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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米恩,斗米仇。
她可不想自己白养个孩子,还养个仇人出来。
“我、我可以帮您干活儿。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吃不了多少,就小半碗。我还不要工钱,您只要管饭就成。三婶儿,您就救救我吧。”
叶春燕越说越难过,作势要给她跪下。
于若曦赶忙拉住了她:“别跪。我也不兴这一套。这样,你回去问问你父母,你留在这边住可以,但是,必须把你分得的粮食拿过来。最少,也得拿一半过来。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
“明白了就回去吧。把粮食带来就行。”
“可、可是……”
叶春燕不敢回家,浑身都在颤抖着,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一旁的叶建斌拧着眉,欲言又止,倒底什么话都没说。
叶春燕没法子,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这孩子很难得没被养歪,不过,她回去恐怕也拿不到粮食,多半还会吃足苦头。”
“我知道。”
于若曦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她回去拿粮食?”
叶建斌还是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于若曦也不需要他明白。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才起身:“可以了,走。”
于若曦慢悠悠来到叶建国的屋外,果然,远远地就看到了不少人朝里探头探脑。
莫米愤恨的咒骂不断传来:“你个吃里扒外的臭丫头,居然敢偷粮食?看我不打死你……”
“我没有偷!我只是拿我自己那份,我只拿了一半。我没偷……”
“你还敢顶嘴?打死你!看你还偷……”
院子里叶春燕的哭嚎声不断传来。
莫米的咒骂声也没停过。
“怎么了,这是?”
于若曦凑到围观人群后,拍着一个熟悉的婶儿的肩膀问。
对方头也没回:“还能怎么,不就是叶家这大丫头偷拿家里的粮食,被她奶逮着了。她呀……嗬!场长,怎么是您呀。”
对方这时才察觉是她,一脸讪讪地笑着,慌忙往后退。
于若曦也不说话,反倒跨进了院门。
“咳咳!”
她重重咳嗽了两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你个杀千刀的东西还敢来?!”
莫米气呼呼地冲过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怂恿这死丫头,回来偷粮食?你狗胆包天啊!你不是很能吗?都和我儿子离婚了,怎么还死皮赖脸的不走?我呸!”
对方越气急败坏,于若曦反倒更乐了。
“你说得没错,确实是我让她回来拿口粮的。”
“大家都听见了吧,都听见了吧?这个女人她亲口承认了。哎哟喂,我老叶家倒底造了什么孽,才娶了你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
“没办法啊!叶春燕说,她奶和她爸把她赶出了家门。都求到她三叔面前。
她三叔总不能把自己侄女赶出去吧!
我这才开口,说,必须拿一半口粮过来,才能留她在三房住下。”
于若曦转头看向众人:“你们大家来评评理,我们做得倒底对不对?还是说,侄女都求到面前来了,我们就该直接把人赶出去?”
众人大笑。
随即便有人起哄:“对!场长你就该直接把人赶走,省得自己吃力不讨好。”
“场长,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被人拿捏得死死的。有些人就是为老不尊,你在意她干啥?”
“也就是自己兄弟,才想着照顾自己的侄女。换作外人,不定得咋样呢。”
“没办法,谁叫摊上那么个惯会胡搅蛮缠的搅家精呢!”
“……”
这句话,把莫米气炸了。
她冲出院子,朝对方恶狠狠地扑过去:“你说谁是胡搅蛮缠的搅家精?”
“谁站出来承认,就是谁。”
那位妇人看着胖胖的,身段却很灵和,闪开的同时还不忘挖苦莫米:“你如果不是搅家精,怎么会搅得一个好好的家都散了。你告诉我你不是搅家精是什么?”
“我、我撕烂你的嘴……”
莫米气得扑上去,偏生对方一闪又躲开了。她收势不及,猛一扑,就扑到了路旁的水田里。
这个季节水田里的水很少,满是淤泥。
她当即一个倒栽葱一头扎进淤泥里,几乎整颗脑袋都陷进了淤泥里。
又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于若曦非常夸张地大叫一声:“哎呀!妈,怎么栽进水里了?快,快把人救上来!”
说着话,还亲自伸手去救人。
可不知道怎么的,脚下一打滑,就一脚踩到了莫米扑腾地手背上,疼得莫米浑身一痉挛。想骂人,又呛了好几口泥浆。
好在莫小兰心疼自己的姑妈,慌忙去救人。
旁边围观的路人也赶忙搭把手。
等好不容易把莫米救起,对方整个脑袋都是泥泞,浑身哆哆嗦嗦,指着于若曦什么都说不出来。
“妈,您这一身泥的,可得赶紧去洗一洗。否则,和大哥一样感冒了,可不得了。”
于若曦好心的建议着。
“咳咳咳……呸!呸,于若曦,你……给我等着!”
莫米丢下狠话,也顾不得骂人,慌忙进屋洗漱了。
躲在屋里的叶建国出来了。
他的感冒明显没好,走一步,咳三咳。
盯着于若曦,眼里又惧怕,也有浓厚如实质的恨意。
“大哥,你家叶春燕的事,你刚才应该也听到了。
我家孩子还小,我眼下也忙,家里没人照看孩子,也没人做饭。
我把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春燕去了我家,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另外,生产队发了多少口粮,你就得给我多少。少一斤都不行。怎么样,你表个态!”
“想让我给粮食?我呸!你想得倒美!”
叶建国一脸狰狞。
“我告诉你,就是一斤粮食我都不会给。这死丫头爱去哪去哪,我就当没生养过这个女儿。”
于若曦眯起眼,慢悠悠地追问:“这话可是大哥亲口说的?当真一斤粮食都不给?”
“怎么,我那不成器的女儿还入了你的眼?”
叶建国很警觉,他总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在算计着什么。可倒底在算计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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