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蝼蚁又怎么会懂大象眼中的世界？
顾明远，我原以为你才是最懂我的人，却没想到，你也是这样令我失望。”
顾明远抬手便甩他一耳光，“啪”的一声尤其清脆。
“沙曼翁，你已经被树种蔓延至脑袋，神智出现幻觉了！你刚才所说的，根本没有解释清楚时间上的差错是怎么回事！这点匪夷所思的事情你都没有想明白，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擎苍的交易？
我是老态龙钟，但我脑子还清醒！如果相信了你，我便是和你一样的疯子！”
沙曼翁生生受了她一耳光，生性骄傲的他竟然没有责怪恼怒之意，反而是眼中的失望更明显了。
“呵，你问我为什么不担心自己反受其害？愚蠢！愚蠢！！！
按照擎苍所言，黑雾弥漫是百年前的事情，如今我已生存在没有受黑雾影响的威多克国，我又何必担忧自己？”
顾明远彻底糊涂了，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沙曼翁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沙曼翁，你仍旧没有说清楚，你一个百年后才出生的人，怎么能影响百年前未认识你的擎苍巨龙去释放黑雾？你难道要说，擎苍在和你完成交易之后，越过时间，逆行回到了百年前吗？”
“我不清楚，我一开始和你这个想法一模一样，但擎苍后来和我说的话，让我明白了前因后果。
擎苍梦见的，不是只有一个事态发展的可能性。”
“……什么意思？？”
“同一件事情，它同时梦见好几个情景。
比如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它梦见过一见面就因为愤怒于人类的入侵而将我和冒险者们杀死的情景，也梦见过没有被黑雾环绕的人之国。”
沙曼翁顿了顿，看着顾明远仍旧一头雾水的模样，不由得露出轻蔑的神色来，“顾明远，你可真是蠢。你难道还想不到吗？
擎苍是一头跨越了几千年岁的巨龙，又拥有预知能力，它可以通过梦境梦见过去和未来所发生的事情，每个当事人作出不同选择后而得到的后续发展都是不同的，而它，便可以预知这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擎苍巨龙可以预知到各种重大事件中，不同选择导致的后果，从而从这些可能性中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发展。
这能力可以直接影响整个世界的命运走向了。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强大的能力。”顾明远满目震惊，低声呢喃。
感叹过后，顾明远仍然觉得难以理解，“……我已经明白了擎苍巨龙强大的预知能力，但它为何不能预知自己的死，从而避开自己会死亡的可能性，选择安全的事态发展？
还有，即便它可以预知过去现在和未来不同选择所导致的事件可能性，但它已经生存在释放黑雾之后的后续发展之中，为什么你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情况下，仍然能对百年前产生影响？”
到底还是顾明远，稍微点拨一下，便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地发问。
沙曼翁紧蹙的眉头放松了一些，“顾明远，你接受和吸收得很快，不愧曾经是我的未婚妻。
擎苍巨龙的能力太过于超出常理，我当时震惊许久方才接受这个事实。
以我当时的力量，不，哪怕是现在，只要擎苍拥有这样可怕的预知能力，它永远都能凌驾于我之上，因为它掌握了所有事态的发展可能性，也就是掌握了这个世界的命运。
然而因为这些梦境太过于荒诞，擎苍没有意识到它拥有的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它来找我诉说着自己大量支离破碎的梦境，内容量因为过于庞大我早已经忘了，但我却由此得知，它拥有着这样随时能将整个世界玩弄于自己掌心的预知能力。
擎苍来寻我，也是带着疑惑和不确定，以它的智慧，也许它也想到了自己的能力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因为过于荒诞，它只能来找我确认。
若是真的，它便真正意识到它这股力量的可怕之处，若是假的，我这个人族也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随意拍死就是。”
“……然后呢？”顾明远追问。
“我喜欢看见新出现的强大力量，但不代表我希望一个永远无法战胜的强大一直凌驾在我之上。”
沙曼翁举起自己手中一个小指头大小的药剂小瓶，里面弥漫着淡淡的白雾，“你看？这就是我散在你脚下，威胁你你如果不听话就会让它入侵你脑中，将你的意识和记忆全都进行混淆，让你忘掉重要的事情的浮雾药水。
我和擎苍修改了交易条件，我要求它每个月固定时间提供血液给我，同时释放黑雾到人之国，我则给它提供提升龙之力的催生体药剂。
等到交易达成后，我已经让浮雾悄然入侵它的脑海，将它对那些荒诞梦境的认识混淆，让它永远以为自己的梦境只是梦境，只留下我们达成交易的记忆。”
“……擎苍巨龙是一头拥有超前智慧的千年巨龙，即便你将它来这儿的初衷给抹消，让它不知自己的能力存在，但你怎么解释失去这个初衷记忆的擎苍第一时间不是杀死你，而是继续和你的交易？”
顾明远仍旧觉得他在说梦话。
“呵呵，交易已经达成，我手上的催生体药剂也令它能力大涨，完成了它一直以来想要快速涨实力的愿望，它为何又要杀我？”
浮雾将擎苍对梦境的思考和记忆进行模糊混淆，破坏它对梦境的重视，只余下渴望超越半万天龙的愿望。
擎苍在浑浑噩噩之下，无法仔细思考，只能被动地接受沙曼翁当时所说的话。
虽然它也有所怀疑，但等它回去后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催生体药剂也已经生效，既然能够生效，它自然也会默认这个交易的合理性。
龙族活过太漫长的年岁，记忆量非常大，所以细节记忆根本不如寿命较短的人族，哪怕它们拥有大智慧，但也只会记得事情的大概，这样的记忆混淆，恐怕是经常发生的事。
所以擎苍虽然当场有些怀疑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但对于提出交易的是自己它还是记得的，所以只愣神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对沙曼翁出手，更没有杀那些吓尿吓瘫的冒险者们。
“至于那些冒险者们不记得擎苍曾经出现，也当然是我宝贝浮雾的功劳。”沙曼翁说着，低头吻了一下手中的小瓶，尽显宠溺，仿佛将它当做活人一般。
“……”顾明远盯着他有些病态的笑容，“然后呢？擎苍巨龙，十年前所释放的黑雾去了哪儿？难道那黑雾自己进行时间逆行，回到百年前去影响百年前的人之国，并成为了东方国百年噩梦？”
“也许。”沙曼翁的答案出乎意料地不确定，“我亲眼看到擎苍巨龙张口释放出大量浓黑的雾气往天空而去，但在我离开它卷起的飓风中心圈后，那黑雾已然消失不见，不见踪影。也许就如你所说，它自行逆行时间回到了百年前。”
说着说着，沙曼翁面上突然兴奋起来，“不过，我猜，它肯定是人为的。擎苍不可能做得到，毕竟它连自己的能力价值都意识不到，必定不可能在无意识间做到这种事情。
而这世上拥有神奇力量的人不多，你我算一个，半年前去了你那儿、拥有掌龙之力的那小子算一个。
擎苍虽然也可以算一个，但它在忘记自己的预知能力后，已然变成无用的龙族窝囊死去，它是再没有任何神奇之力了，哪怕后来的十年，我一直用它的龙血做试验，也没有做出可以预知未来的巫术药水来，所以我已经忽视它。
除了这些实力我都探知得一清二楚的人，还有一个人，令我至今都摸不透实力深浅。”
“……你想说江修昊那小子。”顾明远冷哼一声，“你大概是臆想了，哪怕你前面说得都是真的，江修昊也不可能是那个让擎苍喷出的黑雾成为百年前笼罩东方国的疲软染气的人，他来这儿的时间比奇致更短。”
“……昊子……”
隐身在一旁偷听他们对话的江修昊、尤语蔓二人听到此处，皆是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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