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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错愕地看着对方，此时的黎兴言却表现得很是平静。
就像是曾经经历过很多的磨难，却早已经云淡风轻了一般。
透过那双略带忧伤的眼眸，阮棠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所发生的故事，一定也很曲折。
“好了，你想吃什么？”
“啊？”
面对着黎兴方的发问，阮棠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脱口而出，“牛排吧。”
黎兴言笑了笑，说道：“你们还真是有点相似啊！”
虽然他并没有明说，但是阮棠明白，他所指的正是照片上的女孩。
回应了一个浅浅的笑意之后，阮棠又将那张照片放回了化妆镜后面。
她对着化妆镜，拿着刚刚买下的粉饼，简单地涂了一下。
此时，阮棠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下意识看向黎兴言的脚下。
他的左脚似乎是受过伤，所以现在走路会一瘸一拐。
莫名的，阮棠想到，这会不会和照片上的女孩有关呢？
车子慢慢发动了，阮棠看着前方，心思却渐渐地又被拉了回来。
“黎先生……”
“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阮棠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习惯了。”
此时的黎兴言也只是回应了一下笑意，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想问，之前您来找我，说是傅斯年找您来的，是吗？”
似乎是意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黎兴言忍不住一笑，说道：“如果不是，我会那么说吗？”
然而，阮棠却皱了皱眉，又问道：“您说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是指什么？”
黎兴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呢？”
他的反问让阮棠有些哑口，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去。
这个问题正是她目前所困惑的地方。
她当然想要亲口去问他，可是她知道，只要他不愿意说，那么自己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
并且，她其实只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不是和她一样，他也一直没有忘记自己，一直在努力地回办法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黎兴言发出一声疑惑。
“没有。”阮棠赶紧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情绪。
如果黎兴言真的想说的话，一定也会直接说出来吧。
黎兴言瞥了她一眼，继续开着车。
过了没多久，车子停在了一间奢华的西餐厅前。
“以前我经常来这吃，味道还算不错。”黎兴言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道。
“嗯！”阮棠应了一声后，也下了车。
走进餐厅内后，阮棠突然注意到里面有萨克斯风的声音。
一道悠扬而古老的曲子在店内慢慢地回响着，就像是一个诉说着过往故事的旧人一笛月。
莫名的触动让阮棠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惆怅，她跟在了黎兴言的身后，走到了一个包间里面。
“黎先生，这边请！”服务员说着。
看着服务员熟悉地为黎兴言介绍，阮棠突然意识到，黎兴言是不是以前经常跟那个女孩来这里。
等到点好了餐，阮棠看着黎兴言，问道：“你们以前关系一定很好吧？”
听到这话，黎兴言耻笑一声，说道：“并没有，她心脏不好，但是我总爱惹她生气，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我的坏习惯。”
阮棠愣愣地看着他，脸上满是惊讶。
“我很坏是吧？”黎兴言笑道，“明明知道她有心脏病，却总是不顾及她的感受……”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是不懂怎么样处理好自己的情绪的……”
明明是想要安慰他，可是阮棠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只觉得，似乎他想要的并不是安慰，而是一种责骂。
只见黎兴言扯了扯嘴角，又道：“她的死我有一定的责任，如果当时不是我赶她走，也许她就不会心脏病发，也没有人知道吧！”
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浮起一丝落寞的神情，阮棠皱起了眉。
“你很该死！”
这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阮棠惊住了。
而黎兴言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话已经说出口，阮棠知道自己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她紧拧着眉，只好把所有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相信她一定是非常爱你的，所以一定也不愿意离开你，否则为什么你怎么惹她生气，她还是愿意留在你的身边呢？”
“可是，你一定当时说了特别伤她的话，才会让她只能选择离开！”
“如果再一次重来的话，我相信她一定会选择不离开你！”
阮棠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好像是在说着自己的心情一般。
是啊……
如果再重来一次，当时不管傅斯年说什么，做什么，她也绝对不会离开他。
自己一定会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坚定地告诉他，她不会走！
可是，一切已成定局，她能做事情只能去改变，却找回属于她和傅斯年过往的一切。
而黎兴言却不一样，如今的他却只能独自守着两个人的回忆，在无尽的懊恼与悔恨之中度过。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产生了现在截然不同的心态。
他不是不难过，不是已经看开了，而是依旧在悲伤之中，可是他只能通过假装自己不难过，不在意却掩盖伤痛。
“黎先生，对不起……”
看着黎兴言垂下的眼眸，那看不见底的瞳孔中蕴含着无尽的悲伤。
阮棠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话说得有些重，想要道歉，对方却阻止了她。
“没事，谢谢你。”
“黎先生……”
随着黎兴言眼中的光又渐渐浮起，他抬起头来，直视着阮棠，随后说道：“你们真的很像。”
他的话让阮棠深刻地意识到，也许这就是他约她出来吃饭的原因吧。
就在这时，黎兴言又道：“如果她还在的话，一定也会说同样的话吧，可惜，是我自己造成的这一切。”
“她如果在天之灵，一定也不想看你难过的。”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开心！”
末了，黎兴言回应了她一个笑容。
紧接着，他收起了那抹忧伤的情绪，又道：“好了，说说你和傅斯年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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