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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房里的三个女人精神紧绷。
“妈，他回来了。”夏小雪慌的手足无措，忍不住往大炕的一角缩去。
沈青青从窗户看到沈翊进来，挣扎着要下地，她咬牙说道：“我去把他赶出去耍，他出去耍，好几天就不会回来。”
李素琴从炕边抄起烧火棍儿：“如果他敢胡来，我就把他打死，他是我生的，我把他打死——”
哐！
房门被猛地推开。
屋里的声音一下就安静了。
这门太破了吧？
自己随手一推，这么大的声音？
回头有空修一下。
沈翊心想着，朝厨房走去：“小雪，红烧肉你会做吧？我买了一块肉，你做甜一点！”
夏小雪惊恐的望着李素琴：“啥？啥——妈，家里没糖！”
她心里疑惑。
沈翊真的买回来肉了？
从来只见沈翊抢家里的东西出去。
肯定是个借口，想把她骗出去。
夏小雪不由抱紧了自己的膝盖，眼里早就蓄满了泪水。
李素琴清理了一下嗓子：“家里没有糖了，我叫小雪去借——”
她听的沈翊在厨房乱翻的声音，不由握紧烧火棍。
“我把他打死，我去认罪，一命抵一命！”
等她出去。
沈翊从冷锅里找到了半个玉米贴饼子，正在啃，他抬眼看到李素琴：“啊——妈，我买了肉，你全部炖上，炖萝卜炖土豆大白菜都行，不要舍不得，全炖上，给我姐跟小雪补补。”
原主的母亲，现在是他母亲了。
从小没叫过“妈妈”这个词语，第一次叫，他居然张口就叫了出来，像是叫过千百万次一样的自然。
炖肉？李素琴看到灶台上丢着一块肉，心想沈翊什么时候添了偷鸡摸狗的毛病。与其以后丢人，还不如现在打死算了：“你买的全是瘦肉，瘦肉炖上不如肥肉好吃。”
“下次我买肥一点儿的，今天我就不在家吃了，我得去酒厂打卡。”沈翊把划拉嗓子的剩玉米贴饼子几口吃完。
“打卡？什么打卡？”李素琴觉得今天有些跟不上沈翊的思维，难道被打了一次，自己这儿子还能改性不成？
“就是去酒厂上班！”沈翊从暖水瓶里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东三省的冬天，破暖壶不保温，里面的水有点呲牙。
李素琴古怪的望着沈翊：“你今天怎么想起去上班？”说完，她无比后悔自己嘴快，怎么问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问题。
这混小子去上班，不就是不在家了吗？
沈翊撮了一下牙花子，凉水叫他的牙没了感觉：“我自有打算。你就别管了。就两斤肉，全部炖上。”
说完，沈翊就走了。
李素琴盯着沈翊离开的背影，纳闷：“这小子，咋感觉不认识他似得？”
“娘，沈翊就这么走了？”沈青青下地，夏小雪赶紧扶着她。
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门。
沈翊不在。
只有李素琴在盯着灶台上的那一刀肉：“走了！他真的买了一块肉回来！”随后她肯定的说：“这脑壳肯定是坏了，不过年不过节的，一下炖两斤肉，败家子。”
沈青青不由惊异的盯着灶台。
真的有块肉。
她想起，沈翊说叫她养好了再骂他。
“他说炖上，就炖上，万一回来发疯可咋整？”
夏小雪也盯着那块肉，许久没有荤腥，她的眼睛也有些发直，相比解馋，她更发憷沈翊回来发疯：“要不、要不我去我娘家借点糖回来，给他做成红烧肉？”
三个女人对着一块肉，发起了忧愁。不过年不过节的，肉是大家都舍不得吃的。
之前沈翊把一家人弄的人仰马翻，家里好久没有吃过像样的饭了。
不管是铁锅炖菜，还是红烧肉。
想到，嘴里就不禁流口水，
末了李素琴从贴身的衣兜里摸出手帕：“小雪从菜窖里拿些土豆上来，再拿棵酸大白菜，你把肉炖上我去买点粉条子。吃，为什么不吃，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又发疯，先吃了再说。”
“那我活点面，贴点大饼子。”沈青青挽起袖子，拿了一个盆，挖了些玉米面……
沈翊吃了半个玉米饼，肚子里还是有些空的，他摸摸肚子，有些后悔没在家吃了热饭出来：“现在这都是我的家人，我矜持什么呢？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哎！”
“沈翊，你今天把我吓坏了，你知道不？”于成为站在巷子口，看到沈翊走出家门，赶紧贴过来。
“哥威武不？”于成为是原主的发小，沈翊朝他呲牙一乐：“有男人气概不？”
于成为歪着脑袋上下打量沈翊：“你脑子坏了？你得罪了曹军，你知道有什么后果不？”
“能有什么后果？”
沈翊满不在意的道：“我不就是贪玩，混蛋了一点，那小子作恶累累，他连见我都不敢抬眼见，你不去上班，搁这儿堵着我，就为了说这个？”
“我不是担心你吗？你现在这样子，多磕碜，你不知道？”于成为看着沈翊顶着血糊糊的一张脸，总觉得沈翊跟过去有哪里不一样了。
“别胡打岔，你怎么不去上班？难道就这么混下去？”沈翊看不上跟原主一样是混子的于成为，这小子是原主的发小，对原主是头一份的仗义。
不然也不会顶着得罪曹军，去给沈翊家报信。
为此沈翊说的话，是发自肺腑的。
他要带着于成为走正道，不叫他混下去。
“就那掏粪工，叫我去，我还不稀罕干呢，冬天还好，夏天一身臭烘烘的，吃饭都感觉碗里是猪粪味儿。”于成为一脸嫌弃。
掏粪工啊！
沈翊脸色一肃，用力拍着于成为的肩膀：“你这样想，觉悟就太低了，你要想，你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你是发展一枝花，哪里能开往哪里插。鲜花都是插在牛粪上的，庄稼没有肥料，能长好吗？”
于成为被沈翊说的一愣一愣的，之前沈翊不是这么说的啊！
他爹都说了掏粪工是光荣的工作。只有沈翊嫌弃他太臭，叫他离他远点。
“你原来不是这么说的，喂——”
“原来我是考验你呢，你咋这么傻？立场一点儿也不坚定。”
沈翊的嘴角微抽，之前那个原主就是个废物，可他不是原主：“行了，你先好好上班，等我需要你这块砖的时候，你再来找我。”
沈翊丢下于成为，朝着酒厂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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