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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山敷衍两字就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干嘛选这里？离村里的田又远，又没水。”
“有水的。”
何夏回这三个字时，眼睛特别亮。
何山晃了神，不自觉勾了嘴角，戏谑的抬手指了指先前看到的流着一抠抠子水的麻雀小沟，问，“你说的不会是那吧？”
“你发现了！”何夏就惊的不行，还悄咪咪的说，“那里很隐蔽的，他们都没发现。”
何山就想，搞不好人家不是没发现，只是看不上眼罢了。
就几个坑洼的地方能见到水，其他的都只能看到有点湿的泥巴和石块而已...
可何夏还兴致勃勃的，何山就不好打击她了，随手抄起锄头起了身。
何夏不解，将野鸡蛋放进竹筐里收好才小碎步追上去问，“你干什么？”
何山不说话，只顺着麻雀沟找源头去了，就在何夏开的荒地尽头与小山包脚下交界的位置，水滴滴答答的。
有是有那么一点，可一旱的话，都不用想都能知道绝对半点都要没有的。
何山一手叉腰，一手锄头的杵在那顺着水滴落下来的方向看了看，才说话，“你在这等着，自己小心点，我上去看看。”
“可是好荒啊。”
何夏才说完，何山已经扛着锄头钻进了那满是荆棘和灌木的斜坡里。
速度很快又从容，就根本不像是看他那张脸能做出的事来。
好像有点懂对方的举动，只何夏根本不知道何山为什么要这样做，而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报答。
等待的空档本可以去做点什么，但何夏有些不放心，就杵原地守着了。
何山转完下来的时候，见她一脸焦急的凑上前，拎着锄头的手不自觉就收紧了些，他状似无意的左右看了看才问，“没有畜生下来吧？”
“当然没有。”
何夏可不想再见那两头丑不拉几又凶悍的玩意。
“那就好。”
何山从进灌木丛就一直弯着个腰，眼下赶紧直起身子伸了好几个懒腰，何夏站旁边看着就怪不自在的，挪了挪视线，盯着地上的那小沟边看边问，“你上去有发现什么嘛？”
何山早就看穿她的回避，勾着嘴角浑不在意的样子，拎着锄头来到了她面前，避重就轻的接，“你干你的活去，锄头我用下。”
“要做什么？”何夏很是不解。
何山没说，全用行动来回答。
挖坑？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真的很棒！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何夏满是赞赏满是崇拜的，“何山，你太厉害了！”
何山忽的一抽抽，差点没把锄头给甩出去。
他稳了稳心神，才面无波澜的回头，看向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的小妮子，用尽可能不算冷淡的语气说，“不去接着种你的玉米嘛？晚点就该正午了。”
何夏不是被真的提醒了，而是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尴尬的赶紧应了两声然后落荒而逃。
一块荒地，两个内心都不算太平静的人。
何山不是没听过有人夸他，至少那几个混子成天把他捧上天，可像何夏这样的，还真的是第一次。
嗯，真是别扭又觉得还不错的感觉。
何夏有条不紊的埋肥下玉米种，何山呢，不算熟练的挖着坑，一下又一下。
等何夏把玉米种全播下，棉花种也下了大半的时候，何山已经挖出一个一米宽，半米高的坑来，可他还没停下，依旧挥着锄头。
何夏看着他越发熟练的动作，又看了看快到正午的日头，不由开口，“还要挖下去嘛？休息一下吧？快中午了。”
何山这才停下，无所谓的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接，“剩下的下午挖。”话落，他又接着问，“回去？”
“我不回去。”
何夏边说边摇头，“我带了午饭来的，回去一趟再出来太折腾了。”
“那就找地方休息。”
何山二话没说，直接放下锄头找地去了。
何夏赶紧抱着竹筐跟上他的脚步。
小山包底下有几棵还算大的树，两人寻了个宽敞点，又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何夏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后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直接把早上折返回屋拿的东西递给他。
“什么东西？”
何山看着递到面前的，用布包起来的像盒子一样的东西，心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挠了挠。
“午饭。”
何夏言简意赅的说完，又把自己的那一份拿出来。
然后她又想起什么，继续翻了翻，找出用干净布包好的筷子递给他，并说，“干净的。”
“我不嫌弃。”
何山说的是真心话，还有点好笑于她的细致了。
只，他将筷子和饭盒拿在手里，并不动，就那么看着对方。
何夏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注视，尴尬的低着头哼唧，“吃饭啊，你看我干什么。”
何山便没再看她，收回视线后才意味不明的笑了下，然后说，“以后别给我带了，带你自己的就行。”
何夏的注意力顿时全在最开头的两字上头，后面说的什么，她一概没听进去。
内心狂跳不止的结果就是脑子有点犯迷糊，傻乎乎的就问了出来，“你，你以后还要来嘛？”
不然呢？
何山虽然有点无奈于小妮子的重点抓错，但这个问题真是不得不严肃考虑的事。
倘若今天，这荒田附近或多或少有几个跟何夏一块开荒的村民，他真不至于跟着来，毕竟两人总在一块，光明正大的事也会被传的肮脏不堪。
他一个大男人无所谓，但何夏不行。
“如果我没什么事的话。”
他并没有把话说死。
而何夏显然也不敢再问了，还意识到先前那话似乎也不该问的。
两人低头各自吃饭。
加了肉的红薯焖饭，真的又香又好吃。
何山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几个中午是正正经经吃过饭的，但眼下这个，还有上次那晚被突然的投喂，他应该会记很久。
何夏脸皮是真薄，虽然活了两辈子。
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下，又去新挖的水坑那里接了点水喝完后就默不作声的继续干活了。
何山也不管她，懒洋洋的靠坐在大树下闭目养神。
索性这春日里的太阳并不是很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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