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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日过了酉时了,却还不见杨征回来。
项灵儿有些担忧,就站在院门口张望。
不一会儿看到小柱子和他爹何大叔气喘吁吁的朝这边跑过来。
“何大叔,有什么事吗?”
“哎呀,杨家媳妇我问你,杨兄弟今日上山没有,现在回来没有?”何大叔叉着腰喘着粗气问道。
“今儿一早就去了,眼下应该就快要回来了。”灵儿心下有些疑惑,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
“糟了,糟了!”何大叔听了一拍手跺着脚说道。
“怎么了?”灵儿闻言顿时心就慌了。
“姐姐,我和爹爹刚刚从青田镇上回来,听镇上传言之前镇子附近的山上有猛虎出来作恶,咬死了附近村里的好几个人。昨日县里派了人下来,找了附近好多猎户上山围捕,谁知那老虎好厉害,竟然逃了出来。”小柱子说道。
何大叔接着说道:“听说是往我们这边的山里逃窜过来的,今日里镇里来人说让附近的村民最近都不要上山了。可是这哪还来得及啊,这里山脉连着山脉的,也不知老虎去了那座山上。这一大早附近打柴的采药的打猎的又不知情都上山去了,要是运气不济遇上了那吃人猛虎可怎么好。”
“啊……”
项灵儿听了心下大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姐姐,我们刚从镇上听说,说是有几个采药的在附近玉山上看到一具男子的尸体。看样子是个猎户打扮,就猜测应该是附近村子的猎户,可是不知道是谁,现在正让各村的里正去镇上认人呢,万里正已经去镇上了。我和爹爹有些担心杨大哥,所以才赶来看看杨大哥回来没有。”
听完此话,项灵儿便觉大脑一片空白,胸口气血翻涌,人也险些站不稳了。
小柱子忙上前扶住她,然后安慰道:“姐姐,我们先不着急,再等等吧,说不定杨大哥是有旁的事被耽误了。”
“对对对,也怪我太心急了没说清楚,咱们这山多猎户也多,那人也不一定就是咱杨兄弟,咱们再等等。要是……要是万一有个什么的,等里正从镇上回来就能知道了。”
何大叔是个粗人,笨口拙舌的也不知怎么劝解才好,自己是个外男也不便多留,就让小柱子在这里陪着项灵儿,他自己离开院子去里正家等消息去了。
项灵儿心里惦记着杨征的安危,心里急得像油煎似的,此刻什么也吃不下,只能在院门口焦急的张望着。
小柱子很懂事,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心里也盼着杨大哥早些平安回来。
直到戌时三刻左右,伴随几声犬吠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小路的那头出现,并疾步向这边走来。
“杨大哥!”小柱子快跑上前,高兴的喊道。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杨征伸手摸了摸小柱子的头问道。
“杨大哥,最近山里有老虎,我和爹爹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怎么才回来?今天山里有人被老虎吃了,你又这么晚没回来,灵儿姐姐都担心死了。”小柱子抬头对着杨征皱眉说道。
杨征这才看到院门口那道倩影正倚门朝这里看。
“行,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家去吧,和你爹说我没事,等明日你再过来玩。”
“嗯。”小柱子点点头,小跑着朝村内去了。
今日月亮大,照的路面也亮堂,他一人回家倒也不害怕。
杨征见他走远便转身加快脚步朝小院走去。
“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吧。”杨征看着灵儿那张焦急的小脸有些愧疚的说道。
项灵儿闻言,瞬间绷不住了,猛地上前一把抱住杨征,眼泪刷刷的从眼眶中流出,一边哭一边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呀!”
杨征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抱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她自半月前到了这家里,对他一直是又怕又敬,每天客客气气的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言行间也是一丝一毫都不敢逾矩的。
现在她却这样毫无顾虑的抱着他,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和自己哭闹,他一时间反而有些不习惯。但心里却又有些欣喜,至少他觉得,这个怯生生的姑娘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怕自己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杨征柔声说道。
“呜呜……”
此刻的项灵儿像是委屈极了,眼泪止不住般,哭了好久也不肯停歇。
杨征见状也不敢乱动,只能这样站在原地,直到她哭声越来越小,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你还……还哭吗?”
“啊?”项灵儿泪眼婆娑的抬眼,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形,赶忙忙松开那双围在杨征腰上的手。
破虏在一旁摇着尾巴围着两人转了好几个圈圈后,又去了枇杷树底下卧着了。
“有吃的吗?我都饿了。”
杨征见她面的尴尬的松了手,于是笑着开口打岔。
“嗯。”
项灵儿闻言立马擦了眼泪和杨征一起向屋内走去。
刚进屋内,借着烛台上的烛火,项灵儿立马看到了杨征背后衣服上有几道血痕。
“你的背上是怎么回事?”项灵儿问道。
“哦,不小心被老虎抓了一爪子,不碍事的,你帮我上点药几天就好了。”
他像是没事人一样,说完就走到那口大箱子那里,从里面拿出一瓶黑色的药瓶交给项灵儿,自己动手将身上的外衣脱下,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后背。
项灵儿看着那几道又长又深的带血伤口,吓得捂住了嘴,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了。
“别怕,把里面的药粉撒上去。”杨征柔声说道。
项灵儿闻言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药粉均匀的洒在伤口处,又找了干净的白纱布将伤口处包扎好。
“你……你真的遇上老虎了?听说那老虎吃了好些人,今天山里那个被老虎咬死的人是谁?你又是怎么脱身的呀?”项灵儿颤着声音问道。
杨征坐回餐桌,拿起一块蚕豆饼边吃边说道:“我上午在玉山上一处山坳里听到有人的呼救声,还伴随着几声虎啸。可是等我赶到那里也为时已晚,那人已经遇难了,看装扮像是附近的哪位猎户。”
“那然后呢,你又怎么会被老虎给伤了。”
“我见那虎伤了人命,就去追踪它的行迹。后来在另一座山的山腰处发现了它,我用弓箭射中它的眼睛,可是那虎着实厉害,竟然忍痛反扑过来来,所以我只能被迫与它正面交手,躲闪时不慎被它抓伤了后背。”
“那再然后呢?”项灵儿又追问道。
“后来我找准时机将它的另一只眼也射中了,它没有眼睛不能视物,自然就不能再伤到我。我知道这几日县里派人来抓捕这只恶虎,所以就去镇上将此事告知那几位差人。原本想告知此事后便回来了,谁知他们一定要让我带路,我没法推脱只能带他们去。所以才回来晚了,耽误了这些时辰倒是白白让你担心了这么久。”
听他云淡风轻的诉说着白天发生的一切,项灵儿却听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没想到他这样大胆,那老虎吃了十多人,县里几个差役十几个猎户都拿不住让它跑了,他倒是还敢一人去追捕。
项灵儿也知道他是怕那恶虎再逃脱去伤了附近其他人的性命,他是好意,项灵儿也不能说他什么。
“那以后……以后你上山要小心些。”项灵儿嗫嚅着开口道。
“好!”
杨征看着她面露忧色很是心疼,忙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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