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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人过去入山行猎都非一日,随身带有口粮和水都是平常。
姬琼见沈彤云缩手缩脚的坐在冯陵怀里,笑道:“阿姊,你这般可拉不开弓。”
沈彤云绷着脸,尽量不使自己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来,道:“待会到了林子里,我自下马张弓。”
她全没想过,这里不是园林,野兽满山逃窜,她那张小弓哪里追得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近五十人。
方克对姬琼道:“郡主,此处人多,我们不如往西去。”
这般一群人聚在一起,显然是打不到什么猎物的。
姬琼回头看了一眼,不少郡府官员多年不曾骑马,身边都带着四五个部曲家仆,这些人都跟在冯陵身边,他们也不是真的来打猎的。
姬琼蹙眉对冯陵道:“你们这么多人簇拥着,哪里是打猎,倒不如说是游玩。”
冯陵转头一看,笑着对主簿解涛道:“让大家分开自己行猎去吧,小心野兽。”
众人答应一声正要走,姬琼忽然喝止了道:“诸位且慢,冯太守,你不拿出些彩头来激励诸位和百姓吗?”
冯陵道:“郡主有何话不妨直说。”
姬琼俏脸微扬道:“咱们不如来一场武较。猎物最多的当有重赏。”
冯陵心想,这般也好,道:“便如郡主所言,猎物前三甲,依次赏钱百贯,八十贯,六十贯。”
姬琼笑道:“冯太守也太吝啬了些。”
冯陵道:“郡主想要什么,尽可提出来。”
姬琼轻哼一声道:“小气。”
她扬鞭策马,直朝着西边去了。
其它官员也各自散开,并有专人四处宣扬。
山中百姓听得有奖励,皆欢呼雀跃不已。
众人散开之后,冯陵带着石雄并四个冯家部曲一起,方克领着几个亲卫,跟在姬琼身后。
姬琼似乎心绪不佳,开始的时候见到几只野獐子,她数箭都没射中。
方克在一旁看着,心中有些纳闷,姬琼自小喜好骑马射箭,她的箭术便是在一众男子中,也是拔尖的。
过去皇家行猎时,好胜的姬琼还拔过头筹,一天下来射了狍子獐子野兔等二三十只。
更奇的是,姬琼数箭不中,竟然没有生气。
将近午后,姬琼只射了一只瘦小毛少的野兔。
方克对齐力使了个眼色,那齐力会意,转头往旁边去了,他要去探查一下附近有没有其它人。
过了一会,齐力回来,对方克低声道:“将军,只东边有几个人在歇息。”
方克道:“是百姓还是官员?”
齐力回道:“看衣着,是郡府官员。想必是不耐辛苦,躲在那里偷懒。”
眼见时机成熟了,方克拿起水壶,上前对姬琼道:“郡主今日有心事?”
姬琼将弓随手挂在马背上,丝毫没有怀疑地接过方克的水壶,道:“阿兄何出此言?”
方克看着那仅有的一只猎物,道:“郡主往昔在猎场上可是大杀四方的。”
姬琼轻哼一声道:“周国的这些畜生狡猾得很。”
明眼人都知道,她话中有话。
方克沉吟不语。
姬琼喝了水,随手将那水壶扔给了方克,方克接了,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姬琼。
姬琼见他神色不寻常,心中微微觉得有些不对,道:“阿兄,怎么了……”
她话刚出口,顿觉一阵困意袭来。
姬琼心内大惊,往前一扑趴在马背上,扭头看向方克,道:“阿兄……水……”
方克沉着脸,歉意道:“郡主恕罪,待回了上京,小人听凭郡主处置。”
姬琼并没有听清方克的话,她人已经睡了过去。
方克眼疾手快,一把将险些坠地姬琼环在怀里,对齐力等人道:“快走。”
另一边,石雄一路射了十多只猎物,一色的挂在一匹闲置的马匹上,格外威风。
沈彤云看着石雄的猎物,悻悻地对冯陵道:“早知这般,我今日就不来了。”
冯陵笑道:“石大郎自小依山而居,靠山吃饭,你这深居宅院的娘子和他比什么?”
沈彤云道:“话是这般说,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甘心。”
当日清点猎物,一名叫乔生迟的猎户共猎得猎物四十二头,其中小型猎物三十一只,大型猎物十只,还有一只是受伤离队的孤狼,为所有猎物中的独一份。
因为石雄一直跟在冯陵身侧,石雄到底是受了些影响,只得了个第三名。
好在石雄本人并不在意。
冯陵命人赏赐了乔生迟等人,眼见日暮了,却不见姬琼和方克回来。
沈彤云担心道:“怎么郡主还没有回来?”
石雄在一旁道:“娘子不用担心,郡主骑术箭术不逊男子,这山中绝没有能伤她的野兽。更何况方克等人还护佑在旁,绝不可能出事的。”
忙碌完了的冯陵过来正听到石雄这句话,他心一下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脱口道:“糟了!”
石雄和沈彤云不解地看向冯陵,齐声道:“怎么了?”
冯陵召来随身的小吏道:“去,传令下去,今日凡是见到郡主和方将军一行人的,都来这里待命。”
待小吏去了,冯陵才对沈彤云和石雄解释道:“如今只有两个解释,一是郡主等人不辞而别。”
沈彤云插口道:“郡主若想走,咱们又不拦着,怎么会不辞而别?”
冯陵沉声道:“这就是问题所在,是我一时大意了,只想着方克与郡主交情好,让他护卫郡主最自然不过。只是没想到,如今郡主和方克的利益可是相左的。”
经过冯陵这一点,沈彤云立刻明白了过来,惊呼道:“郎君的意思是方克对郡主不利?”
冯陵道:“多半是强将郡主绑了去。”
石雄道:“我们要不要派人去追?”
冯陵摇头道:“他们不知何时离开的,哪里追得上。再说,方克绝不敢伤害郡主,只是这件事我们需要向赵国先通报了,免得郡主万一出了岔子,这件事就说不清楚了。”
沈彤云听冯陵说不打算派人去追,心中就有些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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