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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布，你手上还有多余的没有？”
“你想干嘛？”
叶青箐警惕地盯着她。也不怪乎她有这种反应，实在是布料难得，完全是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就说你有没有吧！有没有？一句话！”
“没有！”
叶青箐斩钉截铁。
那些布，她是打算留着给自己准备一套新衣服嫁人那天穿，才不会随便转手给别人。
韩雪丽气得脸都白了！
叶青箐不擅长说谎，一说谎整个人都别扭得慌，很容易就让人看出来她的不自在。平时需要她帮忙时，她倒乐意纵容她。可眼下，她心情原本就不好……
她蹭一下站起，几个大步上前，呼啦一下打开房门，“没有就算。不早了，我要睡了。你走吧！”
走？
她来的目地还没达成呢。
叶青箐慌了：“雪丽姐，我……”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手上究竟还有没有布料？”韩雪丽沉着脸问。
“真没有……”
韩雪丽气得冲上前，扯着叶青箐往外拖。叶青箐急了，慌忙改口：“这种花色我真没有了，不过我有别的。有另一种面料！”
吼完，又懊恼地咬着唇。
自己这张嘴怎么就藏不住话呢。
韩雪丽松了手，脸上也有了笑模样：“眼下在你房里？”
“嗯——”
叶青箐不情不愿地回答。
相反，韩雪丽的心情瞬间好转，果然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那边的事情没着落，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意外的收获：“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吧？说吧，能帮忙的话我尽量帮。”
“我来，是想向你借缝纫车一用……”
**
叶建斌连夜写了一份申请报告，第二天一早就交到了叶敬元手上。
天没亮，叶敬元便去了公社。
叶建斌也早早就赶着牛犊和小羊羔上了山。
等那群三亲六戚登门时，只看见空荡荡地叶家院子，和明显被人吵醒，起床气严重的莫米。
莫米说话可不像叶敬元那么面面俱到。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儿媳妇时，更是横挑眉毛竖挑眼，看哪哪都不顺心。
——尤其又发现叶青箐也不在屋里，甚至连妞妞和小石头也不见了人影，冷锅冷灶的没人做饭后。一大早，就骂得整个叶家鸡飞狗跳，热闹得不得了。
叶建斌并不知道家中的事情，他正教导两个孩子放牛放羊。
妞妞一大早就跟着大人出来了，半点不见困意不说，萌嘟嘟的小脸最近也越发水灵了。小嘴儿巴巴的，说得那叫一个欢畅。
“粑粑，粑粑！小牛牛的角角好小，好可爱呀！”
“妞妞也可爱。”
“我就只是可爱？难道我不漂亮吗？”
“漂亮，咱们的家妞妞最漂亮！那哥哥漂不漂亮？”
“不漂亮。”
“……哥哥可爱吗？”
“哥哥都多大了还可爱？”
“说可爱！”
“就不可爱！妈妈说，小孩子不能撒谎……”
“……”
闺女，小石头就比你大两个时辰！你说这话，考虑过你哥哥的感受吗？
“粑粑粑粑您看，小羊羔居然爬到斜坡上去吃草，它怎么不会摔跤呀？粑粑您快看，快看嘛！”
“小羊羔的蹄子形状不一样，是擅长攀爬的小动物，当然不会摔跤。妞妞跑慢些，小心地上的藤蔓！”
“知道了啦！呀！兔兔要从篓子里跑出来了，粑粑，快……”
“……”
比起咋呼呼地妞妞，小石头倒是老实肯干得很，不但跑前跑后驱赶牛羊，还时不时的照顾跌跌撞撞的妹妹。
他是哥哥呢，要照顾关爱妹妹。
叶建斌一边回答妞妞的问题，一边还要照顾牛羊。等牛犊和小羊羔爬上半山腰，任由它们在坡上吃草，叶建斌才让两个孩子守着牛羊，自己则去了安置几个新来知青的茅草屋。
“是小叶来了！来来来，快进来。”
是林嫂子听见动静，特意出来等他的。
“早，林嫂。”
叶建斌点点头，跟着她进了屋。
原本残破的茅草屋换了屋顶，原本的稻草换成了山坡上的大茅草，厚厚的一层被整齐地扎在屋顶上，瞧着就分外结实。原本的竹篱笆也重新敷了层淤泥，该修补的地方都重新补过，除了大框架还一样，再找不出原本茅草屋的半点模样。
“不错，不错，这手艺就是在咱们叶家湾也找不出两个。这活儿是谁弄的？”
“??∧闱啤！
林嫂子一指屋后。被大家戏称“隔壁小王”的王师傅正快速整理着竹篾。被剖开分成两指宽度的楠竹蔑整齐排列着，其后用青篾来回编织，便成了一张张模样相同，大小相等的竹篱笆。
不过，这竹篱笆的承受力似乎比一般的竹篱笆强很多……
“小叶来了！”
隔壁小王朝他招手，见他走近忙压低声音问：“养殖场真能办起来？”
“这消息传得够快的啊，我还以为你们不清楚这事，还想着今天上来和你们说一声。”
隔壁小王瞪了他一眼：“别转移话题，这事究竟成不成，你说句准话。”
“我做事，难道你还不放心？”
叶建斌笑道。
“也对嗬。”
隔壁小王满意了，指着自己编好的竹篾：“养牛养羊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养好的。喏，这是我今早起来赶着做出来的，等房子盖好，就把这些竹篱笆固定好做羊圈。免得小羊容易生病。”
“王叔，你想得真周到！”
叶建斌由衷的夸赞。昨晚才确定下来，今早就把竹篱笆编好。这份心意委实难得。
“别拍我马屁，当心拍到马蹄子上。对了，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指不定我们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吃苦，怎么可能过上这么平静的日子。”
当初他们一行人被批1斗得不成1人样，被关押在一起又病又累，最主要是身心的折磨让人几乎崩溃。
后来，是叶建斌无意中发现了他们在受苦，不但及时送了饭菜给他们，还给他们吃了定心丸——他会想办法，让他们耐心等待。
大家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回音，都失望了。那段日子，低迷的气氛一直徘徊在众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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