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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子里的“名人”之一。
顾老蔫其实也就是想刁难一下这小子，叫他知难而退。
免得等会儿看到自己卖参收钱，起什么花花肠子。
“顾老哥，你这是……”汪洋经常来解放屯收药材，跟顾老蔫打交道多年，哪里看不出顾老蔫是刁难沈翊。
现在的年轻人，刚刚经过那几年，都没几个好好上过学的。怎么会打算盘？
顾老蔫一瞪眼睛：“咋？在这屯子里，我算的上是他叔，做叔叔的指使大侄子做点事儿，还难为了他不成？”
沈翊已经拿起了算盘，哗的晃动了一下算盘，把所有算盘珠晃到一边，人往炕边上一坐，手里的算盘放在小炕桌上：“算盘，我还是会打的，汪哥，你跟老顾叔开始吧。”
顾老蔫盯着沈翊看了两眼，从鼻子哼了一声：“要是算错了，你等着我叫你爹收拾你。”
沈翊在解放屯的这个爹，压根就没碰过沈翊一手指头，李素琴也没揍过他，不然也养不成原主无法无天的混账样子：“绝对不会错。”
汪洋见他如此淡定，拿出一杆小铜称，拿起一颗人参放在称上：“最近的市场价格是，鲜参三十至四十元每斤。这是晒干的山参，一克八块钱，我这是老称用的还是老计量法，一两三钱五。这颗参是……”
沈翊把算盘珠复位，一边拨打一边念叨：“一两是十钱，五十克，一钱是五克，六十七点五克乘以八块。”
噼里啪啦一阵拨拉算盘珠的声音，随后沈翊报出一个数字。
“沈老弟，你行啊。”汪洋看沈翊报的如此迅速，也不管他报的对不对，一阵猛夸。
“这么快就能得出结果？糊弄谁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数学水平？我可是跟你数学老师一起喝过酒。”
顾老蔫把算盘拿过来，自己核算了一遍，发现跟沈翊得出的数字结果一样：“你还有两下子啊！”
前世的沈翊小时候，沈家还没发家，他跟沈岩从小的玩具就是算盘。
他还没上学，算盘就已经打的很好了，后来家里有计算器，也用不上算盘。
他的记忆可没丢。
不过原主的记忆里，倒是没有关于数学老师的记忆，数学老师是谁，沈翊一无所知。
“既然没问题，我先把这钱给了，然后我们继续下一个。”汪洋打开黑皮包，数钞票给顾老蔫。
一颗人参，转眼就是五百多块钱入手。
顾老蔫的木盒子里还有十几根人参。
沈翊坚定了要学会采参，开始他的发家之路。
交易完人参，顾老蔫的表情显然好了很多：“老汪，你带这小子来，只怕不是随便带来的吧？”
汪洋笑着说道：“年轻人好学上进，想学点东西，我也是捎带手的。”
这话说是别人好学上进，顾老蔫还是信的，但是这是沈翊，他从鼻孔里嗤了一声，脱下老棉鞋在坑边上邦邦邦的使劲磕了几下：“教人，能白教？上下嘴皮子这么一磕巴，就想把我谋生计的手段糊弄过去？”
“看我糊涂的，这不是我来得急，忘记带东西来了吗？”
汪洋给沈翊递眼色：“顾老哥每次交易完，都要喝两口，你今天拿回家的酒就不错，顾老哥要是高兴了，说不定不仅教你两手，还能亲自带你进山，那可就不是教两手了。”
顾老蔫把棉鞋套上，没拒绝没点头。
汪洋朝沈翊努努嘴，示意他赶紧回家去拿，用嘴型示意他，绝不会叫他吃亏。
沈翊心领神会。
那壶酒是沈翊推销员的道具，之前汪洋就念叨，沈翊四两拨千斤的给他避过去了，他现在一穷二白的，身上就不到一百块钱了，不谈钱，他凭什么把酒拿出来？
此时却不同。
用酒来交学费，沈翊乐意之至。
沈翊回去拿那壶酒。
汪洋已经从灶台上找出生花生米：“你快来整两个下酒菜。屯子里的炉子，我不会使。”
“你咋认识沈家二小子了，这小子不是好鸟。”顾老蔫过来生火，从积酸菜的坛子里，捞了一颗酸大白菜。
“我年轻那会儿，也不是好鸟。”
汪洋笑呵呵的转移了话题，这时候能在屯里晃悠的年轻人，他门儿清：“这下给你儿子娶媳妇的钱攒够了吧？下一步就要搬县城里？”
“咋？我走了，谁教这混小子？”
顾老蔫翻翻眼睛：“我就教这一次，这小子能学多少，我可不管。”
“成！有老哥你这话就成。”汪洋从包里掏出一盒香烟，掏出一支，给顾老蔫点上。
“这过滤嘴儿的烟，我抽不惯，没劲。”顾老蔫嘴上嫌弃，还是用力的吸了一口。他炒了一盘花生米，一盘酸菜：“我家那臭小子非要去县城里当工人，就是不接我这手艺，我这可是祖传的手艺。”
沈翊提着酒壶，回来听到这一句，笑着接话：“有我这个大侄子跟您老学习，您的衣钵也没有落空。”
此时东北的野山参价格还好，过几年由于过度滥采，野山参数量锐减，进口人参跟人工养殖人参的进入市场，价格也大幅回落。
只有年份高的野生人参，才能卖出好价格。
顾老蔫哼了一声。
沈翊只当没听到，从厨房里，找出了三个酒杯，打开酒壶，倒出三杯酒来。
房屋里飘满酒香。
顾老蔫的神色不由动容：“这是宏兴酒？咱们屯子那个酒厂的？”
汪洋也竖起耳朵听着，之前他闻着酒香，就很好奇，问过沈翊两次，都被他回避了：“哎呀，我可是沾了顾老哥的光啊！”
沈翊端起酒杯，递给顾老蔫：“老叔的鼻子就是灵，这是咱酒厂的酒，不过跟平时卖的不太一样。”
接过沈翊端的酒，顾老蔫的神色缓和很多：“有啥不一样？还不是酒？”
汪洋自动的端起一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不一样，和平时喝的绝对不一样，老弟，这是为啥？”
“我们饮用的酒是不同粮食酿造的酒，酿造完了之后，有个蒸馏的过程，头道酒叫头曲，之后还能蒸馏二道，三道，越往后，酒味就越淡。但是不管蒸馏几道，这都叫做原浆，蒸馏完成之后，都不会拿出去卖。还有个勾兑过程。平时市场上卖的，就是这种勾兑的酒。”
“我这一壶嘛，老叔跟汪哥猜猜，是哪一道工序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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