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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若谦今天请了假在家。
原本居住在小屋里的吴师傅二人眼下也从屋子里搬了出去，当然，二老并非自己搬走的，而是弟媳郑敏娟父母的功劳。
他们出面额外替二人找了个住处，那里距离医院很近。
二老自然没继续留下的由头，只能搬走。
不过，房子原本的格局并没有进行太大的改动，只是在原本于若谦住的小屋朝客厅这边开了一道小门进出。
于若曦也是后来才知道，一直以来，郑敏娟都住里屋，原本吴师傅居住的屋子里。而于若谦则依然住在他自己的小屋里。
可惜，这件事于若谦一直不说，把家里人瞒得死死地。
于若曦一家人过来时，除了忙着准备饭菜的于若谦，再看不到一个人。
“姐？你怎么早就过来了。呀，这么大一条鱼，今天中午有鱼吃了！”于若谦很高兴，赶忙招呼一家人进屋里坐。
“弟媳呢？”
“姐，你坐一会儿，她抱孩子出去逛逛。孩子年纪小，不抱着出门就哭闹，吵得左邻右舍都没办法休息。”
于若谦这话说得有些躲闪。
看样子，他又瞒着她什么事。
她和叶建斌交换了一下眼色，才各自落座。
“舅舅，舅舅，中午吃的鱼摆摆你能不能别放那么多辣椒？太辣了，妞妞就吃不了啦！你不放多多的辣椒，妞妞就能吃了。”
小嘴儿巴巴的妞妞半点不认生，说起话来一本正经地，让于若谦难得笑出了声。
“行，咱们不放辣椒。妞妞，你说让你麻麻来煮鱼好不好啊？”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怎么不好？”
“反正、反正就是不好。麻麻肚子里有弟弟妹妹了，不能做饭。在家里，粑粑都不让麻麻做饭饭的……”
妞妞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她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不妨碍她把看到的说给旁人听。
于若谦确实被撑到了。
被狗粮撑的。
说说笑笑，时间在飞逝。
于若谦的几个工友也过来替他庆生，他们一来，场面顿时热闹了。
不多时，于兴海和赵雯雯也到了。
他们是从于家村赶来的，一路颠簸。
于若谦的宿舍里什么都没有，比于若曦摆放在外面装样子的家里的东西还要少。
好在今天于若曦带了肉和鱼来，也不至于让场面太难看。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饭菜都上了桌，可身为女主人的郑敏娟迟迟没有回来。
不仅如此，女方也没有任何人登门。
虽说只是平常生日，大家聚一聚，可眼下小夫妻俩才结婚不到两年，女方就这般漠视，终究让于兴海二人心中横了一根刺。
眼看确实不能再等，下午工友们还得上班，于若谦才招呼大家落座。
“大家都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千万不要客气！”
大家都是人精，纷纷佯装没有丝毫察觉。
“我早就闻着肉香了！今天中午可得吃个痛快！”
“行，大家敞开了肚皮吃！”
“若谦，你也赶紧来！”
“来了来了，马上。”
于若谦把最后一道汤上桌，也解下围裙坐下来吃饭。
这一顿饭，尽管大家都有志一同活跃气氛，可少了一个关键人物，气氛总是感觉有点尴尬。
于若曦明白，于若谦二人肯定出问题了。
饭后，几个工友推说还有事离开了。
等人一走，于兴海脸上的笑容渐渐垮了下来：“若谦，你过来。”
“爸。”
于若谦不疑有他，赶忙走近。
“跪下！”
他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吓了于若谦一大跳，又猛地跪倒在地，让于若曦都替他疼。
“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儿媳妇的事？”
“爸！”
于若谦很是伤感，垂头丧气，“您自己的儿子您还不知？我是那种人吗？！”
于兴海是又气又急，又心痛：
“活该！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和我保证的？现在闹成这样，你还要瞒着谁？！”
他们不是聋子，瞎子，傻子，听得到，看得到，更感受得到。
一句话，终于击退了于若谦的心理防线。
他一声高喊：“爸！——”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在一念之间。
郑敏娟傍晚才回来。
而这时，太阳都下了山。
屋子里静悄悄地，房门虚掩。
郑敏娟推开门，猝不及防对上隐藏在暗处的于若谦，被吓了一大跳。
“要死啊！既然在家干嘛不说话？”
她把已经睡着了的孩子放下，又小心翼翼的盖上了被子。这才回了头，又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她身边的于若谦惊到了。
“你干嘛啊？离我这么近，你恶心不恶心？饭呢，都几点还不做饭？”
郑敏娟还在发怒。
可于若谦一改平时的贤惠和乐观，没过来哄她，更没有帮她做饭，反而直勾勾盯着她。
“位，你聋了吗？你……”
“郑敏娟！”
她的话没说完，于若谦就喊出了她的全名。
“干嘛？比谁的嗓门大还是咋地？”
“离婚。”
“啥？”
郑敏娟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耳背，老是出现幻听幻视的情况。
“我说，我要和你离婚。我们离婚！”
最后四个字，于若谦咆哮着。
发泄出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压在心底的憋屈。
“呵！——”
郑敏娟吓了一大跳。不过最初的惊讶过后，她反倒平静下来：“要死啊！要离你就去离呗。反正我不离婚。”
“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凭什么不离婚？”
“我就不离。不信？你可以去试试，看看你能不能离。”
郑敏娟得意得很：“不怕告诉你，我在民政局那边有人。没有我点头，这婚，任凭你怎么蹦?你就离不了。”
她越是得意洋洋，于若谦的脸色就越难看。
在要不要开口之间，一下午他都在摇摆，就怕自己提出离婚的话会伤害到她。
没想到，直到他把话说出来，他才觉得自己这一两年的日子多少可笑。
还可悲……
那个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人，心里从来不曾有他！
他以为，他能一直一直单方面爱她。
可就在刚才他才知道，他做不到！
爱一个人太难。
爱一个爱着别人的女人，更难。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无所不用其极的作践自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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