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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聪明伶俐,得到大人的喜爱。性格温柔,有责任心。
即便再苦再累,因为父母的希望,他还是生意学习两把抓,而且两方面都做的很好。
那年七夕,他上街,碰到了一个人,整颗心都落在了她身上。
他像个登徒子一样,拉着姑娘问,问她的姓名,问她的住所。
姑娘有些害羞,小声说了几句。
云生很急,想问出更多的消息,可是姑娘害羞地跑开了。
拿着仅有的信息,云生开始找自己的姑娘,找到她他就要成亲。
姑娘说的,她小名婉婉,住在郡北紫竹林,郡北紫竹林,郡北……
云生找了半个月,最总算找到了,原来那个姑娘是李家的闺女。
郡北李家。
李家有紫竹林,李家的姑娘小名婉婉,听说还是不久前李家下人传出去的消息。
云生大喜过望,想确定一下。
结果就收到了李家小姐的一副画。
画上一个紫色的面具,上面缀着白色的鸟羽。
他可以确定,就是她了。
时间很赶,他们半年后就成亲了。
因为未婚夫妻半年内不准见面,云生始终没有见过李家小姐。
成婚当天,云生怀着迫切的心情挑开了妻子的盖头。
如同一盆凉水迎头浇下,云生整和人都愣住了。
那天她没去婚房,在书房窝了一晚上。
他知道,这样对李乐瑶很不公平,可是让他缓缓。
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回婚房。
该给妻子体面他要给。
敬茶时父母问李乐瑶,说可以叫她婉婉吗。
李乐瑶应了,而他一点也不想出声。
到了书房,下人告诉他。
一切消息都没错,李乐瑶确实是住郡北紫竹林,确实是小名婉婉。
这算什么?自己犯的错吗?
云生迷糊地出了门,走到了茶楼前。
像是做梦,又像嘲讽,他碰到了他心中的婉婉。
婉婉问他,有什么说的。
云生想上前,想解释,可是不能。
他成亲了,不能再耽误婉婉了。
所以他后来说,说自己是被婉婉的皮相所迷。
婉婉生气了,云生觉得她可能不愿意搭理他了。
云生回去了,他决定今晚和李乐瑶圆房。
他们是过了明路的夫妻,没有其他问题,大概是要在一起一辈子了。
他已经伤害了婉婉,不能再让另一个女子伤心了。
从那天以后,云生再没见过婉婉,而他也始终将李乐瑶称为乐瑶,而不愿意称她为婉婉。
李乐瑶怀孕了,云生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后来李乐瑶问他需不需要小妾,他拒绝了。
孩子顺利出生,后来该办满月宴了。
那天他意外地看见了婉婉,和另一个女子一起。他也第一次知道,婉婉全名赵婉儿。
有人对她们不利,云生暗地里派人保护他们。
可令人惊讶,最后出问题的却是那十二个富商。
再后来,婉婉成亲了,有了一个很俊美的夫君,他想,这真是太好了。
他专心备考,殿试成绩很好。
他鼓起勇气,告诉圣上,他想在故乡任官。
他想侍奉父母,想照顾妻儿,想看着婉婉。
如他所愿。
后来明明两家就住在隔壁,他们交际却不深。
再一次有交集,是那次洪灾。
婉婉真漂亮,过了十年,一如既往的漂亮,不像自己,这么狼狈。
她给了他一碗姜汤,他不想吃东西,但这是婉婉给的,他喝了。
后来婉婉又去布粥,云生时常看见她。
再后来,三十年的时间,婉婉没了踪迹。
他一如既往地生活,好像没有任何问题。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拼,不要命的拼。
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人生的末途,可他还有执念,要见到婉婉。
隔壁有人回来了,他眼神不好,只看得出是两个很漂亮的人,一男一女。
他们说是婉婉的孩子,婉婉也有儿有女了,真好。
可那个人真像婉婉,云生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好像看了婉婉了,那这辈子,走了吧。
云生在死前最后一刻看见了婉婉,她和当年一样,没有变化。
睁眼,云生突然觉得,自己变年轻了。
他迷糊地起身,看见了年轻的书童。
书童说,“少爷,今天是七夕,要出去吗?”
南柯一梦?
管他的,他要去找婉婉。
云生来到了那条街,前后走了几遍,没有婉婉。
他去茶楼等,等到了当初和婉婉一起的那个人。
他拿着画像,问她,有见过这人吗?
女子仔细看了后,道:“瞧上去好熟悉,可我不认识。”
不认识?云生很想抓住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会不认识?
失魂落魄地回家,云生忍不住怀疑,难道自己和婉婉错过了?
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云生知道,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和他的上辈子简直一模一样,除了没有婉婉。
他按部就班的生活,没有娶妻,他在等他的婉婉。
怕去京城错过,云生放弃了科举,他要在苍梧郡等他的婉婉。
他甚至拿着画像告诉苍梧郡所有人,他在找这个人。
大家都说他疯了,找一个不存在的人,可云生甘之如饴。
他等了很久,等到李乐瑶都嫁人了,等到他把自家的生意扩大了一倍。
这辈子他没有科举,没走娶妻,没有婉婉。
这天他在书房处理事物,一个下人过来,问他,“少爷,我们要收购郡西北那片小山吗?”
云生头也不抬,“郡西北那座山上全是紫竹,收来有什么用。”
“少爷,你记错了吧,郡西北那是坐荒山啊,哪里来的紫竹。”
“荒山?”云生的笔从指间滚落。
他又看向自己书房外面,这辈子很巧,外面也没有再长紫竹了。
他恍惚间想起,婉婉十年不变的容颜,想起婉婉说她住在紫竹林,想起那吃亏却记不起来的十二个富商,想起上辈子死前回来的婉婉的女儿,婉婉。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只能呆呆地立在哪里。
郡北,紫竹林,郡西北,紫竹林,一字之差,就错过了一生。
云生大概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如何错的了。
可是,没有订正的机会了。
他发出一声哀鸣,如同失去伴侣的孤雁。
郡西北那座小山上,依旧荒凉,如同从没有诞生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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