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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你打得过他？”
于若曦被他逗乐了。
不过弟弟有这份心，已经让她很高兴，“若谦，你长大了……”
确实长大了。
这样的他，神采飞扬，精神奕奕，和上辈子她最后一次见他时一脸颓废沉寂的样子，没有一点相似。
“我的外甥都大了，能不长大嘛。”
于若谦嘿嘿地笑，末了，又抓抓头皮有些难为情地开口：“姐，初二那天，你能早些过来吗？我、我想带个朋友回来。”
朋友？
“男的女的？”
“女孩子……”
于若谦脸上有可疑的暗红。
这是，红鸾星动了？
“放心，我保准一早就到！”
自己弟弟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她能不帮忙参考参考吗？
“谢谢姐！姐，你对我真好。”
“现在知道姐对你好了？那你以后记得孝顺爸妈，可千万别做出那种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的事情来，伤了父母的心。”
“我保证不会。”
于若谦高兴得很，也不肯再坐，起身就要走：“天晚了，我先家去了。”
“行。你等等，再拿些鸡蛋回去。省得我初二那天不好拿。”
“你们自己留着吃……”
“养殖场里有，我不缺鸡蛋吃。”
于若曦强行把鸡蛋塞给他，这才送他出了灶房。
叶建斌已经贴好了对联，正忙着收拾东西。
“叶建斌，你这手毛笔字倒是不错嘛。介不介意给我家也写几副对联啊？”
他故意刁难叶建斌。
叶建斌也不嘘他，当即应下，重新拿起毛笔，就写了好几份对联。
得了对联，于若谦也非常满意。
慢慢把上面的墨迹吹干，这才仔细卷起准备离开。
“等等，我送送你。”
叶建斌主动提议，于若谦只愣了一下，就点头应下了。
叶建斌去了趟灶房，出来时，递给于若谦：“这是我孝敬岳父岳母的，放麻袋里藏好。走吧，我送你出去。”
“姐，我走了。”
这哪里是要送，叶建斌几乎是半挟持着于若谦离开的。
于若曦心里七上八下。
这两个人，不会打起来吧？
她不由出了院子，站在高处看着二人慢慢走远。
两人一边走，一边似乎在说着什么。走到一条田埂上，二人似乎起了争执。
于若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唯恐二人打起来。
好在两人并没有动手。
等二人分开，于若谦骑上自行车离开了。而叶建斌则慢慢转了回来。
她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你和我弟弟说什么了？”
“就随口问了几句，没说什么。”
叶建斌无意解释，拿话搪塞她呢。
于若曦气，“我之前看得很清楚，你和若谦起了争执……”
“若曦，如果我和若谦闹翻打起来了，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这不就是“你妈和我两人同时掉进了河里，先救谁？”这话的另一个版本吗？
“我帮理。”
谁有理他就帮谁。
一句话，就让叶建斌那张乌云密布的脸，瞬间如阳光明媚。
我帮你！
这话听着就让人热血澎湃。
“走，咱们吃年夜饭，吃完了放鞭炮去！”
“粑粑，我不要放鞭炮，我想要漂漂亮亮地灯笼，还有风车。漂亮亮的风车，三丫她都有。”妞妞连比带划，问叶建斌要新年玩具。
三丫是大院子里边刘家小辈的三女，比妞妞略大些。
“行呀，先进屋，屋里暖和。爸给你做灯笼，还有风车！”
叶建斌高兴地举起妞妞，大笑着答应了她。
看着笑得很开怀的小石头，于若曦下意识拧眉。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被她忽略了。
可倒底是什么事呢？
仔细想一想，又想不起来。
见三人都进了屋，她只得撇去心头的怪异感，跟着进了屋。
这边叶建斌拿出竹篾，开始给两个孩子做灯笼。
农家就是这点好，竹篾都是现成的，之前砍伐了多的就放着。眼下取出来做灯笼，阴干程度正好。
锅里该做的菜都做得差不多了，就是那条鲤鱼还没有下锅。
过年的鲤鱼做法讲究，趁着那边父子三人忙活，她把鲤鱼去鳃去鳞去内脏，打斜花刀放姜，葱，盐，料酒，花椒等入味，之后挂糊下锅油炸两遍，至两面金黄外酥内嫩起锅捞出装盘。
之后，淋上自己喜欢吃的酱汁，这道过年的上贡鲤鱼就做好了。
等她把鱼起锅，再捞起锅里的肉，该切片的切片，该码盘的码盘，之后，摆上碗筷，先供奉给祖宗。
点香请祖宗，再磕头，嘴里还要念念有词，说些吉祥话，讨喜的话，祈求祖先保佑来年家人身体安康，生活改善，一年更比一年好。
之后，等香燃过半，这边再恭恭敬敬送去诸位祖宗。
这时才是大家吃年夜饭的时候。
供奉了祖宗的饭菜，不能一次吃完。当地习俗是这些肉，还必须吃到元宵之后。
尤其是中间这盘鱼肉，每顿饭都要把它放进蒸热，再端上桌摆在正中间。却不能真的下筷子。这道鱼，得等元宵节之后再吃。
好在眼下天气冷，加上这道鱼和肉菜反复地蒸，其实味道说不上好，放久些也不容易坏。
牛头叶建斌和于若曦都没动。
这道菜，得明天祭祖的时候贡奉呢。
即便如此，今晚这道菜也让两个孩子过足了嘴瘾。
“若曦，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块肉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尝尝。”
“好，你也尝尝。”
老实说，菜太多了也不是好事，比如现在，吃那道菜好呢？
举着筷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肚子好饱可是还想吃……
两个孩子惦记着灯笼和鞭炮，潦草地吃着饭，两兄妹就手拉着手，急匆匆跑走了。
而这时，天都还没黑呢！
虽然天还没黑，可登门拜年的小屁孩们却成群结队的来叶家了。
过新年，拜年拜年，给压岁钱。
有孩子来给于若曦拜年，于若曦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稀奇事，当即欢喜得很，还拿出散钞发给孩子们。
这钱是真的散，一分的，两分的多，五分的都给得少。
也不是于若曦舍不得，而是眼下普通大男人下地劳作一天，满工分才两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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