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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楠挨着程海，有时打量几眼陈佳美。
对方是比较敏感的人，笑着摸摸自己的脸说：“怎么了安楠，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安楠道：“没有，我是觉得你比之前又漂亮了一点。”
“是吗，”陈佳美开心笑起来。
安楠说的是实话，但她却没小美的乐观，和程海对视了一眼，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人家脸上现在没什么，不能一上来就说有问题。
现下包间里就四个人，周至明去了外头点吃的。
江少宇体贴地替小美将塑封的餐具拆开，边说道：“我也觉得小美最近变漂亮了，有次差点没认出来。”
陈佳美是技术部的员工，原先长相平平，后来皮肤变好了，脸也漂亮了，脸一旦变得漂亮，打扮也就跟着提升，他这才注意到她。
虽然他对小美先入为主看的是外貌，但发现了很多小美的优点，比如温柔善良，做事细心，况且搞技术的女性员工不多见。
程海看了眼江少宇。
兄弟什么意思他能看不出来吗，一时心里有些复杂，看样子是不知道小美的状况。
他平时不苟言笑时表情让人望而生畏，小美一下局促起来：“程总，我、我是第一次和江总出来，我....”
“不用拘着，聚个餐而已，没什么，”程海道。
安楠眼珠子在他们之间转。
植物不明白人类下属和领导吃饭的窘迫和怕被误会工作不进取靠旁门左道上位的担心。
“就是，没什么的，这和应酬吃饭不一样，现在别把我当个总当朋友就成，”江少宇出来打圆场。
小美红着脸嗯了声。
“来来来，上菜了上菜了啊，”周至明推门进来，后头跟着推餐车的服务生，肉类和蔬菜各一半，小龙虾一大盆，为讨好程海带来的小姑娘，他还特地叫人去冷饮店买了香蕉船冰淇淋。
安楠哇得一声就开吃了。
周至明又是亲自开啤酒又是负责烧烤，小厮角色扮演得非常到位。
程海不和他打马虎眼，直接问h2o公司的地址，负责人是谁，周至明一一道来，他投资的时候接触的是当时的总经理冯威，签完投资合同后就没见过面。
“心动不如行动，你别光打听啊，你是不是也想投了？”
周至明嘿嘿笑着，给程海倒上酒。
程海道：“我一点兴趣没有。”
“那你问这么多干嘛？”
“我感兴趣的是一张面膜是怎么让人毁容的。”
周至明懵了下：“你说谁家的面膜？”
“就是你投了一千万的h2o。”
江少宇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忽然就来了兴趣，乐着取笑这厮：“可以啊，慧眼如炬啊，市面上那么多面膜你一投就中奖，比装b被雷劈还厉害，哈哈哈....”
周至明的笑容有些僵：“不会吧，你哪儿道听途说来的？”
程海：“不是道听途说，是亲眼所见。”
安楠看似专注地在吃东西，其实在程海聊这些时一直有注意小美，从询问公司情况开始，小美的表情就不太自然，说到毁容，拿筷子的手也颤抖起来，抬头时的目光撞进安楠眼里，心下更慌。
“那你见到谁毁容了？”周至明追着问。
最近他手头紧张得要死，一千万对以前来说是洒洒水，现在会要命。
程海目光投向陈佳美。
啪嗒，小美的筷子掉落在桌面上，脸色惨白：“程总，您、您看着我干什么？”
程海没有逼她的意思，只道：“我听其他员工说你有在用这款面膜，有什么副作用吗？”
陈佳美慌张摆手：“没，没啊....一直挺好的。”
“怎么你也在用？”江少宇也严肃起来，他相信程海不会开这么无聊的玩笑，而且经历过甲虫事件，一张面膜能毁容没什么不能相信的。
陈佳美：“我只买过两盒，用的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江少宇道：“以后别用了。”
她点点头，桌子底下攥紧了双手。
周至明追着程海问东问西，因为担心那一千万，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陈佳美站了起来，小声和江少宇说了声去洗手间便离开了包间。
安楠放下勺子，跟了出去。
陈佳美心头一跳。
安楠不想瞒她，道：“那天在公司我看到了，不是你眼睫毛的问题，而是你的脸出了问题。”
陈佳美咻然瞪大双目，惊恐地看着安楠，秘密被揭穿时眼泪也流了下来：“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真的不知道....我好后悔.....”
“后来你的脸为什么又会好了？”
“还是面膜，”陈佳美用手捂住口鼻，小声哭着说：“敷了会毁容，毁容了接着敷就会恢复如初，可是副作用发作的间隔期越来越短，需要使用的面膜也就越来越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是怎么买到的面膜？有人介绍？”
“是路上偶遇的男人，分发面膜试用装，我当时贪小便宜....”
她很崩溃，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自己。
安楠扶她进走廊最偏僻的包间里聊。
陈佳美哭得泣不成声。
“安楠，我该怎么办，呜.....现在h2o公司采取了会员制，销售方式改为限购，我以后再也见不了人了......”
“你不用这么悲观。”
安楠见过程媛媛哭，哭得很假，现在见小美哭是真的彷徨无措，想了想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会尽力帮你治疗。”
“你....会吗？”陈佳美抬起头，每当午夜梦回，她都比谁都绝望。
“我可以试试。”
安楠现在还不敢乱下保证，因为此刻小美的皮肤是好的，没有病理发生也就无从下手：“下次复发的时候你来找我。”
“好，好....”
陈佳美不住点头，不管安楠靠不靠得住，眼下只能病急乱投医。
回到包间后，她以身体不适为由要先离开。
江少宇二话不说拿起车钥匙送她。
哔哔两声，泊在停车区的大奔闪了闪车灯。
“我看你没吃多少，是不是烧烤不合胃口，要不要我去餐厅打包点东西给你带回去？”江少宇边走边说。
但没听到小美回答，只听见细细的哭声。
一回头。
陈佳美站在他身后，左眼空荡荡，只留一个血淋淋的黑洞直勾勾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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