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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愿意,凰九依然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有一个很强的妹妹。
凰十孵化了之后,凰族长凰?F与族夫凤铭来看凰九的时间倒是多了起来。凰九猜测,他们或许是有些愧疚,有了凰十之后,忽略了她。只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很需要他们了。她也清楚地知道,族长之位以后是落不到她头上的。
可是她没有猜到的,不能忍受的是,他们的到来,不是给予,而是跟她‘商量’,要把凤皓和凤睿调到凰十身边去,原因很可笑,因为他们知道如何照顾幼凰,因为他们把她凰九照顾的很好。
第一次,凰九清楚了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父亲,母亲,我知道,凰十对我们凤凰一族来说,很重要。可是,凤皓和凤睿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虽然小,可是也听族内的人说过,凤皓和凤睿是族内的佼佼者,便是给未来的族长做夫婿也不是不可以的。”
凰九终于明白,她不想输给凰十,不光是因为面前的,她的亲生父母,更是因为与她朝夕相伴的凤皓和凤睿。若她不是族长候选人,凤皓和凤睿便失去了在她身边的价值,每任族长都要挑选族内最强的凤凰作为自己的伴侣,只为生下更强的后代。
被说中心思的凰?F与凤铭有些尴尬,他们不光是凰九和凰十的父母,他们还是凤凰一族的领导者,他们有义务,让本族拥有更强的未来族长及未来族夫。每段成就的背后都有一些被舍弃的人或物,现在他们舍弃的,便是凰九。
“九儿,听娘亲说......凤皓和凤睿,不适合你,你......”看到凰九湿润的眼睛,凰?F将‘太弱’两个字咽了下去,“母亲会为你安排更适合你的侍卫。你今天好好跟他们告别吧,明天我便要让他们去凰十那里了。”而后,看着沉默不语的凰九,继续说:“九儿,凰十不是别人,她是你嫡亲的妹妹。”
凰?F与凤铭来了之后,凤皓和凤睿被支了出去。待他们离开后,凤皓和凤睿回到了洞府。
凰九感受到了他们的存在,却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流泪。未化为人形之前,凤凰是很少流泪的,因为泪水会打湿羽毛。可是凰九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虽然母亲是用商量的语气在跟她说这件事,可是她知道,他们早就已经做了决定。凤皓和凤睿本来就是为未来的族长准备的,不是为了她凰九。
凤皓和凤睿与凰九相处了这么些年,却从未见过她在他们面前流过眼泪,这是第一次,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小九,你不是最爱漂亮的,你这一哭,羽毛湿了,可就不好看了啊。”凤皓嘴快,先出了声。
凤睿也赞同地点点头:“是啊,九儿,有什么难过的事,告诉我和凤皓,天大的事,也有我们在呢。”
凰九听到凤睿这么说,哭声不但没有变小,反而慢慢增大了些,听着就像是悲鸣。这一声一声,让在场的,或明或暗的众人心中都有些酸涩。
凰九的眼泪并没有改变什么,因为现在的她,并不是凰十出现之前那般重要的存在了。若是没有凰十,凰九是没有这个哭泣的机会的。
可是,世上偏偏就有了凰十。
她还未出生,便抢去了她的父母以及族人的注意力,她一出生,便是惊才绝艳的存在,现在,她又从她凰九身边抢走了凤皓和凤睿。
可是,凰九并没有立场憎恨她,她最多,便是不能喜欢她罢了。毕竟就像她的母亲说的,她是她嫡亲的妹妹,是他们凤凰一族的希望。凰九觉得,她该知足,毕竟凤皓和凤睿陪伴了她那么些年,于公于私,她不能耽误他们。跟在她身边,只是埋没他们罢了。
虽然难过,凰九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现在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便是,他们还在凤凰一族的同一片天空之下。母亲为她安排的侍卫,代替凤皓和凤睿的侍卫,对凰九很恭敬。不过凰九知道,那只是表面上罢了。
因为她虽然是九殿下,却不过是个‘废物’而已。谁跟着她,都是前途无‘亮’的。凰九曾经悲观地想,或许,族人们希望她和她那些哥哥姐姐们一般命短。只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她顺利地活到了成年,还顺利地化了形。
凤皓和凤睿虽然担负起了照顾十殿下的责任,却时常轮流偷偷回来看她。比起傲慢的凰十,他们显然更喜欢调皮的凰九,即便她的调皮已然成为美好的记忆。现在的凰九,只能用深沉来形容了。
“小九,我又来看你了。你......”凤皓本来是想给凰九一个惊喜的,所以比平时早到了些。却不想,受了惊,因为他看到的是已然化形的......“你......你是......?”虽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凤皓还是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面容精致的女子,是他与凤睿朝夕相对了数年的小丫头。
凤皓偷偷地掐了自己一把,皱了皱眉头,疼死了......说明不是做梦。凤皓瞬间觉得今天出门的时候,应该把眼睛固定好,现在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好吧。丹妮一直是他心中的痛,因为她嫁给了一个抢先一步提亲的臭小子。没想到,小九真是女大十八变,突然变得这么耀眼,他的心脏开始不规律地跳动起来,可怜他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不是没有见过族内的凰,却比第一次涅盘的时候还要紧张。
看到来着是凤皓,凰九其实挺开心的,她幼年时,因为是原形,并不能言语,但是总是听着,便也学会了一些。昨晚,她突然感受到了体内蓬勃的灵气,而后按照口诀,很顺利地便化作了人形。她化作人形后,第一件事,便是练习说话:凤皓,凤睿,重复了无数次。只想等他们来了之后,给他们一个惊喜。
看到有些傻愣愣的凤皓,凰九微微一笑,用空灵而宛转的音色叫出了他的名字。
看到凰九一笑,凤皓只觉得天地失色,头脑发蒙,再听她叫他的名字,凤皓更是很久都没有回过神,这个惊喜来的有点儿大,让平日里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凤皓现出了‘死鸭子嘴硬’的原形。
平日里最为开朗的凤皓突然变得别扭起来,让凰九有些难过,莫不是她化形之后不大好看,所以凤皓不喜欢她了?凰九化为原形之后,一直不敢看自己的容貌,他们凤凰一族都是羽毛越亮丽,才长的越好看的。她并不能肯定,她这化形是根据身上的毛色转化的,还是根据尾翎的颜色转化的......现在看到了凤皓的表情,她大约明白了真相。
凤皓不知道凰九心里的挣扎和难过,只是越看她,越觉得心跳不受控制,虽然想挪开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便回头看她。于是待了一会儿便落荒而逃,他要回去好好平复一下心情。因为这情绪实在来的太突然了,他很是不习惯。
凤睿看到了匆匆而回的凤皓,再看看尚早的时辰,很有些惊讶,这凤皓转性子了,居然不占便宜了,平日里,不比约定时间晚那么一点儿,他便总觉得是自己吃亏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凤睿有瞬间的惊讶,而后便是担忧:“凤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小九怎么样了?还好吗?”
听到凤睿的问话,凤皓好似突然清醒过来,而后脸‘蹭’的一下,便红透了。“小九......她......很好......”凤皓把‘小九已经能化形了’这句话憋回了肚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凤睿这么快就知道,也不想跟凤睿轮流回去看望小九了。
凤睿看着凤皓说话吞吞吐吐,以为凰九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既然你这么早便回来了,我就先去看看小九,你在这儿等十殿下修炼结束吧。”
凤睿刚想走,便被凤皓拉住了手:“你今天不能去。”
“为何?”
“今天没轮到你啊。就算我早回来了,你也不能去,不然殿下醒了,我可解释不清楚。”
凰九看着匆匆离开的凤皓,以为自己长的不大能见人,甚至有些吓人,毕竟凤皓的动作她都是看在眼中的,那副不想看又勉强自己看的模样,全部都落在了她的眼底。也许因为凤皓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所以才不好意思说出口。虽然有些难过,不过凰九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她的尾翎长得那样不好看,容貌若是随了尾翎,自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的。
为了不吓到凤睿,或者再次吓到凤皓,凰九思索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先看看自己的容貌,再决定是遮一块面纱呢,还是去学习那易容之术。凰九毕竟是女子,洞府里有面镜子是很平常的事。只是,还是原形的时候,不大用得到罢了。没听说过哪只凤凰在还是幼年时期的时候,便照镜子的,自然,除了个别比较自恋的。
凰九庆幸的是,这镜子是倒扣在桌面上的,不至于一上来就看到自己那‘惨绝人寰’的容貌。凤凰一族出的都是俊男靓女,毕竟如她一般,羽毛长成这样的,真是万年也难见一次的,这一点,是她出洞府散心的时候,听族内的族人说的。于是,本来是散心,心情却越散越差。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就如她那永远长不长、不密、不亮的尾翎,就如凤皓与凤睿的离开,就如凰十的优秀,就如她的父母对于她的关心越来越少......凰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像是怕自己反悔一般,抓住镜子,就翻转了过来。
看着镜子里的影像,凰九一度以为是镜子坏了,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什么人用灵力刻的录影石,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当她化为人形的时候,捉弄她。这里面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她。若是她,为何凤皓还要落荒而逃?为了确认,凰九用空着的左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颊,镜子里反射出同样的影像,而后凰九缓缓笑开,越笑越灿烂。这灿烂的笑容,闪瞎了暗处那一大片的凤凰眼。
凤皓和凤睿虽然被调离了凰九身边,不过凰九身边还是有许多侍卫在暗处的,即使她的修为不佳,毕竟还是凤凰一族的殿下。主要是,凰族长生育的子嗣中,活到成年的,目前也就凰九一个,为了以防万一。自然,有些侍卫是因为长久与凰九相处下来,即使不是面对面的相处,却也是朝夕相对,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不想离开。
凰九化形的时候,他们都是在一旁见证的。本来以为凰九化形会比较艰难,也许根本就无法化形。或者即使化形了,也看不出是他们凤凰一族的。却没想到,凰九化形之后,出奇的美丽。甚至远远超过了族中曾经最漂亮的凰,这些是他们没有料想到的。
大多数人是高兴的,毕竟凰九基本已经失去了族长之位的继承权,若是容貌好看一些,只要不化为原形,或许大家会渐渐淡忘她那无法入目的尾翎。有些却有些忧心忡忡,因为发生在凰九身上的事,有些不大正常。
如若排除凰九后长出来的尾翎,比如凰九刚出生的时候,那一身亮丽夺目的绯红色羽毛,差点儿闪瞎了众人的眼眸,甚至很多人都以为凰九的修为必定能远远超过族长。却不想,那渐渐长出的尾翎却破坏了总体的美感。早先凰九还未化形的时候,若是在族中走动,大家第一眼看的绝对都是她的尾翎,因为那太扎眼了。现在凰九的容貌却出乎意料的漂亮,让凰九成了违背常态的特殊的存在。
凰九很满意自己的容貌,不是她自恋,客观地说,在族内,她确实没有见过比她长得还要好看的凰,除了......还未化形的凰十。想到凰十,凰九的心情顿时沮丧了许多。长得好看又如何,凤凰一族作为神鸟,最看重的还是修为。凰九于是只能安慰自己,至少暂时她还是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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