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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桑桀表情严肃，语气难掩激进，目光定定地看着景汐。
景汐长得一副乖巧的模样，性格却是令人头疼的偏执和叛逆。
今日赶上休沐，桑桀难得清闲，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名家字画，准备再多看几遍。
然而字画刚拿出来，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桑桀也没在意，只是随口说道，“进。”
下一秒便有人推门而进，桑桀下意识抬眼望去，见来人是景汐，不由得稀奇，要知道这小子性格一向冷漠，除了跟桑落在一起时表情好点，对其他人一向懒得敷衍。
即便是桑桀本人，景汐也很少主动来找，偶尔的几次都是有关桑落的事，时间久了，桑桀也就习惯了。
不出意外，这一次桑桀又问，“落儿那丫头又找你了？”
“没有。”景汐摇摇头，接着又道，“是我有事要跟爹爹说。”
“你有事？”桑桀放下手上的字画，索性把景汐引到一旁，接着揶揄道，“难得听到你有事找为父，还不是跟落儿有关的……”
“是跟姐姐有关。”在桑桀还未把话说完时，景汐便开口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桑桀一愣，回头看向他，“什么事？”
“我要娶姐姐。”在桑桀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景汐云淡风轻地来了这么一句，如同喝了杯白开水一般轻松简单。
桑落脸上和蔼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眼神变得严肃又犀利，语气也不复刚才的亲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景汐直视着桑桀的眼睛，语气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认真，“我确定。”
“你知不知道落儿是你姐姐！”桑桀气得脸色涨红，语气又凶又戾，大有景汐再继续说下去就会给他一巴掌的气势。
然而景汐对此丝毫不惧，在桑桀愤怒又失望的眼神下，平淡开口，“爹爹，我从小就知道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桑桀闻言，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景汐，嘴唇因为震惊而不停抖动着，“你……你说什么？”
不看桑桀的表情，景汐又道，“爹爹一直想隐瞒的我的过去、我的亲生父亲是怎么死的，我的出身是哪里……这些我全都知道。”
“爹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而且从一开始爹爹骗我说您是我的亲生父亲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并不是您的儿子，我的亲生父亲叫景阳，是赤云国的一名将军。”
景汐说完便安静地站在原地，一直没说话，等桑桀自己先慢慢消化。
好一会儿，桑桀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颤抖着嘴唇说道，“那……那你知道你父亲的事吗？”
“知道。”
桑桀瞬间沉默了，事到如今，他也不纠结景汐是怎么知道的，只是这个消息来到太突然，他一下子还有些适应不了。
想到刚才景汐的话，桑桀的心情瞬间复杂了许多，“可老夫始终把你当成亲生儿子。”
潜台词就是:你跟落儿在他眼里就是一对姐弟，你们俩在一起是不对的。
“爹爹，景汐感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景汐尊敬你，所以今天特地过来跟你说一声。”顿了几秒，“可是不管爹爹答不答应，我都要娶桑落。”
“混账！逆子！”桑桀差点没跳起来，“就算你跟落儿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外人看来你们就是姐弟，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你知不知道会引来多大的危险？”
“我知道，但是我不怕。”
“你这是存心要跟我对着干？”桑桀一脸愠怒。
景汐一脸无辜，“景汐没有。”
随后只听“啪”的一声，景汐的头立马偏到了一旁，半边脸迅速红肿了起来。
“你还说没有，你想气死为父是不是？！”桑桀举着还没放下的手，生气地瞪着景汐。
对于桑落和景汐，他基本上从来没打过，这一次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然而打完他就后悔了。
这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景汐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转过头来看着桑桀，眼睛俨然猩红一片，原本乖巧的脸庞充斥着戾气，无端给桑桀一种陌生感，就好像第一次认识景汐一般。
“落儿知道这件事吗？”桑桀忽然问。
景汐沉默了一会儿，“姐姐会答应的。”
说完，景汐不再看桑桀的反应如何，直接转身离开了。
身后，桑桀看着景汐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
桑落原本打算趁自家老爹不在时，偷溜出府去看看沈千煜，然而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扼杀了。
此刻，桑落垂着头，表情略显心虚。
桑桀一脸严肃，沉声问，“怎么回事？对那家新开的青楼还没死心？”
“……”得亏你还记得，桑落默默吐槽了一句，“没打算去。”
桑桀双眉一拧，“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额……就……就出去随便转转。”
“出去转转需要翻墙？”桑桀沉声问，“看样子是惯犯了吧？”
桑落眼神一飘，嘴上却忍不住问道，“老头你今日怎么不看你的字画，反而跑我院里来了？”
你这突然袭击弄得女儿有些猝不及防啊，还正好在我准备翻墙出府的时候。
“哼”桑桀冷哼一句，“我要是来晚一步，晚上指不定要把京城的青楼挨个搜一遍。”
桑落嘴巴一瘪，“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人吗？”
“你以为呢？”桑桀反问。
桑落:“……”
看着桑落浑身不着调的模样，桑桀气得想捶胸，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这姐弟是专门来克他的吧。
眼看桑桀的情况不太对，桑落赶紧上前，拍了拍自家老爹的肩膀，“老头你没事吧？”
“我的错，我的错，我保证接下来我一定乖乖在家，哪都不去。”
桑桀:……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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