
她知道他的训练多忙,聚少离多。
可转念想想,好像也就这么几年。
苦尽甘来。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陈一澜走过来,看她有点失神的表情。
他嗅了嗅,好像是有点淡淡的酒精味道。
“还能走吗?”陈一澜弯腰看着她。
“能。”温初柠晕乎乎的,强撑着理智说,“我们今天去老街逛逛……我听说这里……”
“回去睡吧。”陈一澜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白皙的小脸有点绯红,长睫低垂,看起来情绪不太高的样子。
他伸手帮她拉了拉外套的领口,把围巾系好。
然后把手递给她,“走了。”
“不想回去。”想跟他多留下点回忆。
多留下一点回忆,再支撑到下一次的重逢。
以前温初柠看书的时候有看过一句诗,说,神明有两个时间的漏斗,相见的时候流的快一些,分别的时候流的很慢很慢。
“还会喝酒了,”陈一澜看她磨磨唧唧的样子,“要不要背你?”
“不行。”
“怎么不行?”
“你是来训练的……我又胖了点,我已经九十斤了,你得好好留着力气训练。”
温初柠转过身,看着他递过来的手,犹豫了一会抓住,“走,我们去走走。”
她执意要去,陈一澜也就依着她。
这是一条风情街,两边的门店都是一些创意文艺店。
可惜这条街不长,走十几分钟就到头。
温初柠脑子短暂地短路了,又牵着陈一澜走回去。
其实不太记得两旁有什么样的店,只记得拉着他的手,她的手心被他攥着,她的手都不敢动。
只是这么被他牵着,就有点小小的开心。
两旁的店开始打烊关门。
温初柠牵着他的手,脚步停了停。
是看到一家露天的花店要歇业了,外面摆着很多插在花瓶里花,漂漂亮亮。
店里关了灯,整条街都快要灰暗了。
一天就要这样结束了。温初柠忽然有点没来由地自责,她下午不该睡的,应该多注意一点的。
陈一澜的视线也循着看过去。
他牵着她站在路边,让她在椅子上坐一会,“我马上回来。”
“好。”
温初柠点点头,自己一个人乖乖坐在那等他。
这一刻她脑子里想着她在飞机上做的计划。
想跟他去的地方。
可是这个计划她只是自己偷偷写下来了,没太当真,因为当时只想他不一定有时间。
眼下,陈一澜能陪她几天。
温初柠算着,大理,丽江,玉龙雪山……
正胡思乱想着,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小束花。
外面一圈浅薄荷绿的薄纱,里面是几簇开的漂亮的白色的铃兰花。
潮湿的清新香气。
温初柠愣住了,慢吞吞抬起头,就看到陈一澜站在她面前,他手里拿着一束花,在她面前蹲下。
“一束花能哄好吗?”他蹲在她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温初柠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花。
他身后的花店关了灯,其他店铺的灯也在一盏盏熄灭。
陈一澜的五官更加轮廓立体,他最近应该也是有些疲倦,双眼皮的褶皱更深刻。
一瞬间,好像想到很久很久前。
小时候她总是坐在家属院的门口哭,陈一澜把手里的糖递给她。
一颗糖不够,他把口袋里的糖都给她。
那会温初柠一边抹眼泪一边伸着小手去摸他口袋。
温初柠接过了花,没来由说一句,“我想吃葡萄牛奶糖。”
“行,”陈一澜把手递给她,“带你去买。”
温初柠吸了一口气,右手抱着花,左手牵着他。
铃兰的花香很清新,她低头凑过去闻了闻。
“陈一澜,你对我真好。”温初柠小声说了一句,“我好像只能给你添麻烦。”
“那我还挺需要被你麻烦。”
陈一澜攥着她的手,慢悠悠补了一句,她走得慢,他也放慢了脚步。
“我五天后就要回去了。”温初柠低着头,声音有点闷,“五天后,我在淮川,你在春训。”
“嗯,那我每天跟你说句晚安。”
“可是也见不到。”
“那再加一张照片。”
“……”
“走不动了?”陈一澜看她走的慢吞吞,干脆停下脚步,“上来,我背你,早点回去睡一觉,明天带你出去玩。”
对,明天早点起来。
温初柠老老实实爬上去,左手小心地护着那束铃兰。
陈一澜稳稳的背着她。
离开了这条老街,还要直走一段距离才能回去。
温初柠趴在陈一澜背上,没来由地想到很久前。
她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口袋。
这件外套里有一条葡萄味的奶糖——是很久前她在便利店里结账的时候买的。
“陈一澜,”温初柠没来由的说,“我有糖,不用买了。”
“好。”
“我把我的糖给你吃,”温初柠伸手摸口袋,用一只手费劲地剥开糖纸,拿了一粒递到他嘴边,“你也开心点。”
陈一澜弯起眼睛笑了,“你这酒量还真差,以后别喝了。喝饮料前看仔细。”
“你呢?”
“运动员不喝酒。”
“哦……”温初柠胡乱说,“那以后我给你点饮料。”
“行。”
温初柠说,“陈一澜。”
“嗯?”
“以后你比完赛回淮川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来见你。”温初柠像是想到什么,认认真真说,“我一定去见你。”
“知道了,”陈一澜答应她,“一定见你。”
“好!”
温初柠终于开心了一些,她趴在陈一澜背上,偏着脸看他,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消失了,她只想好好看着他。
还有几百天而已。
就几百天,几百天也可以过得很快。
温初柠这样安慰着自己,也终于放了心。
陈一澜背着她走回去的时候,背上的人逐渐没什么声音了,只有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拂过他的耳畔。
小区里格外的安静,偶尔有一些风,吹拂过两旁的花花草草。
陈一澜微微偏过头看了看。
温初柠好像是睡着了,手里还紧紧地抱着那束花。
他的心底也有一种微微酸而涩的情绪弥漫开。
见不到日子还横跨着很多遥远的距离,因为在备赛的原因,也没有那种买车票赶回淮川的时间了。
温初柠从来不会对他抱怨什么。
将所有的酸涩情绪都藏起来。其实她也很难过。
她的难过,让他心里很紧,甚至是很自责。
陈一澜把温初柠背回去,钟颜颜和齐鸣都没回来,舒可蓓也没回来。
偌大的房间有些空。
温初柠的手里搂着那束花不放开,陈一澜轻轻地拿开她的手,结果温初柠下意识地抓住,陈一澜没抽出来。
他坐在床边。
温初柠睡着了。
“温初柠。”他很轻地叫了她一声。
只有沉默。
陈一澜的手被她攥在手里,她的手指纤细,攥着的力气也不大。
一张小脸有些发红,摸了摸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
只是因为感冒,呼吸声有些重。
陈一澜用另一只手拉了拉被子,他低声说,“异地挺苦的。”
“……”
“见不到你,我也很想回来。”
“……”
“还有两年多,”陈一澜说,“还有两年多就是奥运了,我一定早点拿到金牌。”
“……”
“然后给你一个惊喜,”陈一澜垂眸看着她,她安安静静的,呼吸匀称,他没来由低笑一声,“表白这事儿,还是得我先来。”
“……”
“要不然,让你先说喜欢我,多亏,”他说着,“我们温初柠小朋友也是受苦了,异地这么久。”
“……”
“再过两年吧,”陈一澜的语调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我单方面改改,二十二岁结束前,争取跟你谈个恋爱。”
从他有记忆开始,这个小姑娘就跟在他身后。
一把鼻涕一把泪,出什么事都喜欢黏在他身后。
小学的时候温初柠不记得周梦刚换的手机号码,偏偏记得他家的号码。
刚进体校那会,放假回来跟很多人都疏远了,偏偏是温初柠扔下书包,飞奔着跑过来。
所有人只关注他的成绩,他有没有进步,只有温初柠问他累不累。
也只有她,会突然出现在比赛的现场,比谁都激动地为他喊加油。
在他累的时候,发现她把他送过的所有东西都小心珍藏。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在此期间温初柠会不会喜欢上别的人,可从来没有过,他知道,她在坚定地等着。
他们之间那些承诺,他们两个都在不用言明的遵守着。
只是这样的日子很苦,他也常常会担心她是不能还能坚持下。
可这么多年,温初柠始终都放在心上。
他对此,有一种无形的亏欠,只能化作每一次训练的动力。
再坚持坚持,再努力一些。
陈一澜看着她,弯唇笑了笑。
温初柠放在床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舒可蓓发来的消息,她今晚不回来了。
陈一澜只看了一眼,她的包都随意的放在床上。
陈一澜收拾了一下,结果看到了温初柠包包里的钥匙。
钥匙上挂着一串钥匙链,小熊猫头的挂饰,已经用了很久了,背面有很多划痕,显得有些旧。
他把钥匙链拿在手里,轻轻攥了攥。
温初柠是安稳的睡了一整夜,结果醒来的时候还是到了中午十点多。
温初柠迅速爬起来,感冒好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头疼。
她看到一束铃兰,连带着包装插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
很多回忆浮上来,温初柠脸颊发热,赶忙拿着自己的东西钻进浴室洗漱。
结果拉开浴室的门。
陈一澜只围着一条浴巾在刷牙。
浴室里还有水汽萦绕,玻璃上覆着一层白色。
他闲闲回头看她,嘴里咬着牙刷,显然也是睡醒不久的样子,短发有些乱,额头光洁,鼻梁高挺。
温初柠瞬间蒙住,视线都不知道该要往哪里放。
“等会。”他含糊不清说一句。
温初柠手里拎着洗面奶,磕磕巴巴,“啊……我这就出来。”
“你多站会我也不介意。”
陈一澜右手拿着牙刷,手臂的线条修长有力,他一转身,她看到他精瘦的身躯,线条有型的腹肌,肩颈的线条流畅,只有腰间围着白色的浴巾,腰线性感。
温初柠几乎是落荒而逃。
陈一澜笑她一声,继续洗漱。
温初柠跑回房间,刚才那一幕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温初柠伸手摸了摸脸,手背冰凉,脸颊滚烫。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9:00见。本章24h评论红包。
1、高原训练对运动员来说几乎是每年都会有的项目,因为高原上的低氧环境,可以很有效地促进运动员的心肺耐力,尤其是在马拉松和田径类项目里更重,良好的高原训练效果可以为这一年的赛季比赛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这一句是我查询资料科普后进行的总结。文章源《关于高原训练的利弊》《关于高原训练的地理学分析》等。
2、神明有两个时间的漏斗,相见的时候流的快一些,分别的时候流的很慢很慢。
——这一句已经不记得原文了,应该是以为葡萄牙诗人的话,被王小波在《爱你就像爱生命》中引用过,王小波未标注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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