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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高马大的大胡子男人带着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徐家大门,姿态很是倨傲。
管家听到动静起身出来查看。
一名黑衣人上前对着管家命令道:“去将你家老爷请出来,我家主子要见他。”
行伍之人多带煞气,尤其是真正经历过沙场生死的李家军。
老管家年岁至此,也被这阵仗吓到了,慌忙往后院主屋跑去。
徐重修被管家慌张的声音叫醒。
姜蓉浅眠,还是他摇醒徐重修的,听出老管家声音中的不安,姜蓉也想跟着一道出去。
徐重修将一旁想要起身的姜蓉按下,柔声宽慰道:“来者不善,你还是避一避为好。切莫担心,应该不是他们,我们在此安家这么多年,都没出事,这一次,一定不会有事,你且在屋里等我。”
这一番话对姜蓉着实奏效,她只能听从。
“夫君,如果真的是他们,切莫硬来,想想延之。”
徐重修压下心中的不安,抚了抚姜蓉憔悴的容颜,点了点头。
匆匆穿好衣衫,徐重修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往前院去的路上,他让老管家事无巨细地想他汇报情况,连对方的神情也要问个仔细。
到了院中,借着微亮的对方带来的几盏灯笼,徐重修看到院中昂首而立的魁梧男人。
来人是李将军麾下的一员亲信,姓林,单名一个天字,但他此番前来是秘密行事,断然不会自爆身份。
两人对视片刻,林天对于徐重修的不动神色有些欣赏,想到来此的目的,生性好爽的他不愿多费口舌,略一抱拳,沉声说道只道:“在下林田,请问阁下可是徐艺德徐大夫?”
徐重修抱拳回礼,应声道:“鄙人徐艺德,岗位阁下深夜至此,有何指教?”
林天高深一笑,略一抬手,他身后的士兵不知从什么地方抬进来两个大箱子。
徐重修依旧不动神色。
黑衣人将箱子打开,里头尽是黄白之物,满满当当的,十分耀眼。
“这是林某的一点心意,还望徐大夫笑纳。”林天用眼神示意底下人将箱子抬过去。
徐重修却道:“且慢!”
闻言,林天的眼神有些沉。
“阁下,常言道,无功不受禄。徐某自认与你素不相识,初次见面,阁下何以送上如此大礼?徐某厚颜,请阁下明示。”说着,徐重修朝着林天抱拳鞠躬,态度很是真诚。
林天盯着徐重修看了一会儿,蓦地大笑起来:“徐大夫,你是个聪明人,既然你执意装糊涂,那我也不妨实话实说,今日,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必须跟我们走一趟!”说完,林天的右手一把抽出别再腰际的佩剑,猛地朝徐重修所在的方向投去。
一旁的老管家本能的推开徐重修。
徐重修倒地的瞬间,那把泛着白光的佩剑堪堪插在老管家身前半步远的地上。
“忠叔!”徐重修惊呼,他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扶住瘫坐在地上的老管家。
“你这是何意!”徐重修恼怒。
林天轻哼一声,道:“徐大夫莫要见怪,我等粗人,脾气上来,指不定会疯成什么样。方才您似乎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我也不需要跟你再客气。最后问你一次,这些东西,你收是不收?”
徐重修气极,他真的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被人强塞银子。若是旁人如此,他不会这么敏感,关键来的是一群黑衣人,尽管他们没有蒙面。这世上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面对如此情况,细细想想就知道,他要是去了,肯定没好事。不然,谁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一出手就是近乎千两的银钱?
“我可以跟你走一趟,但请让我跟家眷交代一番。”来者不善,徐重修忌惮军队,只能服从。
林天摆摆手,让人将箱子送进去,转身之前,对着徐重修说了最后一句话:“徐大夫,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尽快吧!”
徐重修将老管家扶起来,跟他交代清楚便匆匆回了后院。
得知详情后的姜蓉说什么也不让徐重修离开。
“夫人,现在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来者不善,正如你所说,我若是反抗,延之和你都要遭罪!这些人一看就训练有素,我很怀疑他们行伍出身,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就更不能硬来。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你该是最有体会的!”
“夫君,我怕你去了,就不容易回来了!”姜蓉是个聪明的女人,曾经在宫廷浸淫多年,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但她如今已为人妻为人母了,胆子也越来越小,稍有风吹躁动,她都会往坏处多想几分。
徐重修自然明白,但他不能明说,加重她的担心:“那人还算客气,让我去估计是为救人。只要我把人治好了,一定不会有事。难道,对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
“我自然相信你的医术,可是……”
“没有可是!好了,时间快到了,你帮我收拾收拾。”
徐府门外,林天负手而立,约定的时间一到,果然徐重修背着药箱出来了。
“徐大夫,上马车吧。”林天做出邀请的手势,身后的马夫应声将帘掀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林天忽然笑着问了一句:“徐大夫,您的家人不来送送您吗?”
徐重修的心随着一紧,面色也有瞬间的僵硬,但被他很快敛了下去。
“我时常这样出门,他们早已习惯。”徐重修淡淡的留下一句,撩袍进了车内。
一行人来无影,去也无踪。
直到什么也看不清了,老管家才收回目光,进了府,立刻将大门关了起来。
对于家中变故,还在酣睡中的叶子和徐延之并不知情。
未免两个孩子跟着忧心,姜蓉让老管家仔细交代下去,不可对小两口透露分毫。
故而,翌日早膳的时候,当徐延之问起他爹的时候,姜蓉一早想好了借口,以徐重修被药铺有急情被早早请了过去把徐延之给应付过去了。
但是,叶子却注意到她婆婆那一闪而过的神伤之色,心中起了疑窦。
这日的早膳,姜蓉几乎什么也没吃,也不像往常那样,会时不时给徐延之加两筷子小菜,而且她还借口疲劳提早离席。
早膳过后,徐延之在书房继续翻看药典,勤奋上进。
叶子则悄悄退出书房,招来东福,悄悄吩咐他去医馆探查一二,看看是否真如她婆婆所言,公公是被医馆喊去了。
一直到午膳过后,叶子也不见东福回来,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娘子,你怎么了?”他都叫了好几声,也不见他娘子有回应。
“没什么。”叶子接着倒水的动作,掩饰她的心绪。
“相公,你看书累不累?要不要先小睡一会儿?”叶子将茶水端过去,给徐延之。
“不要,还差三种药材名称我就又攒够五十种了。”
闻言,叶子面色一红,没好气地掐了一把徐延之的胳膊。
“嘶,娘子,好痛的!你做什么掐我?”徐延之伸手揉了揉胳膊,小眼神,挺哀怨的。
“谁让你看书还想那些不正经的!”叶子红着脸反驳。
徐延之不明白了:“娘子,我想什么不正经的了?”
叶子被他这声反问,堵了一句话也说不出,顿了顿,说的话有些娇蛮:“总之,攒够五十种也不行!”
一听福利要没有了,徐延之顿时急上了:“娘子,你已经好几天没碰碰它了,好难受的,咱们说好的,背熟五十种药材名称你就给我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我就是要说话不算话,你能拿我怎么样?”主动权在她这里,她就可以临时变卦。
“娘子,不带你这样的!娘说做人要言而有信,你这是在耍赖!你不可以耍赖!”徐延之试图讲道理,尽管他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哼,既然不要午睡,那你就在这儿好好看书吧!我先出去了。”未免把人给急坏了,叶子选择暂时回避,免得他不依不饶。
“娘子,你别走!我们还没说完。”徐延之从桌案后起身,一路追着叶子来到书房门口。
“你站住!你要是踏出来一步,不仅这一次不给兑换,以后通通不给兑换,甭管你背得多少药材名称!”
叶子这句话正好戳中徐延之的软肋,他气得直跺脚,但终究没敢追出来。
正巧这个时候东福回来了,叶子关了书房门,在连廊尽头听东福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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