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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江修昊的长篇大论后，莫庄沉默了许久。
江修昊也不急着催他，毕竟这事情超出一般人的认知范围，更何况还是和自己有关，要消化也得花点时间。
“……呵呵，你知道的比我还多。”良久，莫庄开了口，“这些事，我直至现在才知道。
所以呢，你到底来找我是想做什么？如你所见，我什么都帮不了你，我甚至连知道的都不如你多。”
莫庄虽然声音十分轻松，但能听得出来，他比之前还要消极沮丧。
江修昊终于能够彻底确定，莫庄不是莫卫林找来在自己面前演戏的托儿了。
“我确实是来问你，知道点什么就告诉我什么。难道莫卫林，真的从来都没有在你面前露出任何不对劲之处吗？”
江修昊觉得有点绝望了。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突破口，但找到了莫庄后，却发现他被莫卫林变成这副莫名其妙的鬼样子，而且还一无所知，只知道怨恨唾骂。
不过，既然莫卫林把莫庄放在这儿，充当一个巨大的圆环的轴心源，这也许能从莫庄的回忆里挖出点蛛丝马迹来。
“比如说，在你最后一次见他之前，他有什么与平日里不同的举动。”江修昊试图诱导莫庄去回想。
“……”莫庄沉默了一会儿，“如果静下心来想的话，他在带我来这里之前，对我莫名其妙地宽容了许多。
很少要求我向他报告自己的读书进展，也不对我疾言厉色地训斥了，更很少传唤我过去他办公室。
但这没什么大不了吧，怎么想，都是他对把我变得像现在变成这副鬼样子而产生的愧疚，这才对我态度好一些，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补偿。
要是想得更绝情一点，说不定就是他太忙了，所以顾不上管我呗。
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得到了莫卫林的记忆数据了？你没能看见他在离开这里之前做了什么？还得问我？”
“……我没能看见全部，我只得到一部分相关记忆而已。”
“切，没用。那你还信誓旦旦地说，你觉得莫卫林给我留下了生机？你根本不知道怎么救我！”
“……”
江修昊没有理会他的质问，而是强迫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现在这个状况太不对了。
去到哪里就碰壁到哪里。
只要他得到一点曙光，这曙光就马上断掉。
难道真如女琅所说的那样，沙盘外有操盘手时刻盯着沙盘中活动的人吗？
只要一有反抗的意图，就会立马控制住？
但他这是在1号位面之中！
1号位面的置顶性，难道已经被监理会渗透到这种随意操控的地步了？
“喂，你别不说话！”莫庄听他沉默很久，怕他就此离开，急忙叫唤他，“没救就踏马没救了吧！反正我现在这个身体，我也习惯了！你倒是跟我说说，现在外面是个什么状况？
我感觉莫卫林把我困在了与世隔绝的地方里，我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状况！
你刚才有提过，莫卫林搞的那个什么方圆？现在咋样了，他是跟监理会斗得死去活来然后斗不过被监理会灭了吗？”
“……你也挺神奇的，不关心自己作为工具人如何被利用了一番，又有可能被利用完了被抛弃在这儿的事，反倒关心你爹怎么死的。
你就是传说中死鸭子嘴硬，虽被你爹虐千百遍，但你依然待你爹如你爹的榜样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莫庄无语了，“你踏马比我还有闲心，现在局势一团糟了都，你难道一点不糟心不闹心吗？不想想咋解决，还有闲心调侃我。”
江修昊被他这样一发问，突然觉得浑身疲惫不堪。
他将全身重量倚靠在门上，双臂抱胸，“就像你在这个不知所谓的躯壳里待了好些天，从起初的焦躁、愤怒、怨恨，到现在的还算能接受，无奈，认命，我也有这样一个认命的过程。
从我被你爹从方圆里放出来后，我经历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事实冲击、概念冲击，获得的信息量太多，但我又没办法将它们全部糅合起来，进行局势分析。
我现在很迷茫。
真的很迷茫。
末日将近，方圆被雪莲控后逃脱，我老婆突然消失无踪。
无论我想找谁，都找不到。
他们全都消失了。
莫名其妙的。
我不知道现在这是怎么回事，甚至我的思考能力都退化了很多，没有之前那样敏捷的思维。
我想，有可能在方圆的时候，你爹那个老贼把我的数据吸收走了吧，也有可能是因为融合的缘故。
不过，无论如何，我现在也被目前毫无头绪和突破口的局势弄得满心疲惫和无奈。
我还是着急，但我着急也没用，难道跟你一样无能狂怒加歇斯底里地嘶吼吗？”
莫庄并没有从江修昊那儿听说全部的事情，听他这一段话是云里雾里。
“你说的都是什么？你可没告诉我。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需要知道。”
“别这样！你就告诉我吧！”莫庄竟然开始求他了，“反正莫卫林也死了，我也成了这个鬼样子，对你毫无威胁，你不如把事情都告诉我啊！
我在这儿待得人都快要神志不清了，我需要有人跟我互相交流，不然我真的会意志消磨殆尽，精神死亡。
你这个人这么八卦多事，同情心泛滥，应该不至于看着我就这么死了吧？”
“……你这话说的我就算是圣母心泛滥我也不想同情你。”
“哎！别！我或许可以告诉你尤语蔓在哪！”
莫庄情急之下说出的话让江修昊心神一震。
“……你说什么？”江修昊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你明知道我老婆去向，一直藏着掖着不说？你是真要你这房子烧得……”
说到这里，江修昊突然戛然而止。
他如梦初醒一般，往回倒退几步，看着面前的大门，以及门缝里透出的暗红色的血光，目光炯炯。
“莫庄。”
“……干嘛？”
“你说话前后矛盾。”
“……我说啥了前后矛盾？”莫庄很愕然。
“还装？”江修昊冷笑，“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放我进来的？你生怕我烧了你房子，把媒体引过来这里，大肆骚扰你，并且有可能把这房子连根挖起。
如此无奈之下你才把我放进来。
但是进来后，你却口口声声地说，你待在这里那么久，这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
你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你很渴望见人！”
说到这儿，江修昊心中暗骂自己脑子不清醒：这么明显的矛盾，为什么到现在才看出来！
他为什么现在脑子总是这样混混沌沌的，没有以前反应快了？
艹踏马的，比起局势不明、危机四伏的现状，他思考能力的退化让他更烦躁！
“什么啊……”
没料想到，莫庄居然声音中依旧透露着疑惑，“是吗？我是这个意思吗？我只是不想让你烧了我的身体啊，就算我可以自我灭火，我也架不住你整天烧我吧！我是不喜欢用一栋房子做我的身体，但我也不至于自杀啊？”
“还要继续撒谎吗？”江修昊恼怒地一掌拍在那大门上，发出一声巨响，“你如果那么渴望见人，那你又何必在我来了之后不放我进来，非得要我倒油放火，再加上言语威胁才放！！！”
“……”
莫庄不说话了。
“没话说了吗？”江修昊眼神阴鸷，“所以你刚才说的，我第二次进入这里后就会变得容易许多，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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