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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上学堂,这本就是一件大部分人都不曾听说过的奇闻。
如今为了这奇闻,竟然还要以家中亲人做威胁。
一时间,民间对这命令怨怒至极。
但城主大人便是他们这里最大的官,称之为天也不为过。
尤其是城主大人在成为城主大人之前,那可是将军出身,统兵打仗的一把好手,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想要反抗,那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脖子结不结实,能不能抗的住大刀砍一下。
于是,各家各户也就只能哭丧着脸,硬着头皮将各家的闺女按照约定的日子送到学堂。
“姐,咱们整这一路的彩带指引,看起来可比过年还热闹了。”
顾白看着道路两边飘着的各色彩带,这可都是她亲自带人捆绑上的,远远瞧着,那叫一个色彩斑斓。
如今已经是正月初十了,虽说商家门口上挂着的灯笼还未撤下,可和这各色彩带一比,倒是显得没有那么热闹了。
顾田田看着道路两旁的彩带也很高兴。
这可是推行教育大计的第一步。
往大的说,那叫利国利民。
可要说私心,其实顾田田就是在为自己铺路。
之前都是小打小闹,最多也就是开个铺子赚点银钱,虽说大家对女子做东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微词,可到底是只有那么一家店。
如果自己以后的生意真的铺开了,到时候的流言怕是不会少。
偏偏她现在又是城主夫人,那关注点可就更多了。
管事婆子和任婶对于那些个规矩的说词,顾田田面上可以装作毫不在意,但心里面还是会受到影响。
既然大家都觉得女子应该规规矩矩守家,像是她这种不懂规矩的那就是不对,那么,就让所有的女子都变成自己这样独立,可以独当一面的话,到时候她倒是想看看,那些个总是拿规矩束缚女子的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初十这一天是报道的日子,顾田田挑了几个识字的丫鬟婆子来到学堂帮忙登记。
报道的时间为三天。
一来是给那些尚在犹豫的人家多几天观察的时间,再一个也是这个时代的记录方法太过落后,只能靠着手拿笔,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录,真想一天全都弄完,实在是不现实。
等到了晚上,这些登记在册的名单就会和边城的户籍对应,将尚未将女儿送过来的名字单独立出来,回头等再有来报名的,再一一划掉。
如此,三天下来,到底是哪户人家尚未送女儿过来,便能一目了然。
转眼到了正月十三。
顾田田看着面前几个本子,心里高兴的同时又犯了难。
卫辽刚刚处理好外面的事回来,结果一进屋就看到小媳妇儿紧皱眉头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招人不顺利?”
卫辽说着,来到顾田田身后,为她轻轻揉捏肩膀。
顾田田摇摇头,道:“顺利还是挺顺利的,就是没想到边城的女儿家这么多,咱们那院子,怕是不够给这些人用的。”
“嗯?”
卫辽揉捏的动作一顿,伸手拿起一本册子来看了看:“这么多人吗?”
对于边城的户籍,卫辽也只是听属下汇报过,具体多少女孩子,他还真不清楚。
顾田田垮了肩:“现在已经过来报道的人数就已经超过一百了。”
说完,顾田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有些懊恼:“也怪我之前没有仔细看户籍簿上到底登记了多少女子,现在可好……唉……”
“田田,你之前不是说过要分班而教吗?”
卫辽放下册子,看着顾田田:“若是将这些人按照你之前的标准进行分班,如此会不会好一些?”
“百姓人家的女儿全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就算是分班,教的东西也都是一样的。现在我手里也没有合适的教书先生,真要是我和顾白两个人这么教,怕是不行。”
顾田田不怕辛苦,只是担心这么反复教,她和顾白都会出现忘了这里教了什么,那里漏教了什么。
这一次,顾田田感觉自己好像玩大了。
卫辽看了一眼那几个本子,柔声道:“这样吧!先让她们分批来学习,每一批学习十天,一个月一轮。至于教书先生,咱们府中不是也有识字的丫鬟吗?回头让顾白教教她们,虽说赶鸭子上架似的有些急了,但好歹也能分散开。”
顾田田听着卫辽的建议,也觉得这样的安排确实是时间有些紧了,可当下又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最后也只能点点头。
算是勉强解决了这个问题,顾田田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卫辽,我是不是太好大喜功了,一下子弄了这么大的摊子,万一弄得不好,岂不是都要连累你被百姓们耻笑?”
“田田,你曾说过,教育为本。这话我很认同。旁人虽然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为夫却认为你说的那句女子也能顶半边天是很有道理的。”
卫辽靠在桌边,拉着顾田田的手,认真说道:“诚如你之前说的那般,男儿在前线英勇杀敌,若是没有后方提供的粮草布料,那他们又怎么能冲到最前线去?吃饱、穿暖,这些才是一个国家发展的根本。男儿不在家,女子如此辛苦,她们的功劳,并不小。”
“如今你要为女子讨来能与男子一样的学习机会,这是好事。哪怕这个过程当中会有哪里不太顺利,可也无法改变你的初衷,以及这件事的结果是好的。”
卫辽说得认真,说得真诚,让顾田田心里的难受好过了很多。
见顾田田脸色好看了些,但还是不说话,卫辽便继续说道:“开学堂这种事本来就是我们第一次做,更何况还是开办女子学堂,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相反的,若是第一次就能圆圆满满,顺顺利利,这才容易被人认为你太过妖孽,懂吗?”
明知道这是这男人安慰自己的话,可听在耳朵里,顾田田却怎么听怎么喜欢。
心中的阴郁瞬间消散大半,顾田田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来,伸手就搂住了卫辽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肚子上:“卫辽,你说你怎么能这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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