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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田田声音平和，让顾白坐下后，又柔声对店小二吩咐道：“先来一碟，若是吃得好了，我们再点。”
“姐……”
顾白不满。
顾田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过来，顾白就立刻怂了，不情不愿的掏出荷包，从里面拿了一两银子出来。
荷包不大，里面有叮叮当当的声响，可听着数目已经没多少了。
店小二得了银子，赶忙退下去准备醋和辣子。
顾白注意周围没有人关注她们，这才小声嘟囔道：“姐，那么贵，他们明显就是坐地起价嘛！”
“入行随俗，若嫌贵，等下别吃。”
顾田田神色如常，为自己倒了杯水，轻啜一口后放下，视线落在了窗户上：“把窗户开条缝。”
“哦。”
顾白乖乖起身去开闯。
说是缝隙，却已经有近两个拳头之宽。
透过窗户，顾田田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这里的百姓穿的大都是皮货，棉花在这里并没有完全推广开，像是绫罗绸缎之类的布料就更加少了。
这一路上走过来都没瞧见有几个穿得起的。
厚重的皮毛和毛毡靴子，再加上皮毛的帽子，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臃肿。
人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麻木，远不及边城百姓脸上的表情生动鲜活。
两城相距不算远，但百姓的生活状态却有如此大的差别，这让顾田田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二位夫人，醋和辣子来了。”
店小二送来两个碟子，一碟子是浅浅一层的醋，一碟子是浅浅的一层剁碎的干辣椒。
顾白一看到那辣椒就气不打一处来，想要找茬教训一下店小二，却被顾田田制止了。
这会儿工夫顾黑也下了楼，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衣服都泡上了，等下吃完饭上楼再洗。”
顾黑解释了一下。
顾田田示意顾白关上窗，招呼道：“先吃饭吧！”
三人安静吃饭。
有了醋和辣子，那些肉菜倒也不那么腻人。
吃饱喝足，三人一起上了楼。
洗衣服这种事，不用人招呼，顾白自动就去屏风后面，用洗澡水洗衣服。
洗过之后再用清水清洗两遍，中间还特意用了消毒液。
味道上不是那么好闻，但胜在能给他们带来点安全感。
“姐，我看你刚刚就心事重重的，是身体不舒服？”
顾黑将刚刚泡好的花茶送到顾田田身边。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顾田田没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倒也不是防着顾黑，只是思路有些乱，她自己也说不上到底是想要做点什么。
顾黑见顾田田不想说，也就没有多问。
三人在这城里住了两个晚上，除了好好休息一下外，更多的还有添置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虽说超市里的东西随用随取很方便，但顾田田还是想让自己尽可能的依靠外界的环境来做成事情。
总是依赖随身超市，反倒让她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这一天吃过早饭，三人便赶着马车离开了这个小城。
“姐，之前还说咱们几天就能到浮云城呢，经过这么一折腾，咱们得用上半个月才能到。”
顾白看车车外荒凉的景色，忍不住直叹气：“我现在都有点怀疑咱们到底是在折腾个啥了。”
“卫辽初做城主，暗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京城里的那位，若是让他知晓卫辽还有计划收拢浮云城，你说那位会不会认为卫辽是想拥兵自重，进而生出对抗朝廷的想法？”
顾田田这一次并没有再避开这个话题，而是很认真的为顾白做解释。
顾白听了，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脱口问道：“那姐夫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啊？”
“这个……”
顾田田顿了顿，眼神有些迷离：“我也不知道。”
旁人知不知道，顾田田不清楚，但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没问，他也不曾说。
说有吧，他又一心经营和朝廷的关系，丝毫都没有表露出来自己要占据边城为王的痕迹。
可要说没有，那么自己这一次去浮云城，那男人的各种安排和叮嘱又该如何解释？
只是单纯的担心她这个小媳妇儿的安危？
不，顾田田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解释。
这种模糊的界定让顾田田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可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了不起。
“姐，那你是怎么打算的？我姐夫万一真的有那个心思，你……”
顾白也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再像平日里那般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
一旦卫辽真的对朝廷有不臣之心，那便是犯了滔天大罪，在这个时代里，别说是株连九族了，就算是将所有认识的人全部都抓起来砍杀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顾田田闭上眼，靠在被垛上，良久方才轻叹道：“他是我男人，他若想做，我便支持。”
一将功成万骨枯。
若非必要，顾田田并不想看到那一幕。
但，若是那个男人真的要这么做，那她顾田田也必定生死相依。
顾白错愕的看着闭着眼睛的顾田田，好半天都没吭声。
还是顾田田感觉气氛不对劲，睁开眼，看到顾白那一脸错愕震惊的样子后，不由得失笑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那个，姐，我没想到你对我姐夫已经用情如此之深了。”
顾白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姐夫就是，可有可没有。”
“你这丫头，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顾田田被逗笑了：“我承认我对你姐夫的关心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般可有可无。”
“哦。”
顾白回了一声，转身去折腾炭火炉了。
对于这个话题，顾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
她没有经历过人类的情情爱爱，所以对于顾田田的话，她理解得有点吃力。
既然吃力，便索性去不想了。
而顾田田也没再闲聊，拿出纸笔，开始认真记录自己这几天来的感受和想法。
等到三人终于从西域境内兜了一小圈，绕过边城，重新踏上前往浮云城的道路上时，距离他们离开边城已经过去了小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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