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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瓒气喘吁吁的抱着一罐兰陵酒跑回竹屋,只见叶姑在地里整理野菜。
“公主呢?”
叶姑回答道,“后山去了。”见玉瓒着急的模样,“出了何事?”
今日是小丰送物资来的日子,难道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叶姑赶紧放下竹筐。
玉瓒道,“陈国太子殁了。”
叶姑皱着眉,陈国太子殁了与主子有关吗?主子早与陈国没了关系,难道是主子那位唯一还挂念的堂兄。
叶姑一惊,玉瓒放下酒罐便朝后山跑去。
一身布衣,作农妇打扮的桃夭正在砍伐竹子,一只碗口粗的竹子呼啦啦倒了下来,桃夭拭了拭汗,坐在一块大石上休息,准备过会儿再将竹叶除去,她扬着头看着江面,白茫茫的一片,入秋了,江面的雾更深了,是时侯了……
忽然见着玉瓒与叶姑上山的身影,她赶紧起身,将大竹拖入丛林中,用树叶遮盖起来。
刚忙完,玉瓒的声音传来了。
“公主,不好了。”
桃夭心中一紧,“怎么了?”她也明白今日是小丰进岛的日子,难道是宫中有事?
桃夭立即迎了上去,扶上玉瓒的双手,但见玉瓒眼眶还有泪水,“公主,太子他……太子殁了。”
什么?
桃夭一个踉跄,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大王派公子从出使陈国,昨日出发了。”
桃夭一愣,“陈国?”
玉瓒点着头。
“太子?陈国太子御寇?”
玉瓒再点点头,桃夭顿时深吸一口气,她还以为……是了,艰儿并非太子……御寇,原来是御寇殁了。
什么,御寇哥哥殁了?虽然不是艰儿,桃夭依旧跌坐在地上。
“公主?”
“主子?”
玉瓒与叶姑忙将桃夭扶起,玉瓒哭道,“公主要节哀。”
桃夭闭了闭双眼,只觉全身软弱无力,她没有像玉瓒那样哭泣,甚至连一滴泪水也没有,虚弱道,“你们先扶我回屋。”
玉瓒嗯了一声,抹了一把泪,与叶姑扶着主子,三人一高一低的下山而去。
回到竹屋,桃夭吩咐二人,她要睡一会儿,谁也不能打扰,提着一坛楚酒便关上内室的门。
一直到黄昏桃夭也没有出屋,玉瓒急了,敲着房门,没有回应,玉瓒欲破门而入,被叶姑阻止,“主子估计醉子,让她睡吧。”
玉瓒吸吸鼻子,与叶姑并排坐在团席上。
天空月儿升起,清辉洒下,四周传来虫蛙的声音,让人添上几分惆怅,玉瓒双臂抱膝,将头埋入膝盖上,双肩一抽一抽。
叶姑靠进她,将她搂了搂。
玉瓒抬起头,眼角挂着泪珠儿。
“我知道公主难过,除了庄公,公子完,曹老夫人,太子御寇是陈宫唯一对公主好的人。”
玉瓒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叙说着当年陈宫之事,御寇与公主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御寇受蔡姬母女欺负时的隐忍与无助,御寇之母卫姬的悲惨命运……
“为什么好人总是这么命苦呢?”
叶姑叹着气,在宫廷权利的争斗下,何为好人,坏人?蔡姬以千般手段对付卫姬母子,难道当年卫姬就没有对蔡姬下过狠手吗?
谁对谁错,皆是权利之错,一个贪,一个利,在这样的一个环境,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二人头靠着头,在外间守了一夜,皆以为主子会伤心几日,谁知,次日,桃夭出现在二人面前,依旧是以往的神色。
“公主?”玉瓒有些摸不准主子所思。
桃夭苦涩的笑了笑,“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御寇之事伤心是难免的,或许这对他来说并非一件坏事,至少他不会再怨,再恨了。”
玉瓒懵懂的点点头,然而,叶姑听了这话,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接下来几日,生活依旧,桃夭每日仍去后山砍竹子,空闲时便坐在窗台上,提着酒看江上日出日落。
玉瓒见主子没事,心也放了下来,叶姑却不一样,整日提心吊胆,将主子看得极紧,主子越是无所谓的态度,她越觉可凝。
果真,仲秋之夜,主子拿来楚酒,要与二人同饮,还唤来两位做杂活的妇人,做了许多美味菜肴,大家都很开心。
困在这里六年,由不习惯到习惯,管他外面是个什情况,这里山清水秀,不愁吃穿,不用战战兢兢,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有时候一但想开了,再清苦的日子也是一种乐趣。
玉瓒与两位妇人对月当歌,嘻笑玩闹,叶姑有些小心翼翼,但见月光下主子温柔的笑容,莫是自己想多了,然而,见玉瓒与妇人们纷纷倒下,叶姑也觉一阵头晕,心中猛的一跳。
“主子……”
桃夭来到她面前,笑道,“姑姑,什么都瞒不过你。”
“主子,你要做甚?”叶姑大惊。
桃夭却跪在她面前,“对不起了……”
叶姑只见她微动的唇角,想听清她说什么,终是无力的倒在了几案上。
桃夭久久的跪在几人面前,将玉瓒与叶姑好一阵打量,最后,将几人扶起了竹屋,安好在榻上,并为她们盖好了被子。
桃夭又从腰上取下香包,放在玉瓒身边。
再看她一眼,依依不舍。
桃夭来到院子里,将前几日编做的竹鸟,付诸于烛火之中。
一只一只,是她的心血,她的自责,她一生的悲哀。
忽然,江面上飘来一阵歌声,“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窃纠兮劳心悄兮……”
明月皎洁从东方升起,心中的美人那么美丽,最难忘她那文静幽娴,想着她让我忧伤不己。
这是一位男子思念他心爱的女子,想着想着便忧伤起来。
歌声带着几分惆怅,几分无奈,火光映在桃夭的脸上,她己是泪流满面……
歌声渐渐远去,带着不可得的失落,桃夭缓缓起身,也走向她的命运。
她从山上取出隐藏的一只竹伐,这是数月的成果。
江面上起了大雾,白茫一片,如此可以避开岛边的守卫。
她再一次看了看竹屋,嘴角又勾起一丝笑容。
竹伐入水,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上去。
顺水而下,她不知会到那里,但至少会离开了这个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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