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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门口传来了一个轻佻的声音。
“我说王榭,你也太不地道了,来了京城都不寻我。”
王榭拾头看向来人,拱手一礼道:“是王某疏忽,抱歉。”
他轻笑的抬眼看着快步走近的陈轩,看来这北方的严寒并没有冻住好友脱跳的性子,还是这么神采奕奕。
陈轩将他扶起,遗憾的说到:“你怎来得如此晚,真是可惜了。家妹染了风寒,到江南别院修养去了,我告诉你,我这妹妹……”
王榭听到这里,似已明白了好友的意图,拾手打断。
“陈兄不必再说,王某一介外男,不便知晓。”
说完便看向了缸中白锦,眼里溢出了浓浓的眷恋。
陈轩未曾看到王榭的动作,可听他话里的意思,怕是已有了心上人,便没有再说下去。他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京城中的趣事。
这一聊,就是一整天。
华灯初上,王榭送走了陈轩,急不可待的进入梦中去寻自己的锦儿。
方入梦,便听到耳边传来了白锦温婉的声音。
“我心似君心。”
王榭闻言,激动得拉起了白锦的小手,忍不住心中雀跃。
“锦儿,待春闱结束,我便娶你。
“公子快别说了,可羞死妾身了。”
白锦说完,捂着脸跑了开。王榭见状,追赶着白锦也跑了去。两人疯闹了会儿,白锦才轻拍着胸口,微喘着说:“公子的药,白锦已经制成。”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珍珠般的丸子,递给了王榭。
王榭接过,轻捏在手中。只觉得一阵阵幽香传来,与白锦身上的熏香有些相似。不疑有他,仰头咽了下去。
“这药丸好生奇异,入口即化,馨香四溢,可真是独特。”
王榭赞叹到,只觉得平时干痒的喉咙似乎好了些,心情更加的舒畅了,便出言揶揄白锦。
“锦儿今日衣着甚是好看,像泼了墨一般,煞是灵动。”
白锦转了一圈,裙角翻飞,若游龙盘旋,得意的说到:“妾身日日与公子攀谈,自然是染了些墨香,公子喜欢便好。”
两人亲密的交谈着,时间的车轮咕噜噜的往前行,王榭的身体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春闱三天大考,他出了考场便赶了回去。这几日忙碌,白锦并未见他。三日未见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儿,确实是想念得紧。
而林渊，也有些担忧了起来，这白锦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
王榭刚入梦境,就看见白锦斜躺在椅子上,神情有些疲惫。黑色墨迹已染至胸前,淡淡的飘来一股墨香。
“锦儿,你怎么了?”王榭见白锦这番模样儿心疼至极,焦急的询问了起来。
白锦弱弱的说道:“无碍,只是这些时日制药有些费神罢了。”
“锦儿,我身体已经好多了,你别再让自己受累,这样我会心疼的。”
王榭说完,将白锦搂入怀中,脸颊摩擦着她的秀发,耳朵听闻着她淡淡的呼吸。
白锦将头轻靠在他肩,偷偷流下了两行清泪。
两人缠缠绵绵,不知不觉便到了放榜之日。
宫墙皇榜处几家欢喜几家愁,三千世子中取二三十人,得意者又有几人是年?王榭不骄不躁的翩翩风度,彩帐内多少公卿女子偷看着红了脸颊。
“王兄”陈轩走了过来,一手搭在了王榭肩膀,神色飞扬的调笑着王榭：“哟,状元郎,这桃花开得甚是繁盛啊！”
王榭失笑,这好友虽说为人有些不靠谱,才学却是值得自傲的。
白了他一眼说到:“行了,别贫了,一起游街去吧。”
鲜衣怒马状元郎,手捧钦点皇圣诏。
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欢声雷动,喜炮震天。
出了长安左门,王榭马鞭一甩,绝尘而去。他此刻只想将这好消息告诉白锦，顺便,商议两人成婚事宜。
王榭下了马,一路如风般行过,喜上眉梢的推开了门。
“锦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中……”
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呆楞的看着缸中漂浮起的黑色鱼儿。
“白……白锦!你怎么了?”
王榭冲至桌前,颤抖的伸出了手触碰了一下白锦，却见水中鱼儿没有一丝反应,泪水滚滚滴入了鱼缸中,溅起层层漪涟。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立了许久,待到泪流干了,捧起瓷缸一步一顿的走了出去。
天空阴霾密布,飘下了些雨丝,似乎也在为这对有缘无份的可怜人哭泣。
“来人啊!救命啊!状元郎落水了！”
家中老仆听闻扑通一声,急忙寻声查看。见池塘中有一红色身影,大声惊呼了起来。
整手忙脚乱,终于是把这新晋的状元郎救起。
王榭双目无神的靠在床上,旁边陈轩见状,叹了一口气说到:“你这是干嘛,怎么跳入了水中?还好仆人发现得早,不然你这会儿怕是,哎!”
“有酒吗?陪我喝一杯吧”
王榭并未回答陈轩,要了酒,便独自饮了起来。借酒消愁愁更愁,没一会儿王榭有些醉了,失声痛哭了起来。
陈轩见状颇为无奈,他也搞不清王榭这是为了什么,只能是自己受累些,看着他罢了。
京中调令终于下了来,这几日王榭醉生梦死,连接圣旨时都浑浑噩噩。陈轩心中担忧,便决定送他赴任,再行离开。
江南水乡有嘉鱼,为报重恩梦中遇。
缠绵悱恻终有时,身死魂消不肯离。
墨离听完了林臻带来的消息,叹了口气,合上了书页便走出了亭子。
“诶,你这就走了?”
林臻出声询问,却没有得到墨离的回答,悻悻的整理了一下衣衫便隐了去。
一纸烟云赋,录多少伤心言。
烟云客栈不远处,有一座酒楼,酒楼里坐着两个人。一人神采飞扬的说着，一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客栈方向。
“王榭,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呢!老看着那边干嘛?能看出朵花儿来?”
陈轩见好友心不在焉,抱怨了起来。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非要绕路到这座小镇。不过也好,正好方便了自己。
一名女子自江南烟雨中走来,一袭白衣,搅动了这番朦胧。
“兄长,先生,小女子这相有礼了。”
女子福了福身,羞怯的看着愣神的王榭,微微红了脸颊。
陈轩起身介绍了起来
“这就是家妹陈锦,正巧路过……”
还没等陈轩话说完,王榭就猛的一下含泪站起。
“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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