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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说的是。现今皇上有点自以为是,不像先前那般从谏如流了,整个朝中听得进话的人也就唯有魏征魏大人了。这的确让人担忧啊!”高士廉背抄着手立在清凉的秋风中,面带忧虑地说道。这时,一位身穿绿袍、头戴纱帽的高大男人闪进了他的视线,他惊喜似地叫了句,“那不是窦德素吗?”
“是,正是窦大人呢!”房玄龄望着慢慢走过来的窦德素,微微一笑,然后对高士廉说,“士谦兄,走,我们去问问他。他是少府少监,一定清楚这事。”
“说的是,说的是。”高士廉像遇到什么喜事,笑逐颜开地答道,“窦大人负责营建之事,朝中兴建土木,哪有他不清楚的?走,去问问他好了!”
说着,高士廉迈开步子往前走,房玄龄紧跟其后,他们一道朝窦德素走过去。窦德素抬眼瞧见房、高二人,猜到他俩是为何事而来,下意识地想躲开,就立马转身欲走。可惜,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房玄龄一边向他高声招呼,一边加快脚步追上去。十几步过后,他便立在窦德素跟前,指着工地笑问道:
“窦大人,那边在营建什么呢?房某想了解一下情况,你能不能如实告知我?麻烦你了,窦大人,请说吧!”
“这,这个……”窦德素看着房玄龄、高士廉二人,支支吾吾地不想说。沉默一下,他又搪塞句,“房大人想了解情况,请问皇上去吧!”
言罢,窦德素就冷着张胖圆脸从房玄龄身边擦过去,头也不回地走开,脚步很快,像在小跑。高士廉瞧着窦德素的背影,沉思默想了下,然后顿悟道:
“窦德素如此,看来是皇上不想让人知道哪!唉,贤弟你我又多嘴了,到时恐免不了皇上一顿大骂呢!”
“说的是。窦德素肯定会向皇上禀奏,皇上知我等过问此事,必会龙颜大怒呀!”房玄龄望着高士廉一脸苦笑,随即又凛然说道,“你我是朝廷大臣,岂能不关心天下之事?凡事对社稷不利,就算皇上要砍颈上之头,那也得问也得谏。在这点上,房某最佩服的人就是魏征魏大人,他堪称天下第一诤臣。”
“言之有理,魏大人的确令人钦佩!”高士廉点点头,接着又叹口气说,“看来你我想安然无事,恐怕还得靠魏征这个老朋友出面哪,嗬嗬!”
“魏大人向来反对皇上大兴土木,以免耗费府库银两。若他得知皇上于北门营建宫殿,必极力谏阻。”房玄龄很有把握地答道。
“理当如此!”高士廉又点了下头,紧跟着又不无忧虑地说道,“皇上见国力强盛,府库殷实,就忘掉节俭之美德,开始行铺张之事。你看这几年长安内外大大小小修建了多少宫殿花园,耗费了多少府库银两啊。这花钱如水已是令人不安,更可怕是天下百姓已对皇上颇有微词。正所谓民如河水,可载舟,也可覆舟。如此下去,该如何是好呀!”稍顿,他又带着些许责备地说句,“为此,朝中大臣多次上疏劝谏,可皇上就是听不进出。真不知皇上会变成这样!”
“这正应了那句话,逸而思淫,富而思奢呀!”房玄龄深有感触地说道,“艰难时,皇上能谨守节俭之道,现今富足了,便喜欢上铺张享乐。这也印证了那句话,创业难,守成更难。不错,纵观前朝历史。有多少帝王在创建霸业时能吃苦耐劳,不畏生死,锐意进取,励精图治。而一旦国泰民安,府库充实之后,他们就安于享乐,骄奢淫逸,甚至做出荒淫无道之事,致使国力衰弱,最终社稷倾覆。此乃覆车之鉴,皇上当引以为戒啊!”
“说的对,皇上的确应以史为鉴,不可重蹈覆辙。”想了想,高士廉又很肯定地说,“皇上乃贤明之主,只要我等竭力诤谏,就一定会认识并改正过失。”
“正因如此,不论皇上如何痛斥,我等都得拚死劝阻皇上大兴土木!”房玄龄斩钉截铁地说道,“眼前这事就算窦德素不禀奏皇上,你我也得进宫直谏。”
“有道理!”高士廉赞句,然后举头望了望西天那轮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对房玄龄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省得到时弟媳又说你的不是。”
房玄龄知道高士廉又在借惧内之事取笑自己,也不多辩,只嘿嘿一笑,然后迈开大步朝府邸方向赶去。高士廉往左一拐,踏着石径,不紧不慢地回府。
不出所料,当晚窦德素就把房玄龄、高士廉二人过问北门营建之事告诉了李世民。说实话,他俩关心此事也是分内之职,本无可厚非,更不可加以指斥责。但李世民听过奏报后,非常生气,莫名其妙地责怪他们俩干涉自己的私事。这还不够,第二天上午他特意差人把房玄龄和高士廉叫到两仪殿训斥。
“朕问你俩,这段时间是不是没什么事可做,专来管朕的闲事?”一见房、高二人进殿,李世民就板着张脸,没好气地质问句。
不用问,房玄龄、高士廉也知道皇上在为何事生气。他们先是彼此对视了眼,紧接着齐步上前向皇上弯腰施礼,尔后房玄龄故作不知地回答皇上:
“皇上息怒,臣不知何时管了皇上的闲事!皇上乃一国之君,无论事情大小都关系到天下盛衰,社稷安危,何来闲事?臣实为不解,请皇上明示!”
“房玄龄,你真的不知道朕把叫来的缘故吗?”李世民听房玄龄这么一说,更来气了,大声吼道,“好,朕来告诉你,窦德素已向朕禀报过昨日之事。你是朝中宰相,只管执掌南衙朝中政事,北门小小的营缮之事,与你有何相干?你却百般打听,这不是管闲事又是什么,你说!”
“皇上原来指的是这事,老臣一时还没想起来呢!”房玄龄望着满脸怒气的国君嘻嘻一笑,旋即又正色道,“这营建之事须耗费大量府库银两,关系到民心向背,关系到社稷安危。如此之大事,又怎么会是闲事呢?再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微臣还是当朝宰相,又岂能不问不管?”
“房玄龄,你……”李世民一时语塞,气得直指着他瞪眼珠子。好大一会儿,他才铁青着脸说句,“房玄龄,你这是在小题大做,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非也!”房玄龄面无惧色,理直气壮地答道,“皇上,近几年您下旨大兴土木,到处修建宫殿花园,已经耗费了府库大半银两。这非常可怕,当然更可怕的是您的铺张骄奢已引起了天下百姓的不满,他们认为皇上正与过去所倡导的节俭之风背道而驰。为此,难道皇上不应该反省,不应该谨慎吗?”
“皇上,房大人所言不无道理,请慎思啊!”高士廉拱手谏道,“皇上常言民可载舟,亦可覆舟,今为满足一己之欲,而将之置之脑后,岂不令人痛惜!”
“小题大做!你俩不仅小题大做,而且还借机诋毁朕,忤逆朕。该当何罪!”李世民气急败坏地指责道,“朕……朕要免了你的官,狠狠惩罚你们,哼!”
正在这时,魏征从殿外闪了进来,恰巧听到了皇上所放的狠话。他先是一怔,接着上前向皇上拱手施礼,神色严肃地高声劝谏道:
“皇上刚才所言,臣已听到。微臣以为,皇上不仅不能治房大人和高大人之罪,还得褒奖二位大人。只有这样,方能彰显皇上的圣贤之德呀!”
“魏征,你何出此言!”李世民见魏征也来劝自己,很是恼火,冲着他嚷道,“身为朝廷大臣,他们不谨守规矩,打听本不该知道的事,难道还有理?”
“皇上,请恕臣直言!房大人、高大人皆为皇上股肱耳目之臣,对宫内宫外之事岂有不应该知道的道理。且兴建土木乃为朝中大事,自然更应该过问。”魏征全然不顾皇上的怒火,直言道,“再者,皇上所作所为当为天下人知晓,又怎能怕身边心腹重臣打听呢?皇上,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亏理了?”
“一派胡言!朕亏什么理了?”李世民气急而笑道,“朕乃一国之君,别说修缮小小北门,就是建造大宫大殿供自己享用,不也是应该的吗?”
“不错,皇上乃一国之主,天下万物皆为您所有,您可以为所欲为。”魏征语气平静地继续说道,“然臣依然记得,皇上入东都责备炀帝大兴土木骄奢淫逸致使亡国之言。今观皇上之言行,臣实为皇上汗颜,同时也深感忧虑。皇上,您难道没有察觉近年自己所作所为与当初炀帝没多大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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