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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在张辽的书房之中，现在的张?的行宫书房之中，张?靠在张辽常靠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问张辽道：“你能全军过江吗？”
张辽坚定的回答道：“能过！”
“还是需要以折损一半的人马为代价吗？”
“无论折损多少人马，只要能过长江，天下就是我大晋的！”
夜色沉沉，初夏暖中带凉的微风中散发着微微潮湿的泥土气息。张?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语重心长：“文远，不能这样想啊。每一名士兵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父母，有姊妹，有兄弟，还有妻儿，他们投军是来报国的，不是来送死的，我们这些指挥他们在战场上冲杀的人，一定一定要爱惜他们的生命。每一次在让他们冲锋陷阵之前，我们要将整个场景在脑袋里面预演三次以上，要将所有的危险和困难都考虑在内，才有资格让他们上啊。”
张辽一愣，他没有想到张?会说出这样温情的话来。
张?接着问道：“文远，你庐江还有多少百姓？”
“十三四万吧。”
“因为庐江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事，黄巾起义之初对庐江的波及也不大，但是你知道汝南还有多少百姓吗？”
“汝南是豫州的治所，怎么说也比臣下这小小的庐江人要多吧？”
“汝南的百姓只有八万多，还不到九万。”
“啊……”张?的这个答案确实是惊到张辽了。
“所以，一定一定要爱惜士兵的性命，就算你杀过了长江，也一定一定要爱惜百姓。”忽然，张?又目光炯炯的盯着张辽问道：“你能不能将伤亡再减少一半，至少减少一半？”
“臣下不敢答复陛下。”张辽确实不敢保证。
“谁能给朕一个答复？”张?看着张辽问道：“王威和张允可以吗？”
“臣下不知。”张辽已经被张?问得一问三不知了。
张?今天对张辽说的都是他的心里话，但是也是在为将邓艾调来做的铺垫。
张?思之再三，不能让邓艾替代了张辽。
如果邓艾镇不住场子，那就可能会坏了庐江这一路的进攻，进而还有可能导致整个战局被破坏。
张?道：“那去将王威和张允叫来吧，朕问问他们。”
“喏。”
张辽派了两名兵士去请王威和张允来自己的书房。
不多时候，王威和张允便到了。
两人向张?行礼过后，张?问道：“二位将军，这长江你们过得去吗？”
张允抢着回答道：“回禀陛下，只要陛下一声将令，臣下愿效犬马之劳。”
张?对于张允的谄媚十分的不悦，摆了摆手道：“朕没有问你如何如何，朕问的是这长江你们过得去吗？”
张允赶忙回答：“过得去。”
“以你的估算，会损失多少兵士？”
张允道：“回禀陛下，江东之长就在水战，而水战恰恰是我军的弱项，如果要强行渡江，折损的兵士当在……”张允想了想道：“当在三万上下。”
张辽一听这个数字，不禁微微皱眉。
这个数字对于张允而言，确实不好回答。
回答多了，那就显得自己无能，没有操练出一支精锐的水军来。
回答少了，一旦开战，损失重大，他就难以自圆其说。
张?道：“就以你说的，折损三万兵士，那朕问你，如果这个数字减少一半，你过不过得了江？”
“这……”张允几乎是咬着牙道：“臣下尽量将折损减少一万过江。”
“如果朕坚持要减少一万五呢？”
“臣下勉力为之！”
“张允，你怎敢欺君！”一旁的须发花白的王威怒了。
张?笑眯眯的问道：“王老将军怎么说？”
王威道：“陛下，请恕臣下直言，我军水军决然不是江东水军的对手，江对岸的江东军虽然只有两万，我八万水军并没有把握能过得去。臣下说一句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辽、张允互看一眼，两人的脸上都是尴尬之色。
张?问道：“老将军，你觉得会有这么严重吗？”
王威恭恭敬敬的道：“陛下，臣下不敢欺君！”
张?听了王威的话，看了一眼张辽，又看了一眼张允。
虽然他不全信王威的话，但是王威的话却给他敲了警钟。
绝对不能忽视江东水军的战斗力。
“这样吧，”张?沉默良久道：“你们都先下去休息吧。”
“喏。”
三人称喏之后，鱼贯退出。
通过听王威这样一说，张?产生了一种换掉张辽的想法。
但是，在权衡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不换张辽，而是对庐江的军事指挥系统做了一个调整。
首先，张?当天晚上就派人去了寿春，将邓艾召来。
邓艾到了寿春之后，张?立刻召集在庐江的所有将领，进行调整。
张辽肯定不动的，依旧是庐江的主将；
王威、张允专心致志打造战船，操练水军；
王平、张翼、张嶷全力操练步兵和骑兵。
至于邓艾，那就是张辽的军师。
协助张辽统筹指挥三军。
对于张?的这个决定张辽肯定是不明白的。
难道是陛下不信任我张辽吗？
至于张辽的这种心态，张?是早就猜到了的。
所以，张?在准备离开庐江的时候，又单独的找张辽聊了一次。
“文远，朕让士载给你做军师，你是不是觉得朕不信任你呀？”
“不敢……”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朕之所以这样问，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张?道：“不过，你一定要弄清楚一件事，江东之战是我大晋一统天下的最后一战。孔明在襄阳，公义在秭归，他们二位是不好换的，益州的诸将只有公义能如臂使指；襄阳的子龙恐怕也是只服孔明的。但是，朕如果要换你，并不困难，而且也有许多人想来坐你的位置。朕没有换，就是将这个机会留给你，让你从中路突破江东军的防线。不过，对于水战，你确实不在行，而这个邓艾，他有妙计可以助你以最小的代价登上南岸，你要信任他，多仰仗他，明白吗？”
“明白。”
“这是朕的肺腑之言，希望你不要辜负。”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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