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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身体痛，心脏也痛。
他蜷缩在角落里，细细密密的冷汗浸湿了身上的红衫。
“好疼……疼……”
“唔，杀，杀了我吧……”
“……”凤?听着他的哀鸣，第一次恨极了自己，她竟是这般无能为力，毫无办法。
“凤，凤帝……”
我真的要疼死了。
突然，唐归竟欲咬舌。
“玺郎！”凤?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有了动作。
瞬间，凤?手掌被狠狠地咬破，鲜血自唐归唇角流出。
“……”
省略一句国语。
小崽子是真狠啊。
凤?咬紧牙关，心里庆幸，还好她够快，不然这么狠的力道，唐小归的舌头要凉。
东方炽一进来，就看见这幅场景，她脸色顿时变了变。
“陛下，不疼吗？”
“不想死就快点。”
“……”东方炽脸一肃，动作迅速的在凤?身边蹲下来。
待检查过唐归的身体后，她霎时惊得脸上失了血色。
凤?的心猛地下沉。
“陛下，”东方炽咬咬牙，声音发颤道，“昨日那法子失效了，贵君只会越来越疼。”
“鬼腐草还要发作两日。”
“……”凤?心如刀割，顿时气血上涌，骤然地吐了血。
“陛下！”东方炽大骇。
“无事！”凤?随意地擦了一下唇角，咽下口中的腥甜。
还有两天两夜，二十四个时辰，唐小归会活活疼死的。
“就，没别的法子了？”凤?咬牙问，“随便什么都行。”
“没有了，昨日那法子只能用一次。”东方炽苦笑道。
但她随即又疑惑道：“陛下，贵君的体质有些古怪。”
凤?心头一跳，“你说。”
“按理，臣那法子绝不会失效，毒一日未解，贵君就一日感受不到疼痛，
但现在贵君知觉恢复，那是不是意味着，鬼腐草之毒在解了？”
东方炽顿了顿，“陛下，臣昨日查探，贵君幼时，曾剜心头肉给大?女帝解毒……”
凤?猛地看向她。
“顾族长远在关外，一时半会儿赶不到京都，陛下何不赌一把。”东方炽咬牙说道。
殿内静下来。
“唔……”安静的唐归突然摸到凤?的手，轻轻挠了下。
“……”凤?站起身。
“速去三各酒楼，”将玉佩交给东方炽，凤?道，“朕要知道大?女帝中的是什么毒。”
三各酒楼背后是千机殿，千机殿的情报系统遍布天下，这世上没有千机殿查不到的事。
“是，臣知道轻重。”
东方炽说罢转身就跑。
殿内，凤?回到唐归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虚抱他。
唐归动了下，“凤……”
“我在，疼得狠就咬我。”
“你会……疼……”不咬。
“傻。”凤?握紧受伤的手掌，轻轻擦掉唐归唇上的血。
*
*
京都东城，三各酒楼。
东方炽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二楼，找到这家酒楼的掌柜。
“你是何人……”
“看这个！”东方炽将玉佩怼到掌柜脸上，压低声音道：
“我家主子要大?女帝自登基以来的情报，你快点！”
“……”掌柜一见玉佩就换了张严肃脸，立刻敬道：“大人稍等，属下这就去寻来。”
“快去快去！”
掌柜应了一声，快速下楼消失在东方炽眼前，不一会儿，东方炽听到头顶有动静。
半盏茶后，东方炽有些急躁，忍不住敲了头顶的木板。
你们能不能快点！！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掌柜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她恭敬的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东方炽。
“大人，您看看可……”
“谢了。”东方炽抓过盒子就跑，根本没听那掌柜说话。
一柱香后，东方炽赶回凤帝殿，凤?快速接过她递来的盒子，盒子里只有一本卷轴。
东方炽在一旁说：“此前听闻，大?女帝中毒，需要血亲的心头肉入药，贵君……”
“别吵着玉衡！”凤?冷声打断她的话，忙将卷轴摊开。
东方炽立刻凑过来。
一目十行，凤?看得极快，半晌，她的视线落在“月辰卿主”四个字上，脸骤冷。
【大?帝贪图美色，中鬼腐草之毒，后强剜月辰卿主心头肉入药，鬼腐草之毒解。】
【注：鬼腐草乃天下第一剧毒，月辰卿主心头肉却可解毒，此子体质有异，留用。】
“啪！”
凤?目光狠厉的将卷轴拍在榻边的小几上，“大?昏君！朕定将她的心挖出来！”
“……”东方炽猛地捂住胸口退后两步，哆哆嗦嗦道：
“陛下，现在要怎么做？”
怎么做？
凤?也想知道该怎么做。
让她剜小崽子的心？
那不如剜她自己的！
“你出去和你徒弟待着，”凤?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朕再好好想一想。”
东方炽老实应了一声。
待她出去后，凤?的目光又落在卷轴上的“留用”二字。
“留用，好一个留用。”
留着唐归，好再一次剜他的心头肉，他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动物，不是死物。
深呼了一口气，凤?点了火折子将卷轴烧得一干二净。
“玺郎，我抱你去洗洗。”
凤?上榻将汗湿的唐归抱入重新改造好的暖池，唐归目光涣散的望着她，一动不动。
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凤?沉默地，迅速将他洗干净抱回榻上，又重新给他换上一身绛红色的华服。
她的玺郎钟爱红色。
那日马场上，一身红衣的唐归晃的她移不开眼，很美。
“玺郎，”凤?知道唐归现在听不到声音，但她还是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道：
“我不能剜你的心，我们再赌一局，我陪你一起疼。”
说罢，凤?从唐归的“百宝箱”里掏出一把匕首，随后，凤?在手臂上划了一刀。
“这一点痛，与你所承受的相比，毫无可比性……”
“那些算计你、欺辱你、背叛你的，我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全都帮你讨回来。”
“……”唐归眨了眨眼睛。
“我说过要护着你，但我一次都没做到，太自大了。”
“等我回来。”说完最后一句，凤?猛地站起身，唤来小满，她踏出殿门就见东方晏。
少顷。
凤?提着天权剑踏入海棠殿，刺目的鲜血从剑尖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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