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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
厂长三十来岁了，还没听过有人这么跟他说话，“你小子可以啊，不过我真忙着，没空跟你扯皮。”
“不扯皮，谈正事。”
何山不慌不忙的说着，“厂里人太少了，货太大，必须马上招更多的人来。”
“我能不知道嘛！”
厂长都有点急眼了。
只何山还是淡定从容的样子，“我可以帮你招，不过，你得给我开10块一个的人头费，还有买下我婆娘手里的菜干。”
“你？”
厂长不差那十块人头费，也不差钱买那点野菜，只是对何山有很大的怀疑，“你怎么招？招到了我又怎么相信那些人不是你请来忽悠我的？”
“招人是我的事，你只要负责收人就行。怕我忽悠，我们就立字据，我招到的人你也同样立字据，不满一个月不给他们发钱，也不给我钱，不就行了。”
这能做一个月，厂里的运转都会快很多，厂长不免有些心动，“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人？我马上急需出一批货，马上就要人。”
何山不得不做出这个艰难决定，“今天就可以去招，两三天给你结一批人，男女不论，年龄18到50之间，怎么样？”
“成！”
厂长便不再犹豫，“那咱们说好的，三天后，你带人来，不管多少，我都要！”
“好！”
“野菜你给我爸，就是守门那个，价钱你跟他说，然后去财务那边支钱。”
“行，谢厂长了。”
何山也痛快。
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说，“等你的人来。”
“嗯！”
野菜卖了，按老板娘说的价。
可何夏却一点也不高兴，那一言不发的样子，看得何山心疼又想笑，“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你男人卖了呢。”
“那有区别嘛！”
何夏忽的就上了脾气，大声起来。
何山愣了愣神，却没生气，只抱歉的把她拉进怀里，“乖，是我的错，当时情况有点紧急，我没有考虑太多。”
“不过你信我，我真的很快就回去，成嘛？”
何夏能不信嘛？
不信又有什么用。
“那你怎么招啊？”何夏不得不想，现在的农村还闭塞的很，大部分都墨守成规的种田，不愿意出门打工。
“总有办法的，别担心。”何山安抚完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去圩上看看，买点肉，买点其他东西好不好？”
四毛一斤的野菜干，卖了六块；五毛一斤的笋干，卖了十块，一起十六块钱。
何夏没说话，只点了下头。
因着何山要离家，何夏只买了一斤半的肉，后面看到有人卖小鸡仔，咬牙买了三只，然后就是糙米和红薯，买的有点多，一样二十斤。
何夏知道对方是怕自己回头出来麻烦又辛苦才买这么多，就没拒绝。
两人回到村里，何山让何夏随意收拾了几样东西，自己则出了门。
没管他去哪，何夏只顾闷不吭声的收拾。
“山哥，现在就走？”
三个混子正好在一块，听到这好事，是又惊喜又徘徊。
“对，你们要是想跟我去就马上回家收东西，打招呼，我吃过午饭就走。”
“可是....”
三人面面相觑后，只有何钱咬牙站起来，“我去，我马上去！”
他一走，何风也有些心动，“不然我也去收拾一下？”
何山的随你两字刚出了口，何风便赶紧动了。
何勾还是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这么急啊？要不缓缓，明天呗？我再想想。”
就先前都没想过出门做事，这会真拿不定主意。
“等不了。”何山很是坚决。
何勾便泄气了，“那算了。”
何山也没意见，只是想起什么，说，“狗子，等我出去了，帮我看着点何树。”
何勾一开始没懂，反应过来后赶紧点头，“好，好的，你放心。”
“你也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何山说着，直接将仅剩的两包烟，丢了一包给他，“这个是定金。”
“成！”
何勾眼睛都亮了，态度积极起来，“交给我！”
“好。”
只何山并没有真放心，而是马上回家找上了夏夏，叮嘱她这段时间带一只狗回来住，以防万一。
“我知道，你别担心我。”何夏说着又红眼眶了，还怕自己哭，便低头避开，“我去做饭，你吃了饭再走。”
“好。”
何山应下。
他想给小妮子帮忙，但还要做准备便不得不转身回了屋。
在镇上的时候，他就有了大概的盘算，故和小妮子一道去了供销社买了两张大宣纸回来。
仅有的铅笔根本不够他拿来写大字，他就拿木炭写。
不多时，招工两个字大字便出现在纸上，因着要给人看得清楚，他又加粗了许多。
剩下的一张，他裁成几张小页，然后订成册，准备回头拿来给应招的人做登记。
何夏中途有偷偷去看过，很多次想开口给他提点建议，但自己都没出过远门，太前卫的建议说出来，又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何山的想法真的已经很好了，至少是大部分人都想不到的。
要相信他，何夏说服自己。
午饭很丰盛，何夏特意摘了些自己种的辣椒，炒了辣椒炒肉，然后又摘一把嫩嫩的红苋菜清炒，然后是笋干闷肉。
何山被喊出来吃饭时，见到这香喷喷的饭菜，不由自主的就摸上了小妮子的头，“我不在家也要这样好好吃饭，听见了嘛？”
“当然了！”
何夏怕他担心，努力佯装不满，“我才不会因为太想你，然后茶饭不思！”
“最好是这样。”
何山真舍不得啊。
不过，短短的时间如果能换来一辈子的相守，他愿意的。
饭后，何山便要准备出门，可只有何钱一个人来了，都不等问，他自己先开了口，挠着头，“疯子被他那上了年纪的奶奶给绊住了，怕咱们把他带出去卖了，不肯让来。”
“没事，我们走吧。”
何山说完，恋恋不舍的抬手挥别何夏，一步一步，坚定的带着何钱走了出去。
何夏不想哭，可心里实在难受，便关门躲回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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