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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射雕神雕诛仙魔道录 > 第136章 小杨过拜师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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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钰道:“我说普天下英雄都想睡这张石床,并非骗你。这床是用上古寒玉制成,实修习上乘内功的良助。”杨过奇道:“这不是石头么?”龙钰冷笑道:“你说见过不少古怪事物,可见过这般冰冷的石头没有?这是祖师花了好几年心血,到极北苦寒之地,在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来的寒玉。睡在这玉床上练内功,一年抵得上平常修练的十年。”杨过喜道:“啊,原来有这等好处。”

    龙钰道:“初时你睡在上面,觉得奇寒难熬,只得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纵在睡梦之中也练功不辍。常人练功,就算是最劝奋之人,每日总须有几个时辰睡觉。练功是逆天而行之事,气血运转,均与常时不同,常人每晚睡觉,气血自不免如旧运转,倒将白天所练成的功夫十成中耗去了九成。但若在这寒玉床上睡觉,睡梦中非但不耗白日之功,反而更增功力。”

    杨过登时领悟,道:“那么晚间在冰雪上睡觉,也有好处。”龙钰道:“那又不然。一来冰雪给身子偎热,化而为水,人不能在冷水中睡觉;二来这寒玉远远超过了冰雪的寒冷。”杨过道:“龙哥哥,怪不得你冷天也穿白色衣衫,冰雪一样,当真好看,原来你身上也是冷的,我见人家在冬天都穿深色袄子的。你不怕冷吧?”

    龙钰道:“我不怕冷。你说白色衣衫好看吗?我不管好不好看,衣服穿在身上就是了。这寒玉床另有一椿好处,大凡修练内功,最忌走火入魔,因此平时练功,倒有一半精神用来和心火相抗。这寒玉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修道人坐卧其上,心火自清,练功时尽可勇猛精进,不怕后幻患。这岂非比常人练功又快了一倍?”

    杨过喜得心痒难搔,道:“龙哥哥,你待我真好,将来我不知怎么报答你才好。孙婆婆叫我照料你一生一世,我一定好好照料你。”龙钰道:“你自己哭哭啼啼的,照料我什么?”杨过道:“我将来年纪大些,就不是小孩子了。龙哥哥,我用心练功,将来就不怕武家兄弟与郭芙他们了,全真教的赵志敬他们练功虽久,我也追得上。”龙钰冷冷的道:“祖师传下的遗训,既在这墓中住,就得修心养性,绝了与旁人争竞之念。”杨过急道:“难道他们这般欺侮我,又害死了孙婆婆,咱们就此算了?”龙钰道:“每个人总是要死的,孙婆婆倘若不死在郝大通手里,再过几年,她好端端的自己也会死。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有什么分别?报仇雪恨的话,以后不可再跟我提。”

    龙钰自幼受师父及孙婆婆抚养长大,十八年来始终与两个老者为伴。二人虽对他甚好,但他师父要他修习“玉女心经”,自幼便命他摒除喜怒哀乐之情,只要见他或哭或笑,必有重谴,孙婆婆虽然热肠,却也不敢碍了他进修,是以养成了一副冷酷孤僻的脾气。他不但内功练的是冷功,性格脾气练的也是冷功。这时杨过一来,此人心热如火,年又幼小,言谈举止自与两位婆婆截然相反。龙钰听他说话,明知不对,却也与他谈得娓娓忘倦。

    杨过觉得这些话虽言之成理,但总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时却想不出话来反驳。就在此时,寒气又阵阵侵袭,不禁发抖。龙钰道:“我教你怎生抵挡这床上的寒冷。”于是传了他几句口诀与修习内功的法门,正是他那一派的入门根基功夫。杨过依法而练,只练得片刻,便觉寒气大减,待得内息转到第三转,但感身上火热,再也不嫌冰冷难熬,反觉睡在石床上清凉舒服,双眼一合,便迷迷糊糊的睡去。睡了小半个时辰,身上热气消失,给床上的寒意冷醒了过来,便又依法行功。如此忽醒忽睡,闹了一夜,次晨醒转却丝毫不觉困倦。原来只一夜之间,内力修为上便已有了进步。

    第二天两人吃了早饭,杨过将碗筷拿到厨下,洗涤干净,回到大厅中来。龙钰道:“有一件事,你去想想明白。倘若你当真拜我为师呢,一生一世就得听我的话。如不拜我为师,我仍传你功夫,你将来如胜得过我,就凭武功打出这活死人墓去。”杨过毫不思索,道:“我自然拜你为师。就算你不传我半点武艺,我也会听你的话。”龙钰奇道:“为什么?”杨过道:“龙哥哥,您心里待我好,难道我不知道么?”龙钰板起脸道:“我待你好不好,不许你再挂在嘴上说。你既决意拜我为师,咱们到后堂行礼去。”

    杨过跟着他走向后堂,龙钰在桌上点亮两枝蜡烛。杨过见堂上也是空荡荡的没什么陈设,只东西两壁都挂着一幅画。西壁画中是一个青年一个少年,青年二十五六岁,正对月舞剑,少年十四五岁,手捧剑鞘,在旁侍候。画中镜里映出那青年容貌极美,俊眉入鬓,眼角间却隐隐带着杀气。杨过望了几眼,心下不自禁的大生敬畏之意。

    龙钰指着那青年道:“这位是祖师,你磕头罢。”杨过奇道:“他是祖师,怎么这般年轻?”龙钰道:“画像的时候年轻,后来就不年轻了。”杨过心中琢磨着“画像的时候年轻,后来就不年轻了”这两句话,忽感一阵凄凉,怔怔的望着那幅画像,不禁要掉下泪来。

    龙钰哪知他心意,又指着那书童装束的少年道:“这是我师父,你快磕头罢。”杨过侧头看那画像,见这少年憨态可掬,满脸稚气,哪知后来竟成了龙钰的师父,当下不遑多想,跪下就向画像磕硕,砰砰砰的重重磕下,心中充满了诚意。

    龙钰待他站起身来,指着东壁上悬挂着的画像道:“向那道人吐一口唾?i。”杨过一看,见像中道人身材甚高,腰悬长剑,右手食指指着东北角,背脊向外,面貌却看不见。他甚感奇怪,问道:“那是谁?干嘛唾他?”龙钰道:“这是全真教的教主王重阳,我们门中有个规矩,拜了祖师之后,须得向他唾吐。”杨过大喜,他对全真教本来就十分憎恶,只觉得本门这规矩妙之极矣,大大一口唾?i吐在王重阳画像的背上,吐了一口颇觉不够,又吐了两口,骂了两声:“臭道士!”还待再吐,龙钰道:“够啦!”

    杨过问道:“咱们祖师好恨王重阳么?”龙钰道:“不错。”杨过道:“我也恨他。干嘛不把他的画像毁了,却留在这里?”龙钰道:“我也不知道,快拜师父罢。”

    杨过道:“师父自然是要拜的。不过你先须答允我一件事,否则我就不拜。”龙钰心想:“听孙婆婆说,自来收徒之先,只有师父叫徒儿答允这样那样,岂有徒儿反向师父要胁之理?”他生性沉静,倒也并不动怒,道:“什么事?你倒说来听听。”杨过道:“我心里当你师父,敬你重你,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可是我口里不叫你师父,只叫你龙哥哥。”

    龙钰不禁一呆,问道:“那为什么?”杨过道:“我拜过全真教那臭道士做师父,他待我不好,我在梦里也咒骂师父。因此还是叫你龙哥哥的好,免得我骂师父时连累到你。”

    龙钰哑然失笑,觉得这孩子的想法倒也有趣,便道:“好罢,我答允你便是。”

    杨过恭恭敬敬的跪下,向龙钰咚咚咚的叩了八个响头,说道:“弟子杨过今日拜龙钰龙哥哥为师,自今而后,杨过永远听龙哥哥的话,要一生一世照料龙哥哥周全。倘若龙哥哥有甚危难凶险,杨过要舍了自己性命保护龙哥哥,如有坏人来欺侮龙哥哥,杨过拼了命也要将他杀了。”其实此时龙钰的武功不知比他要高出多少,但杨过见他文弱纤瘦,胸中油然而生男子汉保护弱小之人的气概,到后来竟越说越慷慨激烈。龙钰听他语气诚恳,虽话中孩子气甚重,却也不禁感动。

    杨过磕完了头,爬起身来,满脸喜悦之色。龙钰道:“你有什么好高兴的?我本事胜不过那全真教的老道丘处机,更加比不上你的郭伯伯。”杨过道:“他们再好也不干我事,但你肯真的教我功夫啊。”龙钰道:“其实学了武功也没什么用。只是在这墓中左右无事,我就教你罢了。”

    杨过道:“龙哥哥,咱们这一派叫作什么名字?”龙钰道:“自祖师入居这活死人墓以来,从来不跟武林人物打交道,咱们这一派也没什么名字。后来李师兄出去行走江湖,旁人说他是‘古墓派’弟子,咱们就叫‘古墓派’罢!”杨过摇头道:“古墓派,这名号不好!”他刚拜师入门,便指摘本门的名称,龙钰也不以为意,说道:“名称好不好有甚相干?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会。”

    杨过想起自己孤零零的留在这墓之中,大是害怕,忙道:“龙哥哥,我和你同去。”龙钰横了他一眼,道:“你说永远听我话,我第一句话你就不听。”杨过道:“我怕。”龙钰道:“你怕什么了?你还说要帮我打坏人呢。”杨过想了一想,道:“好,那你快些回来。”龙钰冷冷的道:“那也说不定,要是一时三刻捉不到呢?”杨过奇道:“捉什么?”龙钰不再答话,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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