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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哥，怎么了？”豆子走过去，他察觉到气氛不对。
“没事，你别看。”虎子走过来，将他的头扒拉到一边。
豆子不甘心地回头看了看，虎子的身躯挡在了他的眼前，豆子无奈只好跟着虎子走到了他们睡觉的地方。
豆子远远地看到赖头和他带回来的几只小狗把铃铛围在中间不知在说些什么，而铃铛似乎很伤心的样子。
“豆子哥哥，老奶奶死了。”白毛迈着还不怎么听话的四条小腿来到豆子面前仰起头跟豆子说。
白毛是赖头带回来的小奶狗中的一个，因为全身都是白的，所以大家喊他白毛，尽管在他们眼中，大家身上也都是除了白就是黑，但白毛却白得没有一丝杂色。
豆子趴在稻草铺成的干燥的窝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不明白什么叫死了，他也没见过死了是什么样子。
那天，赖头和铃铛都没有出去寻找食物，铃铛在桥洞的背面呆了很久，豆子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知道她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前爪上都是泥巴。
铃铛是他们中最爱干净的，总是把自己的毛理得很顺，更不允许一点脏东西碰到自己的身体，而今天，她却出奇地反常。
后来豆子就睡着了，他不知道铃铛和赖头干了什么，只是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老奶奶了。
“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逸人？”那天晚上，豆子吃着虎子带回来的食物问虎子。
“成为逸人是需要机缘的。”虎子看着吃得很香的豆子，舔了舔他的毛。
“那你为什么要成为逸人？”豆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虎子，关于成为逸人这件事，豆子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虎子这么执着。
“成为逸人以后就不用再像动物一样，可以赚钱，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也可以更好地照顾你，而且……”虎子顿了一下，又继续说。
“成为逸人之后，就可以克制动物的本能……”虎子突然停住了，看了看身边的豆子。
“你还小，跟你说这些还太早。”虎子终止了这个话题。
“那我什么时候能去看看铁丝网外面的世界？”豆子又问。
这一次虎子凝视着豆子，很久都没有说话。
那个冬天，除了老奶奶大家都平安地度过了。最冷的时候豆子一整天都依偎在虎子身边，好在挨过去了。
铃铛似乎也从老奶奶的死亡中走了出来，依旧每天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偶尔还会带一些吃的给豆子。
日子平静地过着，很快就到了豆子成年的日子。
“虎子哥，你说真的吗？我终于可以出去了吗？”当虎子把他带到铁丝网的破洞口示意他钻出去的时候，豆子兴奋得一蹦三尺高。
看着撒欢的豆子，虎子的眼神里却流露出了担忧。
虎子带着豆子去了人类的密集的街道，豆子看街上的什么都很新奇。
“虎子哥，那个好像很好吃。”豆子盯着在十字路口，边等红灯边交谈的两人其中一人手里的油条。
虎子凝视了豆子一小会儿，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两个人冲了上去。
豆子坐在原地，看着虎子一个飞扑咬住那人手上的油条，之后迅速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而被抢了油条的人类却呆愣在原地，看着虎子消失的方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豆子觉得冲上去咬住食物的虎子帅呆了，也许是亲眼看到了得到食物的过程，尽管自己没有参与，但豆子却还是觉得今天的食物格外的香甜。
“豆子，你看到了吗？如果我们自己就是人类，那么我们就不需要去抢了，只要去那边的摊位上买一个就可以了。”虎子看着将油条咬得稀碎慢慢吞咽的豆子说教着。
“但我还是觉得，虎子哥你刚才冲上去的动作很帅！”豆子吃的东西，声音含糊不清。
虎子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尽管知道是徒劳，但虎子还是在豆子成年的那个晚上问了他。
“真的不想走逸人这条路吗？”
“不要不要，变成人有什么好的，我还是喜欢睡在宣软的稻草里舔毛，这对于人类来说是很奇怪的事情吧？”
虎子问得郑重其事，豆子却答得心不在焉。
“豆子，好好想想吧，你有一年的时间考虑，希望一年之后你还是这样的答案。”
虎子说完就离开了。豆子成年之后的第一个晚上，第一次独自一个人睡了一夜，那一夜虎子没有回来。
“铃铛姐姐，你想成为逸人吗？”我看着整理好自己准备出去的铃铛问她。
“没想过。”铃铛随口丢出一句。
“为什么没想过。”豆子追问。
“嗯……”铃铛仰起头思考了一会。
“我成年的时候还在主人家里，没有前辈告诉我关于逸人这回事，等我知道逸人的时候我已经懂得讨好人类得到食物了，所以不需要成为逸人我也能活下去。”
铃铛的眼神变得深邃，里面有豆子看不懂的情绪。
“况且，活着也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铃铛喃喃地说了一句，没再理会豆子便离开了。
豆子突然觉得，他好像看不懂身边的同伴，无论是虎子哥，还是铃铛姐姐。
春天跟着一场又一场的雨一起来了，到处都散发着泥土和草木的香味儿，还有豆子从前不曾关注过的荷尔蒙的味道。
虎子对豆子的看管变严了，特别是在铁丝网外面有小母狗的叫声的时候。
虎子不再跟豆子一起睡，而是每晚都守在铁丝网的破洞口，防止豆子跑出去。
赖头带回来的那几只小狗仔也变得有些躁动不安起来，好在他们年纪不大，赖头呲个牙他们就怕了。
豆子拼命忍着身体里的躁动，不敢靠近铁丝网的破洞，因为昨天他尝试着跑出去的时候，被虎子狠狠地咬了一口，至今都还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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