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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楚宫 > 第199章:仗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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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夭再次醒来时,但见熊赀守在榻前。

    对上他的目光,她硬生生愣住,她希望这是一个梦,她再次闭上眼。

    “喝了粥再睡不迟。”他的声音轻柔转来。

    她无法再装下去,只得任由他扶着坐起,她的确有些饿了,她目光落在几上的食物上,又听熊赀说道,“先漱漱口,这些日喝汤药想必嘴里尽是苦味了。”

    熊赀从一旁玉瓒手里接过热水,喂她喝下,这才端来一碗清粥,“医者说,现在只能吃些清淡之食,不易大补。”

    他还要喂她,她想拒绝,但见他做得如此得心应手,她伸出的手落下,她也没有多余的气力。

    喝着粥,突然想到入楚那阵,她生了病,他也是照顾周到。

    她下意识的看着他,他与往日有些不同,眼眶深了些,下颌不似平常那么光洁,胡髭浅生,神色有疲惫之态。

    桃夭心中顿觉烦燥,更加不喜欢与他接近,她不需要他的关心,她从心里排斥着,却又不得不受住,那种感觉,比起身上的痛疼还让她难爱。

    她己经顾不得去猜想他的目的,只想他能早些离开。

    显然,他不会。

    她急急喝着粥,不小心呛住,他一惊,立即拍着她的背,又拿起丝帕给她试嘴,“不要着急,还有呢。”

    她一愣,他误以为她是饿极了,顿时她红了脸。

    喝了一碗,她坚决不再吃,玉瓒拿着空碗退下,离开时看了桃夭与熊赀一眼。

    “谢谢。”不管桃夭心中是如何不接受他的好意,但是表面上,她还是要感激他。

    “你我之间无须这么客气。”他为她拢了拢毯子,便坐在榻前,看着她。

    桃夭极不自在,他也没有说话,脸色带着关心还有一份憔悴。

    屋子里很安静,她只觉这样很压抑,无奈找些话说,“黄姬的事……”

    “我己经处置好了,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难逃一死。”说这话时,熊赀目光狠了狠。

    桃夭微微垂下眸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你瞧,我不是一个合适的王后,差点害了自己的性命。”

    熊赀拉起她的手,“不,都是我的错,这些日我想了很多。”熊赀自嘲一笑,“好似你所有的不幸都是我带来的。”

    如此,还不放了我?桃夭颇为激动的想问,转眼又想,不行,她不能离开。

    她双手微微一抖,她按耐住。

    “怎么了?冷吗?”

    熊赀摸了摸她额头。

    “我没事。”桃夭道,“我累了,想休息。”

    “嗯。”熊赀又扶着她躺下,“我就在耳房,若有事,可唤我。”

    桃夭一惊,“大王不回仪元殿。”

    熊赀摇摇头,“我不放心你。”言毕低下头,天知道,得知她醒来,他是多么的开心,那时他正在仪元殿接见黄国使臣,赵升来报,他甚至丢下使臣朝这边赶来,玉瓒说,公主又睡下了,他便一直坐在榻前,守着她,看着她。

    她醒来看到他的眼神很是诧异,他想抱她,又怕吓着了她,他强忍着喜悦,照顾着她进食,扶着她躺下,终是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桃夭,谢谢你。”

    桃夭一怔,他谢她,谢她什么?

    她不懂,他也没有解释,只轻言道,“我将奏章搬到了耳房……睡吧。”

    如受到蛊惑,她当真闭上了双眼,过了好一会儿,她以为他离开了,又缓缓睁开双眼,他还在?

    “你……”她心下诧异,他却笑了起来,“你睡了四天四夜,还能睡着吗?”

    桃夭咬着唇,原来被他看出来了。

    她不愿意与他呆在一起,他并不生气。

    她在他面前就是透明的吗?桃夭不由得生出怒气来,她侧过身去,不想理他。

    片刻,一阵脚步声,他走了?

    她转过身来,不过,很快,他去而又返,手里拿着一卷竹简。

    他坐在榻前的一张筵席上,“这卷竹简记录了天下诸国的奇闻趣事,既然你睡不着,我说给你听可好。”

    她本想拒绝,他己经展开竹简,轻声读了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如埙,又不失柔和,如一道春风抚来,带着温暖,或许是因为病了的原故,她竟能感到他声音之中的一股溺爱。

    犹如蔡季在她耳边喃喃细语,蔡季,她默默念着他的名字,再看向熊赀,熊赀正低着头,如果此刻坐在这里的是蔡季该多好。

    熊赀偶尔抬起头朝她一笑,她愣愣出神,又觉他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力,她原本不困的,却感到困意袭来。

    她没有听清他念的是什么,一个字也未听进去,慢慢的,她再次闭上双眼。

    “桃夭,桃夭……”外面传来一些吵闹。

    “公子请回吧,公主己经睡下了。”

    “本公子听说王后中毒,这是怎么一回事?”

    殿外,公子从抓住玉瓒。

    “公主她……”玉瓒正要回答,但见熊赀走了出来,玉瓒立即退到一侧。

    公子从又缠上熊赀,“王兄,王后怎么样了?她怎么会中毒呢,听说是邓姬,那个毒妇,王兄一定不要放过她……”

    “放肆!”熊赀厉声呵斥,公子从随着他的声音身子一抖。

    “寡人问你,这几日,你去了何处?”

    听到熊赀责问,公子从挠挠头,“此事,臣弟晚些向王兄禀报,王后她。”

    话未问完但见熊赀的脸色,公子从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

    “跟寡人出来。”熊赀拂袖走出椒香殿。

    仪元殿,公子从跪在阶下,“臣弟,没去那里……”他低声说着,显然没有说实话,赵升在一旁见了,赶紧提醒道,“公子不见踪影,大王可是急坏了,这厢王后又出事,公子可要想想大王的苦。”

    公子从听言吸了吸鼻子,“臣弟只因厌烦府内妻妾吵闹,所以出去走走。”

    熊赀冷笑一声,“妻妾吵闹?那两个妾室可是你要纳的。”

    公子从扬起头,“自是臣弟纳的,臣弟也未想到,这女人多了如此麻烦,以前只有一个鹿鸢,现在是三个鹿鸢,臣弟怎么受得了。”

    熊赀又好气又好笑,“所以,你离家出走,连斗伯比病重也不回。”

    公子从低下头,“反正他又没死。”

    “啪!”的一声,熊赀将几上竹简扔到他身上,当真气得不轻,“来人,将公子从拖下去,重责二十。”

    “啊?又要打?”

    “打你不足以解气。”

    “王兄打我可以,可是要答应臣弟一事。”公子从眼见禁军走了进来,立即跪移两步。

    熊赀冷笑,“你还想做交易。”

    公子从道,“若王兄下旨让臣休了臣的妻妾,臣愿意挨打。”

    什么?

    熊赀听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嗖的起身,想要指责,可是他该说些什么,这个弟弟又能明白什么?他看着他只觉心烦不己,不知怎的又突然笑了起来。

    公子从见他笑,心里顿时放松,又厚颜道,“原来王兄与臣弟也有同感,家里女人多了就是麻烦,这不,王后不就着人暗算。”

    他眨了眨眼,满怀希望道,“王兄下旨吧。”

    熊赀哼了一声,逐渐收敛了笑容,公子从一愣,只听到,“拖出去,重责五十。”

    啊?

    公子从瘫坐在地,为何每次进宫都免不了一一顿仗责,早知,早知,就不来了。

    公子从最终被拖走,赵升上前劝说,“大王公子他……”熊赀抬手制止,公子从的一句话深深刻入他的心里,“家里女人多了就是麻烦,这不,王后就着人暗算。”

    他一个激灵,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心中一阵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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