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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雅的心里乱作一团，虽极力保持着面色如常，可凌小晗还是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几丝张皇。
“我……我不知道……当我听到声音赶去的时候，姐姐她就已经……要是我再早一点、快一点的话，也许她就不会……”
凌小雅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说辞，只好用眼中的泪水和令人动容的哭腔来显示自己的无辜。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好端端的，怎么说起了这些伤心事！小雅，你别难过了，相信大小姐她已经转入轮回，开始新的人生了。”
凌小晗这看似正常的一句话又再次掀起了凌小雅心中的波澜，既然已经施了“灭魂咒”，又怎么可能还会有转世？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让凌小晗永远地从这个世上消失！
“是我不够坚强，一直都没从失去姐姐的悲痛中抽身，不怪你……”将心绪稍作平定之后，凌小雅颇为大度地说道。
“对了小雅，什么时候有时间，你来我家做客吧！相信洛哥哥也很想跟你认识，不过，没有凌先生相邀的话，他是来不了凌家的。”
凌小晗见凌小雅已经恢复了正常，再多说，恐怕只会引起她的怀疑，于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这……真的可以吗？”一说到云洛，凌小雅又再次变回了娇柔可人的怀春少女。
“我们不是朋友吗？那你到我家做客，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凌小晗表现得很是自然。
“那好，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的，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招待哦！”凌小雅娇笑着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阵之后，凌小雅还想留凌小晗在凌家吃饭，却是被她推说家里有事，给拒绝了。
虽然她很想跟父亲一起吃顿饭，但有凌小雅在场，她又怎么会吃得开心呢？
而且，那种相见不能相认的痛苦，她实在有些承受不来。
若是在饭桌上情不自禁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会是一场不小的麻烦。
可上天终究还是对她有所不忍，在出府的路上，她竟然与独行的凌玄凤相遇了。
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步步走近，凌小晗不由得失了神，原本隐藏在心底的酸楚，也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凌玄凤远远便瞧见一个身着粉蓝色广袖束腰连衣裙的少女正眸光盈盈地看着他，那种眼神，他居然会感觉有几分熟悉和温暖。
“凌先生。”
作为晚辈，偶遇凌玄凤这样的前辈，主动打招呼是应有的礼数，可凌小晗这声“凌先生”，却是叫得极为心酸。
“你是……云家的姑娘？”
可能是父女之间天生的心灵感应，一向不喜多言的凌玄凤，这次并没有点头而过，而是驻足与凌小晗说起了话。
“我叫云溪，凌先生，您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以后要少喝酒，少熬夜，多注意身体……”
不由自主地，凌小晗竟是将她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以前，凌玄凤一有烦心事，就会喝酒喝到大半夜，谁劝都不听，非得凌小晗发脾气，他才会歇下。
现在，凌小晗死了，不会再有人因为他酗酒而跟他生气了，他也就变得没有节制了起来。
“云溪？你……”恍惚之间，凌玄凤有种凌小晗又回到了他身边的错觉。
自从得知爱女的死讯之后，他几乎每晚都会与酒为伴，彻夜难眠。
他总认为是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没有保护好女儿，从前的妻子是这样，现在的凌小晗也是这样。
他最珍爱的两个人，都年纪轻轻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
所以，他一直都很自责，很懊恼，总是在酒后指天大骂，借着酒劲宣泄他心中的悲痛。
可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凌小晗还活着，就双手叉腰地站在他面前，作势要摔掉他的酒瓶子。
她那漂亮精致到不成样子的五官，像极了她的母亲，一颦一笑都是这世上最美的画面。
但此时立在他眼前的这个少女并不是凌小晗，他只能凭浅淡的记忆去推测她是云家的小辈。
他对这个看上去比凌小晗还要小上两三岁的少女没有过多的印象，之前在会客厅，也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可在会客厅时，他就已经留意到了她。
明明是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但她眼中流露出的那抹哀伤和关切，却是那样的真实，让人无法忽视。
现在，他又再次感受到了那样的眼神，就好像是他已经亡故多年的妻子在注视着他一般。
“云溪失言了，还请凌先生见谅。”
回过神来的凌小晗赶忙收起了那抹不该有的眸光，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还算镇定。
“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女儿，以前，只有她才会这样跟我说话。”凌玄凤声音颇为柔和地说道。
“万灵鬼窟，我一定会剿灭！”压下心头的波动，凌小晗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她那双清媚的桃花眼里满是坚定和无畏之色，与她此时娇柔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凌玄凤微微一怔，似乎并没有把那刚才那句话当成小姑娘的戏言。
“好，我等着。”凌玄凤淡淡一笑，继而抬手轻拍了两下凌小晗的肩膀。
在他的手接触到凌小晗纤瘦的肩膀时，他那双如鹰的眼眸之中又更多了几分惊异。
凌小晗微微鞠了鞠身子，随后便继续朝出府的方向走了去，就连带路的男仆都有些愣住了，险些没跟上。
“想不到，云家竟有如此天姿的小辈，当真是卧虎藏龙，如果是她的话，也许能做到……”看着凌小晗逐渐远去的背影，凌玄凤喃喃自语道。
出了凌家大门，凌小晗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将心中郁结的哀伤和忧丝皆化作一缕浊气，轻吐了出来。
“小妹，没事吧？”正当凌小晗阖眼调整心绪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样干净澄澈的声线，除了云洛，不会再有别人。
“洛哥哥，你怎么在这儿？父亲不是说会派车来接我吗？”凌小晗两眼一睁，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惊奇。
对于云洛如此及时地出现在凌家大门外这件事，的确是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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