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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刺客的刀剑上却刻有标记。
那是邓国的武器。
毫无凝问,刺客是邓国人。
熊赀受伤,在腹部,伤口颇深,然没有生命危险,医者上了药,他坚持着与众将在幕帐内商议要事。
桃夭呆呆的坐在自己的营帐。
玉瓒与叶姑都以为她是受到惊吓,玉瓒双眼通红,安慰着桃夭,“幸得大王帮公主挡了一剑,否则公主就危险了。”
叶姑也道,“王后宽心,己经没事了……”
“你们退下吧,我想静静。”
桃夭终于开口,二人互视一眼,躬身退出营帐。
在外人看来,是熊赀救了她的命,可只有她自己清楚。
那刺客明明可以杀她,却没有。
他的目标不在她,而是熊赀。
刺客刺她是佯装,在熊赀惊慌中将剑转移了方向。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怕熊赀也没有看清,因为他们一致认为刺客是邓人。
但她觉得不是。
邓人恨她夺了王后之位,便是刺杀熊赀不得,杀了她也可以解恨,可是邓人却没有。
那刺客眼光凶狠,对她却没有杀意。
桃夭心里有许多疑问,再者,熊赀为她挡的那一剑。
他会为她不顾生死?
为什么偏偏是他?
她双手抚着头,被自己所憎恨的人相救是一件让人相当难堪可笑之事。
她不需要。
中毒那阵,她意识模糊,但却不是完全没有感知。
她的耳边有个声音在唤她醒来。
她感到有人在喂她进药。
她甚至还听到呵斥医者的声音。
后来,玉瓒说熊赀不夜不眠的照顾,她不相信,她是不敢去相信,不愿意去相信。
她反应激烈的打了玉瓒一个耳光,她指责玉瓒,她不要去想,她不要接受这样的恩惠,那只是他的惺惺作态。
可是她逃避了一次,又能再逃第二次。
她亲眼看他朝她跑来,她亲眼见他挡在她面前,她还听到剑刺入他身体的声音。
为什么要这样呢?
不,一切只是他的把戏,他欲擒故纵,他说要得到她的心,他要她诚服,身体上,心灵上。
他不是真心实意。
他是真心实意又如何?她不会感动,她一定不会感动。
他是她的仇人,这是改变不了的现实。
“大王慢些。”
突然一阵脚步声,桃夭回过神来,知是熊赀回来了。
熊赀被数位宫人搀扶着,数位将领跟在其后。
“寡人没事,你们都回去。”
“快请医者,大王刚才流血了。”
桃夭听言一愣。
玉瓒与叶姑也走了进来,站在桃夭身侧,桃夭呆愣着,但见宫人们将熊赀扶上床榻,极快医者来了,把了脉,换了药。
至始至终,桃夭都呆呆的站着。
众将关心熊赀身体,也未注意到王后神色的“淡漠。”
“大王如何?”
众将齐问。
医者道,“没有大碍,但大王一定要好生躺着,防止伤口再次裂开。”
众将这才松了口气。
这里属公子元为尊,他令众将退出大帐,不要影响大王休息,然后看向桃夭。
“王后。”
桃夭一个激灵。
“这里由王后照料了。”
“嗯。”桃夭答道,目光落在熊赀身上。
公子元也退出了大帐,帐内只留下桃夭主仆还有赵升等几个宫人。
“桃夭……”熊赀声音虚弱。
桃夭这时才走到榻前。
赵升令宫人去取汤药,他便退到一侧,主子受伤,他神色悲痛,这一刻,他明白主子需要的是什么。
玉瓒与叶姑也安静的侯着。
桃夭显然有些无措。
“你……还好吧。”
她不知该做些什么,一言一行都显得那么别扭而又刻意。
熊赀朝她伸出手,桃夭顿了片刻,还是握上他的手,挨着床榻坐下。
她的目光又不知该放在何处,最后垂了下来,落在那张被面上,上面的绣文甚好,用金钱描的边,绣法好似蜀绣……
屋子很安静,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熊赀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的不自在岂能瞒过他的双眼。
他不介意。
“你不用紧张。”他开口道,声音很弱很轻,“我不会因此而要求你什么。”
桃夭一怔,抬起头。
“你没事便好,你不用想得太多。”
他反而来安慰她,不想让她背付太多的情感压力。
桃夭心里一阵难受,一阵复杂。
她紧紧拧着眉,熊赀又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抚平。
这时宫人走来,端着汤药。
赵升接过送上前来。
桃夭起身相让,赵升未动,桃夭诧异,但见赵升将药碗递上,“王后可要亲自喂大王汤药?”
桃夭一僵。
熊赀轻咳一声,有些不悦赵升的举止。
赵升笑笑,“还是让老奴来吧,今日王后也受到惊吓。”
赵升将药碗放在小几上,扶熊赀起身。
“不用了,寡人还没伤到不能动弹。”熊赀接过药碗一口而尽。
至始至终桃夭都呆站着,没有帮一点忙。
赵升扶着熊赀躺下,为他笼了笼被子,再次退下。
“寡人有些累了,先睡了,今夜不想吵着你,可让赵升为你另准备营帐。”
桃夭没作声。
熊赀行了一整日的猎,又遇刺客,受了伤,终是抵不住困意袭来……
桃夭缓缓走出营帐,她觉得呆在那里有些多余,有这么多的宫人,也不缺她一个。
但是心里为什么难受呢?
这种难受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口抓了又抓,有些事,她不愿意去接受,可是就发生在她的身上。
还不如中毒而亡,让那刺客刺死,她不要受他的恩。
可是她的事还没有完成,但又发现,要完成这件事,越来越困难。
她到底要怎么做?
“王后,公子元来了。”叶姑在身后小声说道。
桃夭回过神,转过身去。
“王后。”公子元对她施了一礼。
她颌首,公子元道,“王后是担心大王的伤吗?”
她嗯了一声,没有别的话,神色淡漠。
“王后不用担心,大王伤得不重。”
她再次嗯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开。
又听公子元说道,“大王对王后情深义重,大王为了为王后猎得白狐,误入深林,这才让刺客寻得了机会,大王更是为了王后不顾性命……”
“公子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的命是大王救的。”
公子元顿了顿,微微皱了皱眉,突然说道,“桃夭。”
桃夭一愣,他凭什么也这么喊她?
“你其实还在怪大王灭了息国?”
桃夭一惊,他竟这般直白问来?难道她的恨,她的不甘,有那么明显?
“大王是我的阿兄,从小他对你很好,我与子从都看在眼里,息国灭亡是楚国政事,你不该全怪在大王身上。”
“我想公子误会了,我没有责怪过大王。”
公子元轻声笑了笑,“如此,我便放心了,我以阿弟的身份,朋友的身份给你说这些话。”顿了顿,“阿兄为你做过很多事,你要好好照顾阿兄。”
桃夭听言紧紧咬着唇,他是来当说客吗?她倒是没看出来,他们兄弟情深呢,一个公子从,一个公子元。
桃夭心中冷笑,公子元也没再说什么,便告辞离开。
“公子为何要与王后说那番话?”巴折问道。
公子元朝自己的营帐走去,“我是说给她听的吗?”
巴折不解。
“你没瞧见她身后那些宫人,我是说给他们听的,他们之中定会有人将此话告诉熊赀。”
巴折明白了,“公子是想获得在熊赀心中的信任?”
公子元点点头,“就像先王信任熊章那样,可是熊赀未必就信任熊章了。”
巴折笑了笑,“经公子几次提点,熊赀必对熊章有所提防。”
“要得到一个人的信任不是一朝一昔之事,可是要让一个人怀疑却是很容易的。”
巴折点点头,又问,“今日刺客之事,熊赀是真的要向邓国用兵了?”
公子元冷笑道,“熊赀视查军营便有了这个打算,刺客一事,正是他所盼来的。”
“未想邓侯如此愚蠢。”
“未必是邓侯所派。”
巴折一惊,“不是邓侯派的刺客?”
公子元没有回答,想了想,“酒肆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巴折摇摇头,“一直很安静”。
公子元悠悠道,“不会安静多久了。”
公子元微眯双眼,看向远处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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