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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价卖二百八的男士毛呢大衣，展销会上只卖一百五，原价二百六的女士毛呢大衣只卖一百三十五，牛仔裤和羊绒衫也都比秋冬季节便宜一半。
在人均工资只有六七十元的临安，花二百多元买件衣服绝对算的上奢侈消费，可花出去二百多块和能省下一百多块的概念就不一样了。
锣鼓队的宣传口号是‘机不再失，失不再来，一年一次的反季服装展销会，每人限量购买一件，多了没有。’
临安五月份的天气还不算太热，展销会又正好赶上周末，一大早便有不少顾客过来试衣服。
毛呢大衣是这个年代秋冬季穿出去最有面的衣服，可高昂的价格却不是人人都能穿的起，这反季买便宜了一半，稍微有点闲钱的家庭肯定想买上一件穿穿。
不到一上午的时间，便卖出去女士大衣五十五件，男士大衣四十八件。
临近中午，人流量不但没有减少，试衣服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袁若男、田佳还有另外三名服务员负责介绍卖货，石头负责维持秩序，六个人忙的晕头转向。
见秦?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抠手，袁若男干脆支配她跟着一起干活。
“去帮客人把那件驼色的大衣摘下来。”
“我？”秦?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袁若男斜眼看过去。“怎么，你不会拿？”
当了两天的跟屁虫，顺带蹭了她两天的饭，这饭不是白吃的。
秦?鼓起脸，这是她会不会拿的问题吗？她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秦家小公主，自小都是别人伺候她，还从没干过伺候人的事。
见她杵在那没动，袁若男大声喊道：“快点呀！”人太多不喊大声点根本听不见。
秦?吓得哆嗦了一下，猛然想起那天袁若男举着铁锹跟五个男人打架的情形。
身体比脑子诚实的多，见袁若男拧眉又看了过来，她赶忙拿杆子去取衣服。
一旦开了头，再想说服自己伺候人就没那么难了，秦?不断说服自己，反正临安没人认识她，她不说没人知道她干了伺候人的活。
习惯后，不用袁若男指示，秦小公主自己便忙的满地转圈了。
下午比上午的顾客还多，三十平米的大棚里人挤人，眼瞧着连试衣服的空隙都没有了。
袁若男干脆让石头把新来的顾客拦在外面排队等候，等里面的顾客出去再放人进来。
饥饿营销放在任何时代都最有效，大喇叭里喊着限量购买，里面试衣服的顾客见外面排着长队，原本犹豫不决没太相中样式，结果果断掏腰包买下，生怕不买卖没了。
忙了一天下来，共卖出三百多件大衣，因试衣服不方便，牛仔裤和羊绒衫卖出去的寥寥无几。
统计完数据，田佳笑着鼓舞大家。
“今天战绩不错，照着今天的卖货速度，五天便能把所有存货卖完，所以大家伙儿再辛苦几天，等衣服全部卖完发奖金。”
田英带头鼓掌，“谢谢佳佳姐，俺们肯定好好干。”
田佳给田英每月开五十元的工资，小妮子嘴皮子利索，每月加上卖衣服的提成能赚小一百块，比正式的编制工人挣得还多。
田英自小就是田佳的跟屁虫，当初她很是羡慕田佳长的好看能嫁到城里，现在又看到田佳当上了女老板，之前的羡慕变成了仰慕，不再想着能嫁个好婆家，就想成为和田佳一样的人。
听到有奖金拿，其他几位小姑娘也纷纷应和田英。
“谢谢佳佳姐。”
“佳姐太厉害了，是女中翘楚，俺们跟着佳姐才有肉汤喝。”
田佳笑着打断，“少给我戴高帽，好好卖衣服才有肉汤喝，等这批衣服全部卖完，每个人三十块奖金。”
得知奖金的具体数目，姑娘们更兴奋了，叽叽喳喳围着田佳逗趣奉承。
秦?也参与了卖货，看着别人开心不由也跟着咧开了嘴角，转眼迎上袁若男揶揄的目光，笑容立马收起，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念在人家小公主忙了一天的份上，袁若男把揶揄的话咽了回去。
照目前看来，秦?除了刁蛮任性单蠢了些，倒也不是无药可救。
回程车上，袁若男边开车边和田佳聊天，被忽略的秦?嘴撅的能挂油壶，一路上不知哼了多少声。
路过老字号火烧店，田佳下车买了几个驴肉火烧，取出一个给秦?递过去。
秦?哼了一声，“我才不吃这种东西呢，脏兮兮的。”
话音没落，肚子便响起了轰鸣声，本想端着架子装一装，结果又丢了脸。
袁若男勾起嘴角，接过火烧大口吃起来。
“太香了，张记的驴肉火烧比国营饭店的红烧肉还香。”
田佳也掏出一个吃起来，还故意吧唧着嘴吃，“就是，俺还没吃过比这火烧更好吃的东西。”
汽车的空间小，肉香混合着麦香直往秦?的鼻孔里面钻，她空荡荡的肚子叫的更响了，馋的要命却不好意思开口要。
袁若男和田佳就当没听到，说说笑笑把火烧吃完，丝毫没有开口再让一让她的意思。
车子启动继续往家走，秦?不由委屈的红了眼圈。
太过分了，帮她们卖了一天的衣服，连个肉饼都不给她吃。
到达招待所门口时，秦?压抑着的委屈再也绷不住，嘴巴一撇便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不想下车，我脚疼走不了路，我饿死了，你们欺负人，呜呜呜………”
袁若男和田佳对视一眼，咬牙绷着没笑出来，这姑娘哪像十八？八岁还差不多。
袁若男下车打开后头的车门，“脚疼走不了，那我扶你下去？”
哭声顿了一下，秦?哭的更惨了，“呜呜呜……”俩胳膊抱着座椅靠背不撒手，生怕袁若男把她丢下去。
“那你想干嘛？给你吃火烧你嫌脏，扶你下车你又不愿意。”
“我、嗝、帮你们卖衣服了，你们、嗝、昧良心。”
袁若男憋住笑，“所以嘞？”
秦?哭的一抽一抽的，“我想去你们家住，嗝、我想吃好吃的。”
袁若男把车门关上回到驾驶座，“早说不就完了，十八岁的人了还不如三岁小孩呢，要啥不说扯着嗓子吼鬼知道你想干嘛！”
秦?：“……”
这么简单就不赶她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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