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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阿念，你稍微轻一点行不行？啊——嘶——”
完美地收尾，一念双臂交叠胸前，挑眉斜着他被包成粽子的手臂。
“这下可好，手臂现在成了这幅样子，看起来这几天是练不了武了。”
“那怎么办？要是落了下来，这段时间的努力不是就白费了吗？”
看他很是懊悔，一念凑了上来，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拳的距离，燕朔渊甚至都可以数得清一念的睫毛。
“殿下倒是上进不少。”
别过脸，燕朔渊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生怕被发现什么端倪，然后被她嘲笑。
“那是自然。”
“手臂动不了，不是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动么。殿下放心，我是不会放松对殿下的要求的。”
燕朔渊一时间有些无语，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
每日的剑击训练就换成了扎马步，虽然只有一个时辰，却也是让燕朔渊感到十分难熬。
一晃十天时间过去，他们也到了边关。
和京都的繁华不一样，这里的每一处都有一种古朴的萧条。
干燥的风吹在脸上，荡起耳边的碎发，发尾在皮肤上划过，痒痒的。
一念将发丝都勾在耳朵后面，凝神注视着周围缓步走过的路人。
他们一个个都是面如菜色，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油污或是尘土在衣服上顽固地停留，分不清楚原本的颜色。
路过的人不少，有些还是拖儿带女，互相搀扶。
但不管是谁，却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默契，并不开口说一句话。
沉默笼罩着边关的这条乡道，如同一头俯视人间的猛兽。
将视线缓缓收回来，一念放下了车窗的布帘，看向燕朔渊的眼神里没什么波澜。
“殿下都看到了，相比于京都，这里的百姓过得实在是凄惨了一些。”
燕朔渊点点头，沉默不语。
一种激荡的情绪在他心里蔓延冲撞，却又因为找不到发泄出来的地方，无端变成一种焦灼。
他能做些什么呢？
“等到入了冬，殿下看到的惨像还会更多。到那个时候，或许就见怪不怪了。”
西戎人以放牧为生，入冬后草木凋零，牛羊的数量也急剧减少。
生存的威胁加上掠夺的天性，这就使得边关这些年来一直受到持续不断的袭击，百姓苦不堪言。
而随着西戎王野心的不断膨胀，小规模的战斗愈演愈烈，已经有了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这也是皇帝这次能那么轻易松口的最重要的原因。
梁家，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
将这些弯弯绕绕讲给他听，燕朔渊的表情变得凝重很多，他抓着一念的手，半天不肯放开。
“你要上前线。”
燕朔渊笃定的语气倒是让一念诧异了一下，她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我是梁家人，理应如此。”这也是原主的希望。
两个人对视良久，燕朔渊最后无奈偏过头，叹了一口气。
“你如果有了危险，阿念，我……”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她死，他也不会活。
“我在殿下的心里原来已经那么重要了吗？”歪着脑袋对他眨眨眼睛，一念笑容狡黠。
脖子一下子从头红到尾，就连耳朵也被那一抹绯红晕染，宣告他此时的无所适从。
“你想多了！”
“哦——”了然的眼神里带着调侃，显然是看穿了他欲盖弥彰的行为。
燕朔渊：“……”
安顿好之后，一念跟着梁父到军营里去，顺便把燕朔渊也带了过去。
军营中的将士大都和梁父交情甚笃，对燕朔渊的到来虽然有一些忌惮，但看在梁父的面子上，倒也没说什么。
寒暄几句，燕朔渊被带到了主位旁，和一念隔着两个位置。
随着接风宴的开始，众人原本绷紧的心思逐渐放松，几杯酒下肚后，场面也变得越发热烈起来。
瞄了一眼抱着酒壶激情发言的几位将军，燕朔渊低头夹菜，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悄悄看向一念的方向，却发现她早就已经自来熟地和他们聊了起来，有几个大胡子的中年男子还对她连连点头，看起来是聊的不错。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念悄悄挪到燕朔渊的身边，把他拉了出去。
“中途离开，没关系么？”
看他一向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茫然的神色，像是个乖孩子一般，一念揉了揉他的头发。
“殿下放心，没人会注意的。”
等走到了漆黑寂静的地方，一念的脚步放缓，最后停在高坡上。
她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扯扯燕朔渊的袖子，把他也拉到了地上。
身下的草皮细软，坐上去很是舒服。从这里看向四周，只有微弱的火光闪烁，其余都是蔓延的黑暗。
“今晚的星星可真亮，殿下觉得呢？”
抬头看了眼繁星璀璨的天空，燕朔渊点点头。
星辰罗列的穹顶笼罩着他们，把他们两个人罩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仿佛再也不必考虑别的什么。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声音紧张。
“呵，殿下说呢？”
衣服摩挲的声音在虫鸣声里几乎听不到什么，也绝不会引起巡逻士兵的注意。
一念半边身子压在他的胸膛上，还恶劣地挪了挪，让自己的嘴唇触碰他的脖颈。
一片漆黑中，她的眉目看不清楚，但燕朔渊觉得她现在一定是在笑。
就像只得逞的狐狸一样。
“你下来……”
命令的话还在嗓子眼里，她的头低了下来，柔软的唇肉在耳垂处不断碾磨，温热的呼吸声喷洒在耳畔。
燕朔渊的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
“阿念，这里……不太合适……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毫不掩饰的笑声响起，一念从他身上爬起来，正面朝上看着星空。
“殿下刚才可怜兮兮的语气真的是……真的是惹人怜惜呢。我要是再继续下去，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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