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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很小声，但在一片寂静的空气里，还是飘出老远。
季舒衍闻言脸色变了变，看着女人死寂的表情，心中有什么痛了一下。
她也正看着他，突然勾唇笑了，尽管她努力的笑，但那笑，实在有些难看。
“帝王无情多薄幸，妾本惊华终成灰，季舒衍，这辈子，我刑若菲做的最错的事，就是爱上了你……”
她终于转头看向他，笑的苍凉，一滴清泪溢出眼眶。
她这一辈子，爱惨了这个男人，哪怕他无情伤害，利用，她都甘之如饴。可是他不爱她，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
就连曹莘，恐怕在他心里都比她占的位置多吧。
这辈子，因为这个男人遍体鳞伤，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不值得，全都不值得！
“此一别，永生不见！”
她笑着，突然朝着季舒霖的剑上使劲撞过去，利刃便划破她纤细的喉咙。
“舒衍，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倒下的那一刻，她张了张嘴，隐约吐出几个字。
尽管她恨他负心，恨他绝情，可是爱情就是这样，即使再痛，都让人无法逃避，无法忘怀。
到最后，她竟还是爱着他！
罢了，他要的江山她成全他，他该高兴了吧。
细长的伤口，涓涓的血水，还有她软倒下去的身体，交汇成一副凄凉的画。季舒衍大骇，惊痛出声：“若儿——”
心中一股痛意席卷而来，瞬间刺痛他的心。
季舒霖愣住，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至此，他知道，大势已去，已经再无挽回的余地。
“季舒霖，你该死！”
在他一分神间，无数支长箭破空而来，在他眼中无限放大，直到噗嗤刺入他胸口。眼前渐渐迷离，他不甘的看向对面的男人，他手上正拿着一把无箭之弓，眼中杀意浓烈。
身子缓缓软倒下去，湛蓝的天幕在眼前无限放大，直到成为一抹死寂的白。
也许他至死都想不到，自己策划了这么多年的霸业，会败！
季舒衍冷眼看着季舒霖的尸体，翻身下马，飞身到了刑若菲面前，他只是立着，没有动作。
女子静静躺在地上，依旧眉目如画，五官精致，美得倾国倾城，只是这种美，已经敷上一层死寂的苍白。
“若儿，我答应你，此生不负！”
“舒衍，君若不弃，妾不离……”
往昔誓言犹在耳，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那个温柔体贴，对他一心一意的女子死了。
自从曹莘来后，无论流珠来请过多少次，他都再未踏入过她的宫殿，也再未给过她丝毫温暖。
直到离宫那日，尽管他知道有多凶险，他还是把她扔在了宫内。
从也许就像她说的，他从未爱过她，一切，只是利用。他娶她，只是因为她背后的刑家能成为他登基的助力。
可是后来，他势力壮大，不再需要依仗刑家了，她便失去了利用价值。
他未爱过她，可是为什么，看着她如此下场，心中竟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为一己私欲，他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现在这个蠢女人终于醒悟，却以性命弥补了自己的错误。
“但愿，你来世不要再遇到我”，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太子妃为救本宫身亡，厚葬皇陵！”
说完，大步离去。
“王爷，襄王已死！”，玄夜走进来禀报。
季舒玄指尖棋子一紧，蓦地站起身来，明显透着些冷凝：“本王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王爷放心，一切妥当！”
他这才放下心，刚想开口，管家进来禀报：“王爷，皇上要去清剿襄王同党，传您随同。”
季舒玄抬头来：“我们走。”
然而他们刚走，萧岩便出现在王府门口：“管家，王爷呢？”
“萧侍卫，你不是陪在王妃身边吗。王爷应召刚走，往西街去了。”
“你说什么”，西街，那是叶家的方向。萧岩身子颤了颤，差点没站稳。一个念头急剧上升，完了，全完了。
“驾！”，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一跃上马，飞奔而去。
但愿，还来得及。
季舒玄随着引路的人，一直往西街走，最后到了一座府邸前，牌匾上赫然“叶府”二字耀人眼目。
果然不出他所料，季舒霖一死，季舒衍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叶家。叶家之前交好襄王，襄王一死，有着清芷这层姻亲关系，叶家日后也不可能归顺于他。
所以“叶”这个字对季舒衍来说，就是拦路石！
他大跨步进去，却发现地上跪满了人，无疑，全是叶家的人。估计里面也好不到哪去。
他心中一突，迈进门槛，发现季舒衍等人已经站在里面，气氛紧张：“参见皇兄”，他抱拳一礼，目光扫向一身盔甲的季舒衍。
“皇弟来的正好，襄王谋反，这叶家为其党羽，随同作乱，罪大恶极，本宫正要清剿呢。”
说着，立马有人押着叶霆等人出来。
他们身上被绳索紧捆着，勒出青紫的痕迹，被人推攘着出来：“跪下！”
“哼，我叶霆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却绝不跪这逆贼！”
叶霆毫不畏惧，冷眼看着他们，目光转到季舒玄身上，啐了一口：“早知道你是这种东西，我就不该把女儿嫁给你。”
他骂着，满脸不屑。
无疑，这话已经激怒了季舒衍。
这叶霆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在朝堂上与他作对，现在死到临头，竟然还敢挑衅，真是不知所谓。
然而还不待他开口，季舒玄已经走过去，一脚踢在他后腿上，叶霆腿一软，扑通跪下去。
“爹，你们放开我爹！”，清芸惊呼一声，满脸忧急。
然而却没有任何人理会她的话。季舒玄瞥了她一眼，冷冷开口：“大胆叶霆，父皇待你不薄，你竟然忘恩负义，谋反叛乱，现在还敢辱骂当朝储君，该死！”
“皇兄，这叛贼就容臣弟为您处置。”
他回头看向季舒衍，他似是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便笑了：“好，你我兄弟一心，平定这番叛乱。”
说完，他一个眼神，立马有人拿了剑给季舒玄递过去。
“王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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