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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祖孙三代齐聚书房，梁老将军慈祥地看着自家孙女，脸上带着和蔼的笑。
“念念，在宫里玩儿地怎么样？吃得好不好？歌舞好不好看？”
她还没回答，梁父梁将军倒是先插了嘴。
“父亲，有大事要商量……”
“你闭嘴，让念念说！”
被老爹训斥了，梁将军暗里瞪了一念一眼，还握紧拳头做了个威胁的动作，却没反驳一声。
“祖父，您看陛下这几个皇子，哪一个最有资格继承皇位？”
没想到一念会问这个问题，梁老将军抚了两下花白的胡子，饱经沧桑的脸上有一些惆怅。
“梁家不参与夺嫡，陛下选哪位，梁家就支持哪位。”
“祖父这么想当然无可厚非，可，若陛下没有选择的机会呢？那我们梁家，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
梁老将军动作一顿。
“你是说，二皇子有篡位的打算？！”
现在皇帝身子还算康健，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很长的时间活下去，二皇子谋逆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祖父，今日宴会上，二皇子当着众臣的面却对李小姐的诗大加赞赏，他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今日之后，朝里那些人精应该也会准备站队，若我们梁家不动，等新皇登基，梁家势必会被排挤。”
对于一念的话，梁老将军却觉得事情不会糟糕到那种程度。
“念念，纯臣难当，但梁家必须是纯臣。”
梁父手里掌握着将近二十万大军的军权，若是现在就表现出倾向，估计等不到新皇，皇帝就会把他们灭了。
“这我当然知道，明面上我们不能做，难道私底下也不做吗？”
“祖父，我的身份是个大隐患，迟早有暴露的可能。若是没有新皇看重，我，还有梁家，倾巢之势就在眼前！”
一念也没有夸张，按照剧情的话，梁家什么都不做的下场就是这样。
梁父脸色严肃起来，眼神里带着担忧。
他就一念这么一个女儿，那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受到一点点威胁。
“父亲，念念说得对，现在靠着梁家的权势和皇帝的信赖，我们还有能力保护她，可等到皇帝一换，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一念悄悄补了一句。
“陛下对我们家，也是忌惮的吧。若非如此，父亲递上去的折子也不会被搁置那么久……”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梁老将军看向一念。
“好，那你说说，你想选哪位皇子？”
总算是说服了一大半，一念心里松了一口气。
“祖父，您看五皇子如何？”
“五皇子？！”
皇宫里一座冷清的宫殿里，借着煤油灯看书的少年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眉头皱起，扯过床上的单薄被子，披在自己的身上，继续看着手里的《孙子兵法》。
说是一本书，其实不过是几十张纸用针线缝好的小册子而已。
上面的字迹清俊而有风骨，这是他一个字一个字默出来的。
“殿下，夜深了，您要不还是先休息吧？”
小太监担心得看着瘦削的男子，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可怜他们五皇子，明明也是陛下的孩子，却被塞到这种地方来。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简直比贵人身边的奴才都不如！
“我看完这两页就睡，小李子，你不用管我，先退下吧。”
小李子看他头也没抬，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叹口气，默默退了下去。
站在宫殿的高台上，遥遥能望见宴会的灯光在浮现着。
那光似乎是离他们很远很远，连带着就连人声喧哗也听不清楚，入耳的只有秋蝉凄厉的叫声。
一阵夜风吹过来，小李子抖了抖身子，露出来的脖子起了鸡皮疙瘩。
天慢慢就凉下来了，也不知道今年内务府还会不会克扣他们的炭了。
听赵妈她们说，今年的冬天会很冷，夜里大概会很难熬吧？
梁家。
“五皇子？燕朔渊？念念，宫里学堂的夫子和我有点交情，他偶尔提到五皇子都是无奈，差点要说他是榆木疙瘩了！”
“这么一个人，你觉得他有资格争夺皇位？”
别说梁老将军不理解，就连梁将军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祖父，若他是韬光养晦，那是再好不过。就算他真的烂泥扶不上墙，那对我们也不是什么损失。我只要他是我们扶上去的，至于其他，我并不关心。”
梁老将军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合着，他孙女是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心里觉得，这未免太大胆了一些，甚至是已经到了大逆不道的地步。
可看着女孩眼里坚毅的神色，梁老将军有一个荒谬的想法——这或许，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好，你去做吧。”
叹了一口气，梁老将军看向她，目光里面带着慈祥和说不出来的沧桑感。
“念念，你要记住，你的身后永远是有我们的。梁家，始终和你同在。”
一种涌动上来的温暖情感袭上心头，一念的眼睛有些温热的感觉，泪光在缓慢浮现，最后消失无踪。
“您放心，我不会做任何错误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梁夫人给一念整理了一下领子，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柔和笑意，却又有着掩饰不去的愧疚。
“我们念念都长那么大了啊……”
一晃十几年时间就那么过去了，一念身份的秘密，也瞒了那么久。
她的女儿，本应该是被细心呵护的，却从三岁起就开始学武，以后更是面临上战场的命运。
梁夫人每次一想起来，心里十分难受。
“娘，您多笑笑嘛。我最喜欢看您笑了，您一笑，我就会开心一整天呢。”
噗嗤一笑，梁夫人摇了摇头。
“你呀你，就会对我油嘴滑舌。”
她接过奶娘递过来的饭盒，交给了一念的小厮。
“我给你做的流沙包，你带到学堂去吃。念念，那里都是王孙公子，轻易不要惹事。不过，他们要是不长眼，你也不用姑息。”
“好好，我都记住了，您都说了多少遍了？”
“你这孩子，嫌我唠叨了是吧？”
一念快步上马，对着她招招手，脸上笑容绚烂到极点。
“娘，我可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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