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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延之自以为说了一句安慰人的话,不料却让叶子非常生气。
“你说什么?”叶子转头,恶狠狠地瞪他。
徐重修也知道儿子失言了,但这样的情况,身为儿媳的叶子,也要学着去适应。
“叶子,延之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公公开口替徐延之说话,叶子怎么也是要卖他面子的:“没事,爹,我明白。”
徐重修宽慰道:“不过,你放心,虽然我没法儿研制出一模一样的药来,但替代性的药物,我正在配制,最多七天,就可以给你试用。”
自己的脸已经这样了,叶子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总比彻底放弃的要强。
徐重修进了里间配制药物,叶子和徐延之在外面等小厮把药端过来。
叶子因为生气,一句话都没跟徐延之说。
徐延之好几次拿眼睛偷偷看她,都不见她转头,自个儿瘪瘪嘴,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想起徐延之曾说过,他能在两日之内几下三百条药诀,叶子有心试探他。起身走过去,一把抽走他手里的书,轻扬下巴,问:“咱两玩个游戏?”
一听玩游戏,徐延之来精神了:“好啊!玩什么?”
“就玩背书的游戏。延之哥哥,刚才你从书上都看了什么?背给我听听,可好?”
被叶子叫了一声延之哥哥,徐延之浑身舒坦,对于她的要求,很热情地回应着。
“半夏厚朴汤,专治眼中异物感,理气除胀、化痰利咽,促肠胃、抑喉反。所需半夏一升、厚朴三两,茯苓四两,生姜五两,干苏叶二两。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四升,分温四服,日三夜一服。”
徐延之说这段话时,丝毫看不出他是个心智不全的人,浑身上下,反倒散发出别样的光彩来,看的叶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好要继续吗?我方才一共看了七个五个方子。”徐延之问。
“你都记得?”
徐延之点头。
“延之哥哥,你是天才!”叶子赞叹。
徐延之的忽然把头垂了下去,声音里透着委屈:“我才不是天才,他们都说我是傻子。”
“那是他们嫉妒你!延之哥哥,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爷爷曾经告诉过我,古往今来,凡是能成就大事者,其身上必有常人说没有的才能。而你身上就有这样特殊的才能,所以,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证明给所有人看,你才不是他们口中的傻子!”叶子自己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她说出来的话,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和说服力。
被他安慰的徐延之感受到了其中的力量,低落憋闷的情绪,一下子松快许多。
“叶子,你真好!”徐延之第一次当面夸奖一个人。
叶子感到新奇,玩笑道:“延之哥哥,我还以为,你除了觉得我丑以外,对我就没其他感觉了。”
“你本来就丑啊。”徐延之实话实说。
“你!”叶子想扑过去咬他一口,但她忍住了,心道:徐延之,你给我等着,等哪天我的脸彻底好了,你别瞪掉眼珠子!
“延之哥哥,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想要帮助徐重修收集信仰能量,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他的能力所在,扬长避光。除了记忆力超群,她好像看看,徐延之有没有别的“可取之处”。
“爹娘都不太让我独自出门,多数时候,都是爹爹带我外出,他想让我多学一些待人接物的本事。在府里,我最喜欢待的地方是爹的书房,还有放药材的库房。虽然爹爹不让我学医术,但看医书,辨别药材这些事,他不反对。”
叶子奇怪了,既然公公同意相公看书识药,为何执意反对相公学习医术?难不成,连公公都必须相信相公是有能力的吗?
这天午膳过后,叶子趁着徐延之在午歇,找到公公徐重修,问了她的疑惑。
徐重修解释:“不是我不相信延之,是外面的人不相信。即便延之能把古往今来所有的医书都背得管瓜烂熟,有多人能放心一个顶着傻子名头的大夫,给自己治病?性命攸关之事,没有人会愿意冒险。与其他学医之后将来灰心丧气,倒不如一开始就阻止他,不让他存有念想。”
“可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相公不行?”叶子不赞同公公的想法,在她看来,凡是只有真的去践行了,才能知道结果如何,否则,不能妄下定论。
徐重修摇摇头,摆摆手,让叶子离开,明显不愿意跟她多说。
徐重修这条路走不通,叶子就换一条。在这个家,还有另外一个说话顶用的人,那就是她的婆婆,姜蓉。别看她婆婆病怏怏的,可据她观察,公公对待婆婆那是十分爱重的,只要婆婆开口,想必公公不会那么强烈的反对!到时候,就是她发挥用处的时候。
不过,在去找婆婆之前,叶子得做一件事,让她婆婆看到相公是可以往学医这条路上走的。
这天晚上,两人回屋洗漱。
因为没有丫鬟的伺候,徐延之有些不习惯,动作慢了很多。
叶子看不下去,就过去帮他。
等脱到内衫的时候,徐延之一把按住叶子要脱她裤子的手。
“你出去,我自己来。”徐延之的耳朵尖尖有些发红。
叶子暗笑,这呆子,还害羞呢。
“行吧,别说我不伺候你。洗好就出来,春夜寒凉,别冻着了。”将巾步皂角给他放到浴桶边,叶子转身出去。
收拾妥当,两人躺到了床上。
徐延之还想玩昨晚的“咚房”游戏,被叶子连哄带骗地拒绝了。
“延之哥哥,你自己想学医吗?”
已经闭了眼睛的徐延之听了这话,又睁开眼,没做声。
按照平日里他的习性,若是他不喜欢、不愿意的,他肯定直言不讳的。这样的沉默只代表了一种可能。
“延之哥哥,你想学医是不是?”叶子探手过去,握住他的掌心。
“可爹爹不允许。”徐延之的情绪很低落,或许是感受到叶子对他的真心实意,他才会对着她,显露出自己对爹爹的不满来。
“那我们就偷偷学!”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办法都是人想出来,只要有决心,害怕没机会么!
“可是~”徐延之从小就是个乖顺的人,长到这么大,从没对父母说过谎。
“没有可是,爹爹不让你学,是担心你没毅力,学不成。但如果我们偷偷下功夫,有了成效,给爹爹看到,他就不会那么反对了。”
“真的吗?”徐延之有些心动。
叶子保证:“千真万确!”
就这样,在叶子的忽悠下,小夫妻两开始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地学医生涯。
这头一件,就是医学典籍。这对拥有超强记忆力的徐延之来说,不是难事,只是要花时间罢了。
除此之外,叶子还培养了一个心腹丫鬟和小厮,对外,让小厮对打听定州城乞丐流民的消息,对内,让小丫鬟负责放哨,避免公公发现两人暗地里的行事。
如此过了三个月,天气都入夏了,徐延之学医的事情,都没有被人发现。
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徐延之越来越喜欢跟叶子黏在一起,只要半个时辰见不到人,他就要找,非得找到才能继续读书。
这样的情形,姜蓉很满意,心里盘算着,她的小孙子或小孙女,快来了吧!
可惜,姜蓉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叶子和徐延之两人如今已经发展到分被而眠了。
各种原因,还出在徐延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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