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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有几个跟着王导师的本科学生，清一色的男生，正在负责一个简易的算法项目。
王导师头也不抬，眼神专注放在今天他给研究生的教案上。
他介绍姜珊很直白，“这是秦佳，我跟你们提过那个从会计专业转过来，那什么基础比较差，没实战过项目，你们带一下。”
王导师这个话有点歧义，什么时候本科学生还能带研究生做项目，一般都是研二带研一，研一带本科。
但他以为姜珊对目前的方向研究了解甚微，随便找了个学生带她。他也不知道学生是不是本科，说实话，都是一群学生气息的孩子，相差也就一两岁，也看不出来谁比谁更成熟。
何况他们这些老师收了学生后，都是交给手下的门生一个一个带着，博士带研究生，研究生带本科生，自己本身对实验室的情况了解很少。
只有那些各方面不错的学生才能得到导师的青睐，每天被催论文，催项目。
“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去隔壁找我。”
王导师撂下一句话就开了隔壁的单间，一个人独自坐在电脑面前。
项目小组里面有个学弟，再怎么也看得出来姜珊比他大了许多，表情有点小骄傲，“学姐？那你可是我们实验室唯一的女生，妈耶，王老师也太明智了。咱们系这女生少的可怜，就那么两三个。”
姜珊点点头，笑了笑算作打招呼。
“学姐你好，我叫林铎。”
“唉，我们实验室昨年还有个转专业的师兄，不过人家是数学系转过来的。算法底子是有，就得培训一段时间使用工具，上手倒是快。”几个男同学在那里自吹自擂，显摆自己的资历。
林铎不屑地笑了笑，问姜珊，“学姐真是从会计升上来的？会计的妹子确实是出了名的多，我当初也想报会计来着。”
“林铎你是什么专业也想报，上次学长来的时候，你也说你差点报了数学系。”
林铎的搭讪阴谋被人说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直接跟姜珊说，“那学姐我先给你说说实验室的项目。”
姜珊点点头，总算是扯到正常话题。
林铎见姜珊愣着，快速解说这个项目。这位学弟扯了一通胡七八遭的玩意儿，姜珊听得云里雾里，还是从他碎片的信息中知道了目前项目在做什么。
姜珊想找一个座位开机看看代码试试。
林铎学弟就道：“诶，那是赵躬的，等等，这是任其新的，这台是我的。不行，那是杨师兄，杨师兄出差去了……”
姜珊望着林铎笑，“那你就告诉我哪台电脑是没人的。”
林铎讪笑道：“都有人，学姐要在这里做项目，得去向王导申请安排电脑，要不然就得自带。”
姜珊有点看出林铎的意味，是不想让她参与项目，再看看其他人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里一片了然。
“哦，那行吧。你先把你们的源码给我看看？”
林铎不情愿，“学姐你看不懂源码。你不先学习下语言吗？我就算给你看了项目的代码，你也不懂啊。我给你讲又很费时，我待会还有课。”
“对啊，学姐，你先把语言学了再说。”旁边的一小伙子也觉得这个转专业的大龄学姐“急功近利”。
姜珊笑了，这群小伙子就是看不起她，估计王导确实是说清楚了她的情况，转专业，之前未从事it行业，大龄，还是女生。
“我能考上研究生，肯定是学过语言的。基础你们不用担心，经验可能是比你们少了点，但该懂的我都懂。我就坐在这看看你们写的东西，了解下。”
姜珊执意要了解，林铎也不好说什么，其他人无动于衷，林铎只好牺牲自己的时间，勉强应付下这个学姐。
打开电脑，点了做工程的软件，为姜珊调出源码来，他耐着心思讲了一段代码，讲得其实并不怎么清晰，估计他自己对这个项目都不是很了解。
姜珊问道：“我可以坐下你的位置吗？”她只是想自己仔细浏览一遍源码。
“你干嘛？”
“我想看会代码。”
林铎却会错了意，以为这个成熟女人在跟他示好或者是什么，脸都有些红了，他站起来还是让姜珊坐在他的椅子上，心里面想入非非，以为这个大龄学姐对他有什么意思。
说他是个直男，没想到他还是晚期型的。
姜珊却不管他脑子里面在想什么，浏览一遍代码后，她还是进行调试，果然有几处bug。
姜珊开始帮他修改。林铎看得都傻眼了，嘴唇都来不及合上，看着姜珊手指灵活在键盘上操作。这是跨专业来的，怎么操作这么熟练，想他们也是培训一星期后才熟悉软件的。
姜珊是装的吧，她以前肯定在软件公司上过班，要不然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逻辑错误。
没过几分钟，姜珊就直起身子。
“你这代码有几个问题，我帮你改了，待会你运行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对了，你们这儿项目组长是谁？”
“是我。”
林铎愣着原地回答，他算是实验室里面比研究生还干的不错的本科学生，带他们的博士对他很欣赏，他面上装的是温良恭俭让，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心高气傲。
项目里有几个问题是他三个月遗留的老bug，他找研究生都没解决的，他都还在等杨师兄回来询问。
周围的几个男生都竖起耳朵，也是心中惊讶，林铎傻愣愣地调试一次，姜珊确实解决了项目存在已久的问题。
姜珊翻了翻他桌上的草稿纸，上面写着七七八八的运算公式，还画了逻辑流程图，表情直接倨傲到不屑，再也没之前对学弟的温和态度。
草稿纸啪地一声摔在桌上。
“诶，你是组长。”姜珊嗤了一声，“连命名规则都混乱不堪，你们几个人是怎么合作的？能互相看懂对方的代码吗？下一届的学弟学妹能看懂你们写的吗？”
“最好停下进度来，重构整个项目，优化下性能。小学弟，好好学习下，我去找王老师谈谈，让我来带你们几天，给你们把基础打牢实，你们这基础……”
姜珊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堪忧。”
林铎傻眼了，刚才他经历了什么，打脸吗？王导师，说好的，这学姐什么也不懂啊。
再回神，姜珊已经敲响王导师的门，再出来的时候，王老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欣慰。
他瞅了瞅在座的学生，说道：“带你们学姐去申请下设备，嗯……你学姐刚来我们学校，还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但技术方面还是比你们要强的。这样，下个项目交给你们学姐来负责……她跟我说了你们的问题，诶，杨顺回来没有啊？”
林铎道：“杨师兄还在出差。”
王老点点头，“那行，先交给秦佳吧。”
林铎心里有苦说不出，这个项目本来是交给杨顺带头，但杨顺最近忙论文和一些外包任务，按理说，就是和杨顺最亲的林铎来接手。
这下好了，半路被人截胡。他们接的项目有一部分是其他公司外包，项目时期虽然长，但教授给的补贴不少。每个人每月也有一百多，要知道这时期猪肉也才三块钱一斤。一百块是什么概念，顶他们一个多月的花销。
说出去都可以跟自己爸妈吹牛逼的钱。
大局已定，林铎明白实力确实不如学姐，王老一看都快中午了，也就下楼骑着他的小摩托回了教师公寓。
姜珊挥挥手，也跟这群小学弟们告了别。
之后，姜珊完全开启外挂人生，她本来就是高端智能，计算机就是她娘家，就连杨顺也称姜珊为奇才和大神，还他妈是个学霸，研一学生里面就属姜珊的成绩独领风骚。
教授在学校都不是死拿工资，做研究，评职称。有些教授还挂名到某些科技公司作为技术指导，不干活白拿钱，就涂个高等院校教授的噱头，有的就接点公司的外包项目，赚点外快，还可以锻炼和指导学生。
王老就是这样，既不亏待学生，也不亏待自己。比起，学院里面其他导师，要好相处的多。后面王导就直接让姜珊与杨顺出去接外快，两人一拍即合，干脆干起了创业的勾当。
杨顺对这个学妹，但同龄的女孩有点兴趣，在学校待了七八年，交过几任女朋友，都没有走到最后，他到了适婚的年龄，家里面又催的很急，自然是想吃点窝边草，早些把婚事了结了，安心做自己的事业。
姜珊是他最好的选择，姜珊漂亮，和他同龄，专业相同又谈得来，甚至还能和他同甘共苦一起创业。杨顺琢磨着什么时候探探姜珊的底，好实行自己的追求计划。
这天晚上，周辰跨省过来，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难得用上假期，准备给姜珊报告一个好消息。
姜珊老早就出了学院，带着甜甜去火车站接他。
两人一见面，就不顾干柴烈火在车站拥抱起来，要不是甜甜在场，他们可能会有更多的亲密接触。
甜甜嘟着嘴，刮刮自己的脸蛋说，“羞羞～”
姜珊乐得一笑，摸摸甜甜的脑袋。
城里面新开了一家新餐厅，姜珊就琢磨着带周辰去吃，三人有说有笑，一路上好不欢乐。
周辰望着娘俩脸上的笑颜，把衣服兜里攥紧的小盒子，越攥越热，都快冒出汗来。
姜珊最近自己接了几个项目，大赚一笔，正盘算着换个离甜甜学校近一点的环境。
周辰来他们家，每次都睡沙发，过意不去，再加上甜甜也逐渐懂事，应该独立拥有自己的房间。
甜甜想喝饮料，姜珊干脆叫她跟着服务员去拿。
难得老天为周辰创造了最好的时机，只余下他和周辰的二人世界，他却显得有些紧张，攥在手里的盒子要不要拿出来。
“怎么了？”姜珊觉得今天的周辰有点放不开，往几天这个老流氓，肯定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乐呵呵大笑逗趣，今天却成了闷葫芦。
周辰舔舔干涸的唇说，“我把调职申请提交了，打算到你的这儿来。要是他不批，我就重新在你们这儿考一次。”
“啊。真的？”
姜珊以为要再过几年，才和周辰谈在一起的事。
周辰点点头，他又从荷包里拿出个小丝绒盒子，红丝细绒的缎面，被周辰手心的热气弄得湿湿的，显得有些狼狈却又莫名可爱。他动作移动地特别缓慢，像个献上宝贝玩具的孩子。
期待又不安。
“你看看……喜欢不喜欢？”周辰沙哑道。
姜珊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周辰，扳开盒子一看，里面装的居然一颗金色的戒指，上面镶着点点碎花状的玉石，看上去异常珍贵，只消一眼，姜珊就把它握在手心。
周辰干的是人民公仆，也就刚出在富穷交界的标准线上，看这颗戒指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姜珊直接掏出来套在手上，展示给周辰看，“一年的工资还是几年？”
周辰攥住姜珊的手，着急道：“你还没说喜欢不喜欢？”
姜珊眉目笑成弯月亮，直接反握住周辰的手，吻在男人的食指上，吊着一双褶褶生辉的眸子问，“你说我喜欢不喜欢，我当然是爱的。”
这个字，周辰几乎没听姜珊说过，心里泛过热浪，滚烫的潮水将他淹没，简直不能呼吸了。他整个人烧了起来。
“那、那就好。”他平时是个无所不能的大流氓，撩来撩去，可每次碰到这些温情脉脉的事情，偏偏又有种青涩的害羞与紧张。
甜甜正巧被服务员签回来了，拿了一瓶特别大的豆奶，她说这个她还没有喝过，想试试。她敏锐地发觉，妈妈和周叔叔好像不太一样了。
特别是周叔叔，明明不是太热的天，居然额头上出了汗，还像个傻子似的冲她妈妈笑。
甜甜的注意力很快被茶杯倒满的豆奶吸引了去，立马欢天喜地在妈妈的同意下小酌了一口，脸上写着三个大字“爽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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