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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楼里，客人们连歌舞都不瞧了，只管凑着头窃窃私语。
“仲术只怕气数要尽了，六部之中，刑部和吏部换了太子一派的人，听说户部尚书也因当日曾提拔仲少言，已然被查，迟早也得下了台。其它三部再要丢了，那位可就成空心宰相了。”
“想来太子如果站稳，给仲术站的地儿越来越小。”
这边众人正议论，倒有角落一位书生模样举起酒杯，高声道：“各位只知其一，竟不知其二。”
一时大家伙都朝书生那边望去。
“这天下之主坐在乾坤殿中，下面大大小小之事，皆在掌握。若非皇上点头，如何有人敢动权臣。”
边上有人附和，“皇上登基以来，施以雷霆手段，将那些觊觎大夏的打得落荒而逃，如今又逐步澄清吏治，已然有了仁君之相。”
一时间，不少人附和。
有人从西头楼梯上来，站在三楼的门廊上，瞧了瞧下面，便进了一处包间。
钱伍德早等在里头，上来抱拳。
墨云深点了点头，坐到了桌边。
钱伍德上前说道，“殿下，人已然进了仲府。”
墨云深看了钱伍德一眼，“今日生意倒是不错。”
钱伍德愣了愣，正不知墨云深到底何意，墨云深说了句，“吩咐下去，福满楼内莫谈国事。”
钱伍德终于会意，应了一声是，便走到门口。
下面的吵吵声，没一会倒是停了。自是有小二上去提醒客人，福满楼是小本生意，只谈风月，不敢碰触别的事。
等钱伍德安排完再进来，墨云深已打开一卷大夏勘舆图，正全神贯注地瞧。
钱伍德不敢打扰，只在旁边站了。
“舍古尔与大夏倒是颇为交好。”墨云深终于开了口。
舍古尔是大夏北面一个部落小国，一直以属国自居。
“听得说萧豁的曾祖母便是舍古尔的公主，当日大夏与墨国交战，舍古尔也派了兵。两国有世代为盟的誓约，每一代都有通婚。”
“这个舍古尔倒是大夏一个天然屏障。”
北有舍古尔，西边又是崇山峻岭，东头更是临海，大夏借着地形上的优势，才得以傲视群雄。
墨云深迟早让这些屏障土崩瓦解。
“安插下去的人手，十年之内不要去联络。”墨云深丢下手中的图。
钱伍德回了一声：“是。”
谁能想到，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已经为布局十年后的一切，开始布局……
御花园的池塘边，六皇子萧第煞有介事地问，“九妹妹真没见过砍头？”
“六殿下说这个做什么？”鲁清阳已经在边上叫起来。
瞟了鲁清阳一眼，萧第呵呵笑道：“早知如此，我便带妹妹瞧热闹去了。今日午门可是人山人海。最好玩的是，仲少言前面人头刚落地，便有人跪到临斩台下，向鲁大人递状纸。”
“鲁伯伯收了？”蹲在池塘边的萧瑾璃问。
“都收了，鲁大人还命手下要一一查明，若真有冤情，定要给苦主一个交代。”
萧第今日是跟着皇兄们去看的热闹，虽说铡刀下来之时，他是被吓得流了几滴泪，可比起连刑场都不敢去的萧筠，萧第觉得自己实在太厉害了。
方才一回宫，萧第便急着派人去找萧瑾璃，听得她在御花园，赶紧跑了过来。
虽然表哥提醒他，要小心女人，下到五岁上到五十，都会坑人，可萧第才不在意。
就算萧瑾璃坑过秦昭义，也跟他无关。
鲁清阳从小池端着的托盘里抓了一把鱼食，扔到了池塘里，“没想到这么快就审结了，皇上果然下了决心，要整治朝纲了。”
这案子审得极快。毕竟太子奉旨督查，刑部又是鲁信主导，便是其间有些杂音，却已挡不住大势。
大家都觉得，仲术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我外祖父这两日还在府里生气，说我外祖母多事，非要做这个媒，平白无故被扯到里头，丢了他颜面。这会儿忠勇公府里，外祖发了话，不许外祖母再无事帮人拉媒保纤。”萧第嘻嘻笑了出来。
鲁清阳却在摇头，“忠勇公夫人真不知仲少言德性，他可是京城有名的恶少。刑部的几个叔叔到我家喝酒，便提到仲少言，他们都说，得亏把这人抓到了，要不然仲少言靠着那一位，假以时日，扶摇直上，咱们大夏国的朝堂，被姓仲的包下。”
萧第哈哈大笑，拿手指着鲁清阳，“你完蛋了，居然在背后诋毁仲相。我外祖说了，那位虽是喜欢逢迎，可也不算一无是处，若不然，皇上也不会对他那般信任。”
萧瑾璃听到这儿，冲鲁清阳摇摇头。
虽然童言无忌，不过这皇宫之中的确人多嘴杂。传到某些人耳中到底不好。
“也就六皇子觉得仲术是好人。”鲁清阳不屑道。
萧瑾璃头疼，干脆打了一句岔，“下月皇上去行苑狩猎，六哥哥要去吗？”
大夏国的惯例，皇帝每年都要去狩猎，不仅会有后宫还有皇子随行，也会带上近臣。
这一千年来，萧瑾璃因为待在池塘里，没有开过眼界，倒是能听到不少人议论，行苑那边竟是无比热闹的。
“自然要去的，不过萧筠就不一定了，他啥都怕！”萧第三句话就是把萧筠带上。
“五皇子那天还说，已经跟皇上请旨伴驾。”鲁清阳觉得萧第好笑。
萧第眼睛闪了闪，“那我也去请旨！！不过九妹妹去吗？”
萧瑾璃是真心想去，去年萧豁便想带上她，还说舍古尔汗家有几位公主跟她差不多大，或许能玩到一处。可楚贵妃找了太后，硬是把这事拦住了。
至于今年……
“公主若是能去，我也要跟上呢！！”鲁清阳来了兴致。
“也不知我母妃肯不肯点头。”萧瑾璃真动了心。
萧第却在怂恿，“不如你也请旨，我可听说，在行苑都是住帐篷的，晚上点起篝火，舍古尔男男女女会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对了，还有烤肉，别提多香了。”
“六皇子就跟见过一般？”鲁清阳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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