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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的太久，不生蛋，老了的鸡鸭鹅，卖不出去就自己杀来吃掉。
猪养大了，能卖整的就卖整，没人买，就逢圩或者选个好日子，杀一头，留足自己和婆婆家吃的，剩下全拿去卖，镇里或者下村，反正有三轮自行车，去哪都可以。
腊月第一天，两家人又一起坐在夏夏和山哥的小家里吃饭。
何来福以前不喝酒的，现在因为儿子儿媳的能干，便享起清福来，从别的村买了点米酒回来小口喝上，边喝边不忘巴巴的提起各种打算来。
“老大啊，等过了今年，我就不卖豆腐了，都交给何水去卖。我跟你妈一块去荒地给你们帮忙去！”
“你呢，我是这样想的，又会踩三轮，又会骑摩托，就跟何水一样走街串巷的去卖鸡鸭鹅，卖肉什么的，你觉得怎么样？”
何山没接话，先看了眼自家小婆娘才说，“爸，这些都是小本生意，我和夏夏打算做大的。”
“做大的？怎么做？”
何来福一听，果断凑了耳朵过来，“快说说。”
“这小本生意也就这一两年好做，且折腾，我和夏夏打算等放寒假不上夜校的时候却镇里问问办个工商个体营业执照，专门做这个养殖和种植业。回头，养出来的东西直接找大客户卖。”
“那什么是大客户啊？一次要很多的那种？”
“对，需求量大的就是大客户。”
“那非得办那个什么执照？那玩意有用嘛？要花钱嘛？”
“花钱也没关系。也不是必须办，而是现在的人越来越有要求，我们有这个执照，大客户点头会快一点。”
“那行，你们看着办。”
“嗯！”
何家村路都还没修好，这第一个个体经营户倒是先出来了。
挂牌当天，全村的人都涌到荒地来看，然后才发现，不过一个秋冬，在他们为养家糊口想尽办法的时候，何夏和何山的荒地俨然换了新面貌。
以小山包为中心，三面近十亩的荒地全做了围栏不说，还鸡鸭鹅猪成片分区圈养，没养东西的荒地则全撒了白菜籽或者油菜籽，一旁绿油油，欣欣向荣的模样。
明明都在一个干旱的何家村为什么何夏和何山既然能种出和养出这么多东西？
不怀好意的村民暗搓搓的找起茬来。
水池这么显眼的东西，不被看到都不行。
嫉妒的村民便借口两人霸占公家林地的山泉水闹了起来，要他们给说法。
只何山和何夏早已不是那任人欺负的孩子了，不卑不亢的拿起《土地管理法》公然与之理论，并理直气壮的强调自己只是行使了使用权而言，从没霸占过。
这何家村大部分村民都没怎么上过学，眼下自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而只有几个眼红的不行还在继续跳脚，非闹着要村长来评理。
村长知道这几家就是想要钱，可这山泉水也是人家何夏和何山两人先发现的，自己没发现没使用，那怪得了谁呢？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不想出逃一年的何树回来了，还把事情怂恿着闹的更大了。
何树回来这天，何夏和山哥正在荒地里热火朝天的忙碌着，自然不知道对方是开着车回来的，可因进村的路太窄了，他开不进来只得停在岔路口雄赳赳的走回来让他爸妈喊人去开路。
黄水香一开始只为儿子终于回来而痛哭流涕，后又听儿子趾高气扬的说开路后才反应过来，喜出望外的说，“儿子，你赚钱了！”
妥妥的肯定句，一点都不犹豫。
何树没说话，只眼里满是对自家爸妈那寒碜样的嫌弃。
也是，他这会西装革履大头皮鞋，头发还用发油输的锃光瓦亮，都可以照镜子了，自然是看不上破布烂衫的乡下人。
“阿树？”
黄水香被穿着华丽的儿子看得极不自在，指甲都黑的手紧紧揪着衣服下摆，加上儿子离开这一年来，她病了太久，整个人苍老了近十岁。
何树还是不吭声，视线在爸妈身上转了一圈后落在了妹妹何林身上，长大了不少，也好看了，就是衣服太丑。
他动了恻隐之心，打开一直抓在手里的包，拿了一沓百元钞出来，“拿这钱去买衣服，哪种洋气好看就买哪种！别丢我的脸！”
黄水香被说的难堪，可看到那一张张老人头就顾不得了，狗抢食似的扑过去拿，“好好好，我们去买，去买，你让买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何树这才满意了，在屋里以往他爸坐的主位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何家有顿时有种当家男人要被抢的危险感，张嘴就要说什么，可黄水香眼里根本没有他，还骂起来，“你什么表情，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坐坐怎么了！”
“就是！”
何树俨然一副已经当家的样子，“我刚刚让你们去找人把路开出来，听到没有？听到了就快去！”
“开路？”
黄水香的脑子这才从钱眼里钻出来，迟疑着继续，“这哪叫得动啊，去年那对狗男女要开路，村长挨家挨户叫都叫不动。”
“那我的车怎么开进来！”
何树顿时暴躁了，“那车可要好几万呢！丢了，谁都赔不起！”
“儿子，你有车了？”黄水香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好几米。
何家有也巴巴的看过来了，追问，“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何树呸了一口才把车钥匙从兜里拿出来，“看到没有！这可是车钥匙！”
“儿子，儿子！”
黄水香那个手抖心颤啊，说话都不利索了，“那我去叫，马上去叫人给你开路！”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外冲去。
不多时，全村的人都何树开着车回村了，还让帮忙开路。
可当时何山和村长好声好气的来家里说，他们都没有，黄水香这种一直不对付的女人命令似的就更加不会去了！
口水都说干了，黄水香也没叫上几个人，最后骂骂咧咧的回家。
还没进门，何树就听到了，冷冷的笑了一声，直接从手包里又拿出一沓钱来，还都是老人头，等黄水香一进门，他就开口，“你再去跟他们说，今天帮忙开路的，没人发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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