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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对方年岁不长,直到这时亲眼见了,还是不免心惊,竟是这般芝兰玉树一般的风流人物。
卫穆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冯陵忙让医馆徒弟按住了,道:“使君身体有恙无须多礼。”
卫穆就半靠在床上叉手行了礼,道:“多谢使君救命之恩。”
冯陵打发了其它人,只留下主簿解涛、伏治和石雄三人,才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等皆是外人,本不欲探知贵国内务。只是先有青云郡主在我辖地失踪,又有使君你等一行人遇害,我实在脱不得关系。”
卫穆听了这话,心中甚是惭愧,正如冯陵所说,这都是赵国内部争斗才让他受了这些无妄之灾。
冯陵又问道:“不知使君能不能给我等一个解释?”
卫穆歉疚道:“此事原是本国之事,竟连累了使君。”
他想了想,也不好透露太多,只道:“这件事需要我回上京,若晚了,恐两国再起刀兵。”
冯陵见他不肯说出赵国国内矛盾,只得又问道:“使君可知是何人谋害你?”
卫穆想了想,才回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多半是?王殿下。”
冯陵再问其它的,这卫穆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了,只道他需要尽快回上京,只要他回到上京,就能将一切解释清楚。
卫穆又对冯陵道:“我的护卫副使尽数被杀了,还请使君派遣些人护送下官回国。这对于使君也极为重要。”
冯陵沉吟道:“这件事容我再议,现在不知?王殿下知不知道使君你还活着,我听说他在赵国权势滔天,只在你们赵国皇帝一人之下,又常年掌握兵权。我便是派遣再多的护卫,只要到了赵国境内,依旧是凶多吉少。”
卫穆听了这话,便也沉默了。
这时解涛道:“使君,卫使臣在临平郡内的消息肯定传了出去,我们不如将卫使臣一行人尽数被杀的消息放出去以麻痹?王一行,同时再命极少的人数,和卫使臣一起扮作百姓,也许能蒙混回到上京。”
卫穆听了,忙道:“此计甚好。”
冯陵道:“如此也好,不过还请卫使臣留下一封书信来,将我的嫌疑洗去了,将来若有变故,我也有辩白的余地。”
卫穆想了想,便也答应了。
冯陵找来医官,道:“这位郎君的伤还有多久能好?”
那医官恭敬道:“这位郎君的外伤痊愈的很快,只是郎君失血太多,需要静养。”
卫穆道:“只要外伤无恙便好了。”
那医官见他执意,只道:“那最迟要再在这里休息三日,待外伤痊愈了才行。”
冯陵离开房间,对伏治道:“从那三十一人中挑出五个来,护送卫穆回上京。”
走了几步,冯陵又嘱咐道:“告诉这五个人,他们自己性命重要,能保住卫穆就保,保不住弃了也罢。”
伏治等人听了这句话都是一愣,解涛道:“这恐怕不妥……”
在他们眼中,五个士兵的性命肯定是比不上卫穆的。
冯陵道:“无妨,只这般吩咐就是了。”
他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六个人多半都是逃不了的。
过了三日,卫穆对冯陵千恩万谢地出了临平郡,伏治领兵送他到单县边境处方回。
这时朝廷内也收到了从临平郡来的冯陵的奏折。
尚书台收到这封奏折不敢耽搁,黄詹之慌忙送呈皇帝。
萧成熙看了奏折,皱着眉头道:“这冯太守的意思是,赵国内部有乱,不惜杀了卫穆一行来掩饰。”
黄詹之回道:“依照冯太守的意思,无论是赵国的青云郡主还是卫穆一行,都是为了挑起两国矛盾。”
萧成熙正色道:“你的意思是,赵国内部有人不满意和谈,还想再起战事?”
黄詹之点头称是。
君臣二人正说着,解坚、东海王和俞俣等臣都闻召而来。
黄詹之将冯陵的奏折给众人过目,又解释了一番。
东海王看了,气愤道:“虏赵欺人太甚,便是再开战,他们也不一定胜的了。陛下,臣弟不才,愿亲自领兵与赵兵死战,不夺回失地,绝不还朝。”
解坚劝道:“大王息怒,依照这冯陵所说,再起刀兵不是赵国皇帝的意思。如今那卫穆还活着,只要他能安全回道上京,自能解释清楚两国矛盾,避免一场战乱。”
俞俣道:“解侍中未免将这群胡人想得太好了些,数十年前,他们不过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如今趁着中原疲敝,窃据上位,但是其习性难改,即使今日避免了,明日也避免不了。”
黄詹之道:“眼下朝中兵马不足,即便开战,以什么战呢?”
众人一番言语,立刻分成了两派,东海王和俞俣主张主动进攻,解坚和黄詹之则主张一边加强防务,一边向赵国派遣使臣解除误会。
萧成熙最近烦透了这些事,他也不欲再起兵事,最后还是听从了解坚的建议,召来中书侍郎俞佐,命其为出使赵国的使者,打着回礼互通有无的名号,出使赵国。
俞佐与俞俣乃是同族,两人父亲是亲兄弟。
同时萧成熙还叮嘱俞佐,要留意赵国上京内各势力的动向,其中最重要的是结识崔侪,他是赵国内最大的和谈派。
除了安排使臣,尚书台还下令给各处都督刺史郡守将军,尤其是和赵国接壤的四州,都要加强防务。
当然,对于冯陵还是下诏褒奖,加其领临平郡太守之职的同时,督临平郡、神河郡、齐平郡三郡军事,负责建州边防事务,同时赏赐绢帛千匹。
赏赐的诏书送到临平郡已经又是三日之后了,主簿等人先是恭喜了冯陵,道:“郎君越发受朝廷重视了。”
冯陵设宴款待了朝廷使臣,同时命人召来神河齐平二郡的兵曹从事。
赵国,崔侪忽然觉得最近上京有些不对,自从卫穆离开京城之后,他发现上京附近禁军调用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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