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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不同桌,叔侄不对饮,这是最起码的礼法。
但是今天,大晋的皇帝陛下竟然约着三位皇子喝酒,这是亘古未闻之事。如果是由世家大族书写张氏大晋的历史,写到今日一幕,一定会大骂张?贼性不改,毁坏礼法。
酒菜上齐,张?让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退了出去,然后让张秀给自己和他的两位兄长斟酒。
张?道:“邦儿,秀儿,你们两个应该首先敬政儿一杯酒。如果没有你们的大哥敢于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充当了这个监国,那你们就有性命之忧!”
张邦和张秀赶忙给张政敬酒,而张?的话也确实让张政的负罪感减少了许多。
当兄弟三人将爵中酒一饮而尽后,张?接着又道:“不过,政儿这一次做了这个监国,确实是坏了名声,而且是举国皆知,今后再想继位,恐怕就很难了。”
刚刚还略感欣慰的张政一听这话,虽然他也有心理准备,但是当真的听了这话之时,他胸口依旧有一种被人重击的沉闷感,顿时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张?看到了张政的变化,问道:“政儿,你觉得为父说得不对吗?”
“儿臣不敢。”
张?对张邦和张秀道:“今后,我大晋的继位之君就是从你们两个当中选出一个来,朕希望,你们无论是谁继位,对于大哥要有感恩之心。”
张邦、张秀道:“儿臣谨遵父皇圣旨。”
“不不不,”张?摆手道:“这不是圣旨,是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张邦、张秀齐道:“喏。”
“政儿。”张?又对张政道:“还有一件事,也需要你去做,这既是为了证明这一次充当监国是你的忍辱负重,也是为我大晋后继之君扫平障碍。”
张政道:“请父皇训示。”
“监斩。”
“监斩?”
“对,监斩这一次所有参加了叛乱的世家大族!”
张政一听这话,整个人如堕冰窖之中,脸色唰得一下,苍白如纸。
张?问张政道:“政儿,你有什么想法吗?”
“儿……儿臣没有……”
张?道:“政儿,为父知道,你有想法。因为如果你去监斩了这些人,这些世家大族的后人,或许还有荆州的世家大族,益州的世家大族,他们不敢埋怨为父,那么他们会将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但是你不要有任何畏惧,我们是一家人,你去监斩这些人,既是为了后继之君能够轻装上阵,也是为了这个国家能够轻装上阵,走得更快,走得更远。而且,你只要做了这件事,只要不对帝位有觊觎之心,有非分之想,后继之君都不会将你怎么样,也不敢将你怎么样,你明白吗?”
张邦问道:“父皇,这件事就不能让我们兄弟三个人一起去做吗?”
“不能!”张?道:“如果你们兄弟三个一起去做了,那会让那些还存在的世家大族感到绝望。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想尽办法在天下四处捣乱,那将造成无论是朕,还是后继之君都会应接不暇。为父让你们大哥一个人去做这事,就是让他一个人去背这口黑锅,为从你们两人之中选出的后继之君扫平道路,同时也让天下的所有世家大族对这个后继之君抱有幻想,这样的话将来才能温水煮青蛙似的慢慢的彻底整治掉这个阶层,让天下再没有动乱之源!”
张秀年纪最小,却有着一股豪迈,道:“那请父皇准许儿臣和大哥一起去做这事!”
“你放屁!”张?突然破口大骂。
张秀瞬间被骂懵了。
张?道:“你知道吗,如果你和你大哥一起去做这事,天下就得大乱!”张?端起酒爵,将爵中酒一饮而尽,接着道:“如果你和你大哥一起做了这事,世家大族就会全部明里暗里唆使你二哥作乱!”
张秀一听这话,吓得一把跪在地上,连连道:“儿……儿臣决然不敢,决然不敢……”
“哎呀,朕这只是一种假设,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站起来坐下!”
张秀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张?继续接着对张秀道:“如果照你说的,稍有不慎,为父都难以善终,知道吗?”
张秀道:“儿臣知道错了。”
在司马懿自缢之后,张?立刻让张松、蒯越、陈泰、?义和田豫,组成了一个特别的衙门,专一审讯辛评、辛毗、高柔、华歆、杨修、崔琰、孙乾、简雍、王朗、蒋济等一干参加了叛乱的囚徒。
张政作为证人也被审讯。
张松代表的是益州;
蒯越代表的是荆州;
陈泰代表的是颍川,原本张?是要让刘晔来代表颍川的,但是刘晔装病,就是不肯出来。
张?也就没有强人所难,换成了陈泰;
?义代表的是凉州。
对,列为看官没有看错,特别衙门中还有幽州牧田豫。
这是张?特意将他从幽州召来的,目的就是不让幽州的势力置身事外:杀世家大族,不好意思,不能少了你们幽州这一份。
各方都有代表,这就是造成一种天下共讨之,天下共诛之的局势。
这就是造势!
主谋钟繇被当场砍了脑袋,领头的司马懿自缢身亡,剩下的这些世家大族就成了乌合之众。
在审讯之时他们为了给自己脱罪,保全性命,相互撕咬,丑态百出。
辛评、辛毗兄弟死咬高柔,说是他勾结的司马懿;
高柔反唇相讥举报辛评、辛毗勾结朝中的官员,早有不臣之心;
华歆辩解自己完全不知情,是监国……不,是司马懿要他出来做官;
崔琰整个审讯闭口不言,还有那么点威武不屈的气概;
孙乾、简雍是刘备的旧部,他们也不攀咬别人,说的话和华歆一样,完全不知情,只是出来做官;
蒋济破口大骂张?是黄巾余孽,沐猴而冠,当场被打得面目全非;
王朗在审讯现场和张松等一众官员讲述做人的道理,要忠君,要爱国,要体恤天下苍生,被暴起的陈泰一脚踢在嘴上,满地找牙,从此闭嘴。
至于杨修,无论怎么审讯他,他就一句话:“我要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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