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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太后瞥了一眼。
“拿给姜太医和柳太医看看”。她吩咐。
“是”。
姜太医和柳太医接过看了看，又对视一眼，姜太医才开口说道：“回太后娘娘，这确是和合散”。
太后冷哼一声，目光锐利的扫向苏宜君：“苏氏，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说你不知情吗？”
苏宜君没说话，这时候她还能说什么呢？说了太后也只会以为是狡辩而已。
她只是脊背越发的绷直，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上有青筋凸起。
“来人，苏氏意图混淆龙嗣，即刻起打入………”。
“何久卿，传朕旨意，即刻起褫夺珍嫔封号，禁足……一个月”。皇上打断太后的话。
“是”。何久卿提步上前。
太后不可置信偏头看向皇上，她没想到皇上竟然对苏宜君偏护到了这个程度。
“皇上……”。段蓉儿不满皇上就这样轻拿轻放，急切的想出言阻止。
却被太后狠狠的瞪了回去。
“妾身谢主隆恩”。苏宜君以头抵地，良久也没有起来。
“还不扶你们娘娘回去”。皇上盯着苏宜君漆黑的发顶，冷沉的眸子里深不见底。
“是”。绿枝伸手苏宜君却没动，她又叫了一声，苏宜君才回神，撑着她的手臂站起身，低垂着眉眼，脸上无悲无喜。
转身时，苏宜君脚下踩到衣摆，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皇上下意识的想起身去扶，又生生的克制住了。
他看着苏宜君单薄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浮白的光晕里，心口微微泛起钝痛。
他捏紧扳指，眉目中蓄起阴戾。
“劳母后费心了”。他淡淡的说，语气凉薄又疏离。
太后知道皇上根本不信拿着所谓的证据，处置苏宜君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那母后没什么事，儿子就告退了”。皇上沉着脸起身。
太后“嗯”了一声，目送着皇上离开以后，对两位太医摆了摆手：“你们也退下吧”。
“是”。姜太医如释重负从地上爬起来，随着柳太医出了正殿。
“姑母……”。段蓉儿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这样功亏于溃，不甘心的想跟太后再吹吹耳边风。
“你给我跪下”。太后厉声道。
段蓉儿吓的脸一白，“扑通”跪在了太后跟前。
“姑母，我……”。
“这事是不是你做的？”太后冷冷的睨着段蓉儿，目光凌厉的似乎能直达人心。
段蓉儿缩了缩脖子，没敢回答。
“说”。太后拍桌怒喝。
“是……是侄女”。段蓉儿惶惶的低下头。
“药是从哪来了？”太后眯起眼睛。
“药……药是嫂子从宫外带进来”。段蓉儿断断续续的。
“蠢货”。
“你这是要害了整个永安公府”。太后气的脸色铁青，抬袖将手边的茶杯拂落。
茶杯应声而碎，瓷片与茶水溅到段蓉儿的衣摆上，段蓉儿一动都不敢动。
“你下去吧”。太后疲惫的撑着额头。
“姑母”。段蓉儿还想说什么，被孙姑姑拦住：“太后娘娘乏了，您还是回去吧”。
段蓉儿这才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孙姑姑吩咐人将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又给太后重新奉上茶。
“娘娘，这事既然已经过去了，您就别多想了”。她劝道。
“过去了？”太后嗤笑。
“恐怕难啊”。她叹息一声。
“这两天你让人盯着那个何久卿一旦他有什么动作，立刻报给哀家”。
孙姑姑应“是”。
……
回到勤政殿，皇上吩咐何久卿：“你去查最近什么人跟那个死了的侍女接触过”。
“还有姜太医……赐毒酒”。
“是”。何久卿压下眼中的异色退了出去。
皇上一脸倦色的靠在椅背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苏宜君离开时的那个背影，纤柔弱弱，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了。
不过了多久，他似如梦初醒般的坐直了身子，眼中泄出淡淡的迷惘。
他竟不知自己从何时对一个女人在意到了这个程度。
或许是想到了先帝和懿贵妃，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曾经他恨透了先帝，就因为对懿贵妃的专情，让他和母后战战兢兢的过了十几年，那种压抑让他现在也想起来都觉得窒息。
难道他如今还要步先帝的后尘？
不。
他不会的。
他对后宫的嫔妃们只有宠，没有爱，苏宜君也不例外。
皇上就这么以近乎催眠的方式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整个下午。
晚膳过后，他去了周贵人的润雨阁。
“奴婢恭迎皇上”。周贵人出来迎接他，一手扶着微凸的肚子，脸上挂着温温的笑。
“嗯，起来吧”。皇上像提不起精神似的越过周贵人进了屋子。
周贵人自然听说了寿安宫里发生的事，不过也只知道些细枝末节的。
比如苏宜君遇喜之事是太医医术不精“误诊”了，因此太医被皇上赐死，而苏宜君被褫夺封号，还禁了足。
这事听起来苏宜君是无辜的，可她也跟着受了罚，这罚的虽不重，也不得不引人猜忌。
周贵人跟在皇上身后，张罗着给皇上上茶。
皇上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摆手让她坐下：“这几日如何？”
“他是个乖的，不太闹奴婢”。
“对了，他晌午还踢了奴婢一脚，皇上要不要摸摸？”周贵人眉眼含着浅笑。
闻言，皇上好奇的伸出手，刚要贴上周贵人的肚子，忽地就想起了苏宜君，昨个儿睡前苏宜君还缠着他摸自己的肚子，说是让他跟孩子多亲近亲近，这样孩子以后生出来了也不会陌生。
他沉下脸，五指慢慢蜷缩起握成拳收回。
“就寝吧”。他起身去了净室。
皇上的忽然变脸让周贵人愣了愣，随即又恢复如常。
洗漱完，两个人躺在榻上，皇上伸出手刚要将人搂进怀里，又想起对方不是苏宜君，动作顿了顿，才拍着周贵人的肩膀说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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