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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起来吧”。苏宜君抬手。
“开门，本宫要见慧贵人”。她看着上锁的铁门吩咐道。
负责看守的太监下意识的瞄了裘继武一眼，裘继武谄笑着说道：“苏妃娘娘，这刑房……”。
“怎么？本宫的话不管用是吗？”苏宜君目光凌厉的扫视着裘继武。
裘继武忙一叠声说“管用”。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苏妃娘娘开门？！”裘继武厉声斥道。
“是”。看守太监立刻掏出钥匙打开锁。
“苏妃娘娘慢些，小心脚下”。裘继武躬身在前面带路。
苏宜君借着昏黄的烛火走下台阶，浓重的血腥味裹挟着湿濡迎面扑来，她不适的捏着帕子掩住口鼻。
裘继武取了盏宫灯点燃，他引着苏宜君拐进甬道，火光幽暗，投射在墙壁上形成虚晃的影子，狰狞可怖，耳边似是有人的喘息声忽远忽近。
苏宜君只觉得头皮发麻，她下意识的握紧了绿枝的手。
裘继武走到尽头停下，他掏出钥匙打开门，侧身退到一边：“苏妃娘娘，慧贵人就在里面”。
“你先下去吧”。苏宜君朝里面看了眼，隐约瞥见一个瘦弱的身影缩在角落。
“有劳裘公公了”。绿枝从裘继武手里接过宫灯，给小德子使了个眼色，小德子立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裘公公请”。
裘继武迟疑着皱了皱眉，才跟着小德子离开。
“娘娘，奴婢先进去看看”。绿枝拦住苏宜君，她提着宫灯先走进去，试探着叫了一声“慧贵人”，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才让人将慧贵人拖过来。
两个太监上前，刚碰的慧贵人就觉得不对，其中一个胆小的直接吓瘫在地上，他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绿枝姐姐”。
“怎么了？”绿枝仗着胆子抬步走过去，她虽然提前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被吓的大惊失色。
苏宜君怔怔的站在门口，她想起刚才光亮晃过，映出的那张惨白的人脸，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娘娘”。绿枝走过去扶住苏宜君，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娘娘，我们赶紧出去吧”。
苏宜君点点头，她踉跄着走了几步，忽然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
皇上在勤政殿跟大臣议事，听到苏宜君晕倒的消息，脸色突变。
“都先退下吧，此事改日再议”。皇上说完，就疾步出了勤政殿，留下大臣们面面相觑。
程太医比皇上先到流云阁，他刚给苏宜君诊完脉，皇上就脚步匆匆的进来。
“微臣……”。程太医刚要给皇上行礼，被皇上抬手制止。
皇上走到踏边坐下，神色关切的看了一眼苏宜君，才转头问道：“苏妃怎么样了？”
“回皇上，苏妃娘娘只是收到了惊吓，喝几副安神的汤药就无碍了”。程太医垂首说道。
皇上悬着的心落下，他摆手让程太医退下，才眸色冷沉的看向绿枝：“到底怎么回事？”
绿枝这会儿还没怎么缓过神来了，她“扑通”一声跪下，颤声回道：“回皇上……”。
她将事情的原委跟皇上大致的说了一遍。
皇上听到慧贵人死了，沉默了瞬息，开口喊了声“何久卿”。
“奴才在”。何久卿应道。
“你去查一下慧贵人是怎么死的？”皇上沉声吩咐道。
“是”。何久卿立刻带着人去了慎刑司。
裘继武知道这事不会轻易的过去，他正惶惶的等着，就有太监进来禀报说何公公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迎出去：“呦，哪阵风把何哥哥您给吹过来了？”
何久卿眯眼冷笑：“你小子跟咱家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
“何哥哥，这次您可一定要救弟弟一命啊”。裘继武立刻转了态度，跟何久卿装起可怜来。
“弟弟是真不知道慧贵人已经死了，要不借弟弟一百个胆子，弟弟也不敢让……”。
何久卿懒得听他这些废话，不耐烦打断道：“慧贵人是怎么死的？”
“慧……”。裘继武滞了滞，又跟何久卿打起了太极。
“何哥哥，瞧您这话问的，这进了我们慎刑司的人还能怎么死？有吃不住刑罚自尽的……”。
“行，不说实话是吧，待会儿哥哥就让你也尝尝那些刑具的滋味”。何久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裘继武听着，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先让人给慧贵人验尸”。何久卿弯腰在椅子上坐下，边抿茶边吩咐刘禄道。
“是”。刘禄转身出去了。
“何哥哥，弟弟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呢！”
……
何久卿阖起双目，不管裘继武说什么也不搭理。
过了会儿，刘禄回来：“师傅，已经验过了，慧贵人是咬舌自尽”。
“您看我就说我是被冤枉的吧？”裘继武暗暗松了口气。
何久卿阴恻恻的扯起嘴角：“来人，伺候你们裘哥哥”。
“是”。两个太监几个上前架起裘继武。
“何哥哥，您刚才也听到这慧贵人是自尽……”。裘继武挣扎着说道。
“放心咱家是不会冤枉你的”。
只要你挺得住这些刑罚，咱家对皇上那边也好有个交代”。
“带走”。何久卿倏地沉下脸。
……
景鸾宫。
陈恪得了消息，连忙进来禀报皇后，皇后只是挑了挑眉，拿着剪刀继续修剪花枝。
等陈恪退下之后，凝露神色担忧的说道：“娘娘，万一裘继武那边要是撑不住……”。
“你说像他们这种没根的阉人最在乎是是什么？”皇后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道。
凝露想了想：“是血脉”。
“所以他会撑住的”。皇后笃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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