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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透的时候,宋子川慢慢睁开眼睛了。然后,在他挪动身体的第一时间,他就发觉了异常。他脑袋一动不动,只是拿手在被子底下摸索着,腰腹上那条滑腻纤细的腿可不是他自己的。慢慢歪过脑袋去看,那双被凌乱的黑发掩盖住的眉眼,就算光线微暗,他也一下子认出来是谁的了。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轰的炸开,让宋子川又惊又羞,瞬间乱了心神!
他们,他们,已经。宋子川还有点不敢相信,他稍稍掀开脖子下的被子往里头看了看,又立刻缩了回来。所以,是真的了?!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除了头有点疼,那处有明显的黏腻感,以及没什么力气,其他并无不妥。盯着天花板,宋子川的脑海里某些画面渐渐清晰,越是清晰,他的脸色越是通红!
身边的人哼唧一声,动了动身体,然后,被子底下一只胳膊朝他的胸膛伸了过来,摸两下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停下。
宋子川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她,幸好她还睡着。
轻手轻脚下床,拿了衣服走进卫生间,洗手台的镜子里,宋子川赫然发现他的胸口肩膀上有几条抓痕,侧身看了看后背,抓痕更多。但想起昨晚自己的疯狂,他倒没觉得有多奇怪了,叶子,她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洗漱干净,宋子川拧了热毛巾出来给叶子擦洗,昨晚那一通折腾,两人都没收拾,现在给她弄干净,希望她能睡得舒服一点。等她醒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辩解,他是男人,这种事情说到底是他的责任。因为,如果她他对她没那个心思,他的身体怎么也不会成事,不是吗?所以,扯什么喝醉了这种话,他会第一个看不起自己。
叶子醒来的时候,她觉得浑身跟刚被重型大卡碾压过似的酸痛,还有私处的肿痛感,让她猛地一哆嗦。
“别怕,是我。”宋子川一直坐在旁边等着她醒来,这种事,不能拖,必须尽快说清楚。
叶子只露了一颗脑袋偏过头去看他;“子川哥,我”
“嘘,叶子,你听我说,昨天是我没控制好,对不起。不管你如何生气,但请别判我死刑。”什么结果都可以,只要她不离开他。
所以,她的感觉是真的?
“我们,睡了?”叶子这话说得,简单又粗暴。
宋子川不敢看叶子,虽然脸色如常,但他饿耳朵早已红透,他低低地嗯了一声,一方面是羞愧,一方是因为叶子的用词太直接。
“可是,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叶子努力去回忆昨晚,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她抱着红酒瓶一边喝一边埋怨她姐姐。
“你喝醉了。”宋子川说。
所以,她是断片了?
宋子川见她一脸懊恼,心慌得不得了,他俯身去看叶子,眼神哀求:‘叶子,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叶子看到他眼中的自责与害怕,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子川哥,我没怪你,说起来这件事都怪我,要不是我拉着你喝酒,也不会这样,还有,事情发生的突然,我只是有点没缓过神了,你等我消化消化。”
宋子川有点不确定:“你真不怪我趁人之危?”
叶子浅笑着摇头:“子川哥,你别自责了,我们是恋人,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你,我是愿意的。”
一句我是愿意的让宋子川心安又感动,他抱住叶子说:“叶子,谢谢你!”顿了顿,宋子川忽然别别扭扭地低声承诺说:“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叶子把他这话在心里转了两圈才明白他隐晦又郑重的涵义,一瞬间,她眼睛亮的好似连瞳孔深处都能发出光来:“子川哥,你是说”
宋子川点头,把她抱得更紧了:“叶子,如果你愿意,我们先订婚吧。”之所以没说结婚,是宋子川作为男人的坚持,他想要等他的事业达到足以给她安逸生活的时候,再向她正式求婚。一个男人,如果真爱一个女人,在把她娶回家之前,最起码的物质基础得有,这是向她表达诚意,给她安全感的一种方式,虽不是唯一,但却是非常重要的方式。
“子川哥,我希望你不是因为出于责任和道义才对我说这话的?”叶子需要他分清楚他的心意。
宋子川笑了:“傻姑娘,现在几乎没有只为负责人而愿意定下来的男人了。对你,我很清楚是喜欢你,是爱你。”
“子川哥,你再说一遍。”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叶子如坠云端,他先说了爱,他先对她说了这个字眼!叶子的手都有点抖。
“叶子,我爱你,所以,你愿意吗?”
叶子用尽力气点头:“我愿意!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愿意!”
宋子川忍不住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和她额头相抵。
脑海里闪现过叶念的脸,叶子雀跃的心不免冷了几分:“子川哥,我姐姐”
“别担心,你带我去见她,我跟她谈。”宋子川愿意让她的姐姐看到他的真心与诚意,虽然素未谋面,但他坚信,叶子的姐姐一定也是一个美好善良的女人。
宋子川虽然不能自称是个成功的男人,但他自问还算是个品行良好、重情重义的人,他有信心能让叶子的姐姐同意他们之间的事情。
“子川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叶子不想再等了,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她要想他坦白,坦白她的身份,坦白她来这里的原因,所有事情,全部都告诉他。
咕噜一声,也不知是谁的五脏庙在闹腾。
叶子脸红,她主动承认:“我饿了。”
能不饿吗,昨天晚饭都没吃,已经十几个小时了。
眼前的这张小脸俏生生的,到底是青春少艾,脂粉未施的面容粉跟雪山下的迎风而立的粉嫩樱花,容色动人,宋子川看着看着心脏就漏了节拍,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在她的眼睫上轻轻印上一吻,他低沉说:“你歇着,我去做点吃的。”尔后强迫自己送开手起身离开房间。
要坦白的事情不差这一顿早餐的功夫,当务之急先填饱,她现在是真的很饿很饿,先前还不觉得,但那咕噜声后,饥饿感就像决堤的河水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叶子觉得她现在都能吃下满汉全席了。
宋子川长了一张不会做饭的脸,他去外面捣鼓大半个小时,最后端进来的就是一个煎焦了的荷包蛋,三片加热过度的的吐司面包,还有冲得过分浓郁的牛奶。
“那什么,手笨了点,你别介意。”宋子川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叶子才不在意,重要的是那份心意:“没事子川哥,我第一次下厨比你还不如,差点让老师不愿意教我。”这一世的这个叶子是个隐形的烹饪爱好者,三年前,在她学艺之处,确实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后来学成了,平常要么不做菜,一做就务必尽善尽美。当然,养尊处优的她并没有多少机会施展她的爱好,所以,他的家人只知道叶子做饭很好吃,却不知道她是喜欢做饭。要不是她的意识苏醒,她想,按照之前那个叶子的喜好,她很可能会选择当一位美女主厨,烹调美味食品给这世上钟爱美食的人。
叶子埋头不太秀气地吃了几口,宋子川的目光太过热切,她想忽视都难“子川哥,别光看我,你也吃啊。”
“我已经吃过了。”虽然吃的都是失败的试验品。
“那你别老看我。”说完,叶子捧着碗,脚尖动了动,身体换了一个方向,要是被他一直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这卖相不佳口感也欠佳的早餐,她肯定更吃不下了,因为对比起来,她更想吃他!好吧,一大清早的就像这些,好像确实太那啥了,矜持些矜持些,叶子默默对自己说。
宋子川揉了揉她的发顶,起身出去了。
房间里,叶子坐在暖融融的床上,优哉游哉地吃完最后一口早餐,隐约听见有人按门铃。担心是宋子川的家人,叶子立刻掀被下床,抱着自己的衣服闪身进了浴室。
“叶总,你要做什么?”宋子川眼看着自己的老板满面怒容地推开一间间房门,最后在卧室门口停了下来。
叶念的眼神迅速扫过房间内的每一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张大床上。
对于老板的无礼又奇怪的举动,宋子川尽力保持心平气和,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叶子不在床上,心头一松,然后不着痕迹地挡在门口,并准备关门。
谁知,叶念一把推开他,径直往里走。
“叶总!”宋子川的语调终于带上了愠怒,他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试问一大早,一个并不熟悉的异性闯进他家,不跟他说一句话,只是四处翻找着什么,对于他的问询置若未闻,有情绪是必然的。
叶念知道自己的行为很鲁莽,也很失礼,可跟她的担心愤怒比起来,那些虚的东西她已经没有理智顾及,现在,她只想立刻把她妹妹找到,好好问问她,大过年,是要闹哪样!
“砰砰砰!”三声沉重有力的拍门声,让里头有些呆若木鸡的叶子回神。
“叶子,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要么开门,要么出来,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自己选!”叶念的声音低沉又冷然,叶子知道,她若不照办,倒霉的会是宋子川。
梁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看到宋子川就快步走过去,刚准备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浴室的门开了,叶子手足无措地看着叶总。
“姐。”叶子低声喊人,然后,她抬头看了一眼宋子川,眼神里有很多戏一闪而过,其中最浓烈的是在对宋子川说,别生气。
这一刻,云里雾里地宋子川就像一下子被人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所有的不解与怪异,都明了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宋子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但他却笑不出来,低垂的眸子里因着眼帘的遮挡,谁也看不到其中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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