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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不多，但变态。
角度之刁钻，涉猎之广，是他们这几个没有临床经验的实习生招架不住。
“不是说摸底么……怎么这么难。”
“这不是摸底，这是摸我们的天花板啊！”
周一鸣交了卷子回来，冲他们几人招招手，将手里的卡一一交给他们，“这是你们的饭卡，现在还早，你们各自去找自己的导师吧，下午会有人带你们去熟悉各个科室。”
说完，他笑着击了下掌，“就这样，散会！”
希瞳转身往电梯间去，回忆着刚刚的题目，被周一鸣叫住。
她回身。
“王主任去卫生局了，他走之前交代了，你今天就跟着我吧。”
希瞳诧异地抬了抬没眉，一般自己导师没空带教的话，都是由同门师兄师姐代劳的。
王主任门生众多，难道这个周一鸣也是……
“哦，我忘了说了，我是你的同门师兄。也就比你大个十届吧。”
希瞳赶紧打招呼，“师兄好！”
周一鸣笑笑，“现在吃饭还早，你可以先去阅览室看会书，到饭点了我叫你，下午我有两台手术，你跟着我进手术室。”
希瞳眼睛一亮，“谢谢师兄！”
这时候，周一鸣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嗯嗯了几声，然后挂了电话对希瞳道：“有一台急诊手术，你自己去阅览室吧，我就不领你过去了。”
“师兄，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希瞳眼睛亮晶晶的，满是企望。
周一鸣想了想，道：“这个主刀医生性子急，病人也有点特殊，一会我不能手把手教你，更不能让你上手练，你只能站在旁边观摩……”
“师兄放心，我绝对不会影响手术进度，保证全程在角落观摩，不发出一点声音。”希瞳就差发誓了。
周一鸣点头，“跟我来吧。”
…………
希瞳他们进手术室的时候，手术台上坐着一个高大清瘦的老头，看起来七八十岁的样子。
在那嚷嚷，“我不打麻药，我不打麻药！你们要害我你们要害我！”
看起来精神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希瞳看向周一鸣，就见周一鸣十分默契的冲着她指了指脑子，用嘴型说了几个字——阿尔茨海默。
俗称老年痴呆。
几个护士根本按不住他。
主刀医生面容十分严肃，看上去一板一眼的不好亲近，看向进来的周一鸣，“还不过来干正事！”
希瞳不好干站着，犹豫了一秒也走过去帮忙。
没想到希瞳还没走进，拿主刀医生就冲着周一鸣厉声道：“我说了，我的手术室不要带实习生进来！”
希瞳被吓了一跳，手术室里其他人像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周一鸣打着哈哈，“章医生，别生气嘛，你放心，她就是旁边观摩观摩，绝对不上手！”
希瞳抿了抿唇，正要退到角落去，刚才还十分暴躁的老头，突然安静下来，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看了几秒后，啪得一巴掌拍在章医生肩上，“对我女儿这么凶干什么？吓跑了怎么办！”
手术室里的人都惊呆了。
老爷子冲着希瞳招招手，语气十分柔和，“宝儿，过来，到爸爸这来。”
希瞳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门，指了指自己，“我？”
“宝儿，到爸爸这来，别怕，啊，谁敢凶你，爸爸打他！”
被内涵到的章医生：…………
周一鸣转了转眼珠，对着希瞳使劲使眼色，“过来，跟你爸爸说说，我们现在应该干嘛了？”
希瞳愣了愣，终于懂了周一鸣的意思，只好上前，干巴巴地劝老爷子。
没想到老爷子居然真的肯听她的话，前提是她不能走，得拉着手全程陪着。
希瞳本来就不想走，这样一来，就能近距离观摩周一鸣所有的麻醉操作。
她看了看周一鸣，周一鸣看向主刀医生。
章医生皱了皱眉，但看着终于愿意配合的老爷子，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一场手术下来，早就过了饭点，可希瞳一点也不饿，
好几个之前难以理解的理论知识都在这一场手术里得到了融会理解。
“周师兄，刚刚谢谢你！”
希瞳搓着洗手液，一脸真诚。
“不用谢我，”周一鸣冲着手里的泡沫，狡黠地笑了笑，“这场手术，是你自己赚来的。说起来，还得谢谢你，特别是章医生！没有你，老爷子哪那么听话。”
希瞳笑了笑，两人洗完手，走出手术室，门口家属正围着章医生。
男的西装革履，女的低奢套装，一眼望去，就是个有钱的大家庭。
因为之前老爷子一直拉着她叫宝儿，把她当成女儿，所以希瞳好奇地往家属那多看了几眼，也不知道真正的宝儿有没有在这里。
她这一望，便对上了一双眼睛。
陌生，又熟悉。
希瞳怔愣了一会，那双眼睛的温度越来越炽热，直到他身边的人叫他，他才蓦然收回，换上了温润的笑意，斯文又得体，冲着希瞳微微点头。
希瞳也礼貌点头，就像两个多年未见的同学。
她淡淡地收回视线，周一鸣走了两步，回身叫她，“师妹？怎么了？”
“没什么。”希瞳几步上前，跟上周一鸣，笑道：“我就看看那里有没有宝儿。”
周一鸣揶揄道：“你要是真是他们家女儿，也不用苦逼的来当医生了，可以在家躺平一辈子。”
其实在高中的时候，希瞳还想过她跟沈逸舟会在什么样的场景下相遇重逢，当时又会是怎样的场景，自己和他又会是怎样态度，想了很多场景，不乏各种狗血。
后来就渐渐淡忘了。
要不是碰到了顾惊泽，沈逸舟在她的脑子里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点头之交，相忘于江湖。
嗯，这样的重逢，挺好的。
做完手术已经迟了，食堂早关了，希瞳跟着周一鸣泡了碗泡面，他们没有叫外卖，因为没有时间，半个小时后，还有两场手术。
虽然她全程多半在观摩，少有上手的机会，但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身心疲惫。
她揉着肩膀走出办公室，后头有人叫她。
“希瞳。”
希瞳回头，沈逸舟笑着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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