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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中,也有几户富贵人家乃至末流士族,他们的主人捧着金银布匹来找冯陵,只求能尽快安排一处与他们安身。
其实冯陵在接到朝廷诏令时,就已经规划好了。
这会儿见顺利交换了人质,冯陵对孙舍人道:“不知陛下可有旨意,如何安置这些百姓?”
孙舍人想了想,道:“陛下倒不曾言。”
冯陵闻言大喜,在这个年代,地广人稀,人口要比土地更有价值,他自不愿这一万多人落到别的郡县,想整个临平郡也不过一万五千多户。
“如今临平郡以北三十里,尚有一片土地荒废着,下官想在那里再增设一个侨置州来安置这两千多户,不知天使觉得可行否?”
这孙舍人本来并没有权利过问郡内事务,冯陵之所以问他无非是为了捧他。
孙舍人见冯陵这般看重自己,心中大喜,道:“如此甚好,我回朝必定将使君善举一一禀明陛下。”
既然已经确定下了,冯陵便召来阮县令和石雄等人,他亲自下教道:“凡是到侨置州定居开荒的百姓,免其三年租税。”
这些百姓闻言自是大喜,开荒虽然辛苦,可到底算是有了个落脚处。
通告所有百姓之后,冯陵依旧命单县朱县尉领两百人护送这些百姓往指定地方定居。
这般忙碌了四五日,终于所有百姓都启程了,冯陵见单县城墙也加固了不少,对阮县令道:“凡有赵兵来袭,你若无把握,绝不可出城迎战,只死守待援就是了。附近村庄百姓,尽量都召到城中居住,若是耕种收获,也有尽量组织衙役护卫。”
那阮县令听了,再三应了,冯陵这才起身返回临平。
结果刚到半路,就见一信使从大道上快马而来。
当先的士兵拦住那信使喝道:“你是哪里来的?要给何人送信?”
那信使回道:“小人从临平郡府来,有急报要奏与太守。”
那士兵忙道:“太守就在此处!”
两人领着这信使直到冯陵面前,那信使恭敬呈上一封急奏道:“伏兵事被二桃山贼人围困在了敬奉县,请使君急往救援!”
冯陵听了大惊,他万没料到伏治领着朝廷兵马竟被一伙贼人围困了。
看罢了信,冯陵对石雄道:“不回临平郡了,直奔敬奉县。”
石雄奇道:“不是说那伙贼人不过千余人,一群乌合之众如何敢围困朝廷官兵?”
冯陵道:“大郎看了信就明白了,之前我们与赵人交战,许多百姓从?济二州逃来,不少人没了生计就被二桃山招了去,据伏兵事信上说,如今贼人不下五千人,其中老者五六十,幼者半人高,一个个都拿着棍棒,只把官兵当成了血仇一般。”
石雄道:“朝廷一败,多少百姓没了生计。”
冯陵却另有一番担心,若是敬奉县四周四五个县的粮食都被这伙山贼掠去的话,那今年别说赋税了,就是百姓能不能活命都成了问题。
思及此处,冯陵再不敢耽搁,他命人护送孙舍人回临平郡,自己则领着石雄并之前的一千兵马直奔敬奉县。
一路上军粮用尽了,冯陵只得命周边县城送来,这些县令不敢怠慢,好在一千人的几日口粮倒是不难准备。
两日之后,冯陵一行抵达距离敬奉县五十多里的治县。
治县县令姓郑名波,与郡府内的郑涂乃是本家。
他年约四十,下巴长着一撮黑白相杂的胡须,两只眼睛倒是放着精光。
在得知新任太守领兵来,县令早备好了军粮和宴席。
冯陵见宴席上各色珍馐竟不逊色扈太守在临平郡举办的宴席,歌伎杂耍更是不凡,心中微微一动,心想,这郑波不知哪来的财力。
宴席上,冯陵问郑波道:“那伙贼人可来治县骚扰过?”
郑波笑着回道:“每年定有一两伙人来,因本地距离二桃山较远,贼人大军寻常不来。”
冯陵见他说起这事丝毫不觉心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先有了几分不喜,又道:“敬奉县被困这几日,可有人逃来这里?”
郑波略想了想,道:“并不曾听下面的人来报,想是没有。那伙贼人今年势大,定不肯干休。”
冯陵实在不耐和他说话,囫囵吃了饭,就起身道:“将士们都累了,今日早些休息,明日要有一番苦战了。”
他也不搭理还在一旁献媚的郑波,径直离了宴席。
冯陵带来的军官一见太守这般,也都跟着离席了。
一场欢宴还没有怎么开始,就只剩下了治县原本官员。
县丞见状,凑近了对郑波道:“长官,想是太守累了。”
郑波冷哼一声道:“他不过仗着天子恩宠得窃高位,竟……”
县丞忙止住郑波道:“长官噤声。”
郑波往外看了一眼,到底不敢再说了,只匆匆散了宴,各自回去休息。
一夜过后,冯陵一早就召集石雄诸将,命人展开地图道:“诸位以为我们该如何进攻?”
石雄道:“这伙贼人充其量不过乌合之众,绝挡不住我们大军冲杀,再有伏兵曹从内杀出,解围不难。只是想要擒住这伙贼人首脑,就比较难了。他们这伙人,一见情势不对就缩回山林里,朝廷兵马一入山林,就如羊入虎口。”
冯陵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在山外将他们解决了?”
石雄道:“正是此理。”
“这伙贼人为首的是谁?”
治县县尉回道:“为首的贼人叫牛柯木,自封正天将军。他手下又有两员心腹大将,一个叫徐黑豚,号南天将军,一个叫邓折松,号北天将军。这牛柯木原就是乡里豪强,因打死了人,逃进了山里。他先是聚起几十人打家劫舍,后又拉拢了另一个山头的徐黑豚,收了邓折松,不出三年,就成了这般气候。”
冯陵心想,这多半还是因为扈涟等人毫无作为,百姓但凡有口吃的吊着,也没几个人想入山为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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