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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筠的床榻边,看着奶娘哭得死去活来,楚贵妃抹了把眼泪,吩咐道。
地上的人一阵哭泣。
有宫里管发引的太监过来,便要准备收殓,倒是奶娘一把将萧筠抱住:“殿下不会死的,他从小耳垂就大,是福寿双全之命,只要用心医治,会好起来。”
楚贵妃在心里叹了口气,打量着脸上全无血色的萧筠。
这回出宫,最让楚贵妃担心的不是萧瑾璃,而是五皇子。
万一这孩子在楚将军府有个闪失,孔妃只怕又要变本加厉地找她麻烦。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
而这麻烦竟是捅破了天,萧筠要死在楚将军府了。
楚贵妃心中更大的恐惧是,难不成这娘家保不住了?
“哎哟!”太监突然叫了出来。
楚贵妃吓得心怦怦直跳,赶紧上前。
奶娘更是嚎哭起来,“我的儿,这是谁干的?”
芷胭本是站得远,这会儿走上去,朝着床上看了一眼,惊到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
谁能想到,一个看着眉清目秀的孩子,身上却遍体鳞伤,看不到一块好地方,只怕不是一日、两日挨的打。
“我要见皇上,他可是皇子啊,到底什么人,这般心狠手辣!”奶娘拼了命吼起来,就像疯了一般。
五皇子算是夭折,按规矩不能办丧事,可到底死的是皇子,如何能由着奶娘这么闹。楚贵妃对芷胭递了个眼色,连哄带吓,到底扶着奶娘下去。
折腾了两炷香功夫,衣裳终于换好,只这会儿萧筠还有一口气,便是小棺材已送到,也不能把人放进去。
不上不下的,众人都不愿在屋里待着,统统躲到了外面。就连楚贵妃也被劝到花厅那边歇了,只等着最后的消息。
谁也没想到,此刻的屋里,除了那个快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五皇子,床边还站着个小人儿。
“五哥哥!”萧瑾璃低声叫道。
萧远全无反应。
萧瑾璃此刻心底满是内疚,若知道会有刺客,她或许不会请旨,把萧筠带出来,让他承受这一切。
“五皇子薨了没?”外头有人问了声。
萧瑾璃立刻又躲了回去。
有人匆匆从外头进来,探过萧筠鼻息,又忙不迭跑了出去,“含着一口气呢,还是不想死啊!”
“难不成在等孔妃?”
“宫里传了信儿,孔妃明早和皇上一块过来。母子俩只怕见不着最后一面了。”
朝着外面望了一眼,萧瑾璃又走了回去。
萧筠不会死的。
一片红光落在了萧筠身上,随后一点点地聚拢,环绕成珠,进了萧筠微张的口中。
萧筠眼皮子动了一下时,萧瑾璃猛地打了个踉跄,腿一软,坐到了床边脚踏上。
上一次为了救墨云深,耗用了她本就不多的法力,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而这一次,是要将萧筠救出生天,萧瑾璃终究支撑不住了。
可那又如何?
萧筠愿以命相救,萧瑾璃便不能辜负这份兄妹之义。
“刚才可瞧见什么?”
“没有啊!”
“怎么红光一闪呢!”
外头传来说话声。萧瑾璃不敢耽搁,躲回角落,闭目沉思,转眼消失在屋里。
天蒙蒙亮时,孔妃终于姗姗来迟,跟在萧豁后面,刚踏进院,便已哭得东倒西歪。
楚贵妃赶紧迎过来,向萧豁见过礼,注意到身后的人,正想开口,孔妃手已经举起来,“楚婕妤,你好歹毒的心肠。上回下毒还不够,如今又将我儿带到你娘家,就此要了他性命,我今日便与你拼了!”
眼看着孔妃巴掌要甩下来,芷胭飞步上前,代楚贵妃挨了一掌,“孔妃娘娘,下毒之事与我家贵妃娘娘无关,您是知道的。娘娘绝无夺人性命的心思,她不过想告诉你,五皇子已然大好。”
孔妃身子直哆嗦,“你们还敢骗我,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一根手指都舍不得碰,可到了你们手里,连命都没了。楚婕妤,你不是要置我母子于死地吗,我儿已然没了,我把命给你!”
儿子没了,孔妃痛归痛,但绝不能什么都不做。
这些说辞都是她一路过来想好的。对,孔妃想明白了,萧筠不能白死,她要借这个机会,重新得到圣宠,然后也生个女儿,再跟楚贵妃拼一拼!”
萧豁面沉似水,江德清赶紧给孔妃身边的人递去眼色,到底将她拉开。
“皇上,五皇子果然好了,想来是他得了皇祖神佑,一早自个儿睁了眼。”楚贵妃在旁边怯怯地道。
“五哥哥,再喝一点啦!”
书斋里,一个娇嫩的声音传来。
萧豁挑了挑眉心,抬脚进去。
萧瑾璃此刻跪坐在萧筠床榻上,正拿着小勺子,似模似样的给他喂粥。
这一幕兄友妹恭,让刚进来的萧豁不由看出了神,走到床那边,也没去打扰他们。
“不……喝了!”
虽然气若游丝,不过能看出,萧筠神志清醒。
“父皇!”萧瑾璃一抬头,便叫了出来,“五哥哥好了,他自己好了!”
萧筠转头,看到萧豁站在床榻边,正要起身,颈上伤口一扯,又重重躺了回去。
萧豁伸手按住萧筠,“不必行礼,好好养伤。”
“我的儿呀,到底谁想害死你?”孔妃终于出了场。
萧瑾璃端着碗,看向这种时候还妆容精致的孔妃。
而萧筠见到孔妃,不是生离死别后的惊喜,而是,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孔妃也不在乎儿子的反应,只管急吼吼地道:“快告诉你父皇,是不是有人设好了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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