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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酒的苏青和温迪，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蒙德大教堂。
这时候，天光渐颓，四周暗了下来，路灯的昏黄，交织成了文明的光辉。
大教堂的门口，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儿在守候。
小女孩说话有些吐词不清：“把拔，麻麻在桌什么？”
中年人和蔼的笑道：“妈妈是信仰巴巴托斯的修女，她会帮助和引导每一个信仰巴巴托斯的人！”
小女孩天真的问：“把拔，把拔托斯是谁，他很厉害吗？”
中年人一脸虔诚：“巴巴托斯是伟大的风神，他当然厉害啊，莉莉和爸爸妈妈能过的这么幸福，多亏了巴巴托斯大人的守护呢！”
小女孩顿时瞪大眼睛，小手指向一边，生气道：
“可是把拔，先前我在教堂里玩的时候，听到那边的蜀黍，在缩把拔托斯的坏话呢！”
中年人警惕的看了一眼，抱起小女儿，小声道：
“那些人是坏人，小孩子看到坏人就要躲的远远的，知道吗？”
苏青瞥了一眼，小女孩所指的方向有三个人。
都穿着黑红相间的外套，上面印着至冬国的标志。
原来是愚人众......
他们正交头接耳，小声交流。
苏青凝聚神识，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我们都守在这里这么久了，一点情况都没有，难道还要继续在这浪费时间？”
“说的也是，这些天，天天听那狗屁神父念什么巴巴托斯的祷词，我都倒背如流了。
我甚至还试着祈祷了一番，却没有丝毫回应，我感觉，蒙德就跟没神一样。”
“毕竟是无神统治的国度嘛，这也不例外！”
“无神统治会不会只是个噱头，蒙德的风神已有千年未现世了，会不会早死了吧！”
“不可能，尘世七......等会儿，有个小女孩在指我们，小心点，具体的事，回歌德大酒店再商量！”
几个愚人众离开。
苏青收回目光，风神刚醒，愚人众就闻讯而至。
这应该是至冬女皇的命令。
就是不知道至冬女皇与某个屑之间是否有过联系？
“嘿，你在看什么？”温迪问。
“那个小女孩挺可爱的！”苏青也不说愚人众的事。
这个屑应该是知道的。
毕竟他是风神，风就是他的耳目，想偷听，再简单不过。
温迪微笑着点头：“是啊，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呢，她妈妈是教会的吉丽安娜修女，爸爸叫鲁道夫，是一个渔夫，都是很善良的人！”
“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苏青有些好奇，这家伙难道真的能记住蒙德所有人的名字？
“诶嘿！”
苏青：“......”
这时候，修女们下班了。
叫吉丽安娜的修女，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拥抱女儿和丈夫。
然后一家人踩着一地碎碎的月光和斑驳的树影，有说有笑的回家。
苏青叹息一声：“温迪，你这种独自云游四方的吟游诗人，会不会羡慕这种呢？”
莫名的，他有了几分乡愁。
想着是不是得找个时间，去璃月看看呢？
好歹是以故乡为原型的国度啊。
温迪愣了愣，也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
“也会有一点吧，人类因为生命短暂，故而特别容易生出许多情绪来，这些情绪，很适合创作美妙的诗歌。
像我这样生死看淡，离别乃是长情的人，为了更好的创作，就喜欢到处观察。
来感受一些自己感受不到，或者十分淡薄的情绪，并将其创作成诗歌，来维持自己作为正常人的心绪。”
温迪的回答有些南辕北辙。
苏青本来想问的是，他会不会想家，会不会在不断失去的旅途中感到孤独。
但温迪的回答，苏青听懂了。
这或许就是温迪对抗孤独，对抗“磨损”的方式之一吧。
“磨损”，是一个长生种无法避开的问题。
寿命很短的人类，也许很难感同身受，但其实很好理解。
磨损是天理给万物都施加了一把钝刀。
它无时无刻不在割肉，只不过割的是灵魂上的。
简而言之，经历越多，磨损越多，灵魂中的情感和记忆会慢慢丧失。
最后变成一个与过往毫不相关的，甚至全盘否定过往的，另一个陌生的自己。
所以磨损的多了，就要重新审视自己，修复灵魂中缺失的记忆和情感。
温迪把各种过往记忆，各种悲欢离合编成诗歌吟唱。
或许就是为了修复那些被磨损的情感和记忆。
当然，不止长生种，短生种的人类，其实也是有磨损的。
譬如，苏青小时候，想当一名伟大的科学家，为社会做贡献，为国添砖加瓦。
但最终，他成了一个早九晚九，想多赚点钱，对生活不抱什么希望的社畜。
就算偶尔想起曾经的梦想，却也只是嗤之以鼻，觉得那是个小傻狍子。
这何尝不是一种磨损？
仅仅十来年，就磨损掉了梦想，甚至否定它。
亦或是，曾经很爱一个人，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最终不爱了。
下一段感情，这种属于爱的情感就会降低，再下一段感情，继续降......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磨损？
短短几十年，就磨损掉了爱情，再难爱上谁。
这些磨损都是悄无声息，潜移默化的。
等反应过来，早已回不了从前了。
只是人的一生太短，还没来得及磨损掉全部的情感，就已经走向了生命的终点。
而且，就算磨损掉了一切情感，人类的力量太小，也造不成太大影响。
但如果把这个磨损的跨度，施加到寿命冗长，毁天灭地的魔神身上，那就问题很严重了。
毕竟魔神们都是爱人的。
虽然苏青也不知道他们为何爱。
可一旦这种情感磨损殆尽，那将是灾难。
毕竟人啊......
不是什么讨喜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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