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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车子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逐渐地驶出了城区，朝着郊区的方向驶去了。
豆子一路跟着，体力有些跟不上了，好在出了城区并没有多远车子就停下来了。
只是车子停下来的地方是不是传来的同类的惨叫声让豆子望而生畏，脚下的步子也放慢了。
“你在这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豆子的身旁响起，下一刻豆子被扑倒在地上，后颈皮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虎……虎子哥……”豆子躺在地上，看着虎子那张让他有些害怕的脸。
“我不是说过，不准出来！”虎子呲着牙，脸上全是豆子没见过的愤怒。
“赖头，赖头被人抓走了！”豆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那辆车停着的方向看去。
关着赖头的笼子已经不见了，赖头也不知所踪。
“回家。”虎子咬着他脖子上的毛，头也不回地朝着豆子来时的方向走。
“可是赖头，赖头他……”豆子无济于事地挣扎着，渐渐地他也放弃了，他知道，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夜色逐渐楼下，他们身后那栋建筑旁的霓虹灯突然亮起，“屠宰场”几个大字，在夜色里闪着红蓝交替的光边。
那天晚上，豆子觉得家里的气氛无比的压抑。
豆子跟着虎子回来的时候，家里只有铃铛在，铃铛坐在河边，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发呆。
“你们回来啦。”铃铛见他们回来，走过来打招呼。
豆子和虎子谁都没有说话，豆子走到稻草铺成的床边卧下，轻轻叹了口气，虎子看了看看他，并没有说什么。
“你们怎么？赖头和三小只怎么还没回来？”铃铛看着豆子的样子有些纳闷。
“赖头回不来了。”虎子在豆子的身边卧下，将身子蜷成一团。
铃铛愣了下，随即明白了什么，没有再追问又走到水边发呆。
当天晚上，三小只一个都没有回来，豆子一整个晚上都在猜测，他们去哪了，是不是也被那些人类带走了，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过了两天，白毛回来了，一瘸一拐地钻进铁丝网的破口，豆子在他身上嗅到了血腥味儿。
“还好吗？”豆子走过去问他。
“嗯。”白毛低低回答了一句，好像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只是走到以往赖头带他们睡觉的地方卧下。
“饿了吗？”豆子将自己的“储备粮”拿出来，放在白毛面前，白毛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豆子这才看清他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一股让他讨厌的猫味儿。
“豆子哥，谢谢你。”白毛吃完豆子给的干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了谢便睡了过去。
豆子看得出来，他很累了。
晚上，铃铛和虎子带了食物回来，铃铛看见白毛回来很开心，将食物分给白毛，白毛恹恹地吃了两口又睡了过去。
白毛能回来，大家都觉得很庆幸，很默契地没人提起赖头和三小只中的其他两个，豆子知道他们大都凶多吉少了。
白毛病得很严重，甚至一度站不起来，可就在这种时候，铃铛却要带他出去。
“留在这里他只能等死！”铃铛冲着拦在他身前的虎子怒吼，虎子倔强地不让开，眼神里带着坚定。
“不要觉得人类可以帮助我们这些又脏又臭的流浪狗。”虎子的声音依旧低低的，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至少搏一搏还是有希望的，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强得多！”铃铛看着虎子的眼睛，紧张的氛围在他们之间疯涨。
“白毛，我们走。”良久，不知是谁先败下阵来，铃铛低低地唤了一句身后的白毛，绕开了虎子，白毛晃晃悠悠地跟在铃铛身后离开了。
那天晚上，铃铛一个人回来的，豆子问过铃铛白毛的去向，铃铛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常去的那条街的方向发了一会呆。
豆子叹了口气，他突然发现，家里越来越空荡了，以前显得有些拥挤的桥洞现在反而有些空旷了。
尽管已经是初春时节，可冰凉的风一吹还是觉得有些冷的。
豆子突然开始怀念，赖头刚把三小只带回来的日子，白天赖头出去找吃的，三小只被留在家里由老奶奶照看。
三只不丁点的小奶狗哼哼唧唧地四处乱拱，有的时候会钻到自己的肚皮下找奶吃。
每每这个时候豆子都会厌烦地起身，换个位置继续晒太阳，他那个时候想为什么要把这些小东西捡回来，让本来就狭窄的桥洞里变得更加拥挤。
老奶奶总会笑着走过来，将三小只带走，然后再安慰豆子两句，毕竟在她眼里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豆子，你虎子哥好像好几天没露面了吧？”夕阳西下，豆子从外面回来，钻过铁丝网的破洞就看到铃铛正端坐着等他。
“嗯，虎子哥说他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豆子拖着疲倦的身体倒在稻草上，感觉眼皮有千斤重。
“他大概不会回来了。”铃铛低低地说了一句，好像是在跟豆子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听到铃铛的话，豆子一骨碌爬起来，刚才的睡意全都没了。
“他的时间快到了。”铃铛望着天边的夕阳，轻声缓缓地说着，“他大概回不来了。”
“不可能！虎子哥说，他只是出去几天，回来还会给我带四喜丸子，他说那个全是肉，是特别好吃的东西！”
豆子走到铃铛面前呲着牙，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饿了？”铃铛丝毫不在意他的呲牙，轻笑了一声，叼了一块全肉的大排给他。
豆子原本还想怄气不吃的，奈何那块肉太香了，他实在抵挡不住肚子里传来的一阵阵的饥饿感。
“今年是虎子最关键的一年，能不能成为逸人就看今年了。”铃铛看着豆子狼吞虎咽，缓缓开口。
“你跟着虎子这么长时间了，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像变成逸人吗？”铃铛的视线一直放在豆子的身上，看着他三两口将那块肉吃完。
豆子舔了舔嘴边的肉汁，摇了摇头。
铃铛轻笑了一下，将视线转到下沉的夕阳倒映在水里的影子上，跟豆子讲起了虎子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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